江清月邊說著邊起身欲往外走,可剛起身便是手腕一緊,一股巨力將她往回拽,隨之而來一陣天旋地轉。
忍過暈乎乎的腦袋睜開眼,再回神,江清月整個人都被慕容懷按進了懷裡。
耳畔的呼吸有點快,微顫中透著少見的脆弱。
“容懷,你怎麼了?”
小姑娘一關心,他什麼陰暗的念頭全都消散。
隻剩不安了。
江清月又問了一遍,慕容懷還是不答,隻是一味加重抱她的力道,好似要將她按入骨血。
剛開始還能忍,可隨著擁她入懷的時間越長,江清月越覺得胸悶氣短。
“慕容懷!我快不能呼吸了!”
小手胡亂拍打著他的肩膀,手指攢勁擰他的腰身,最後可算是鬆開了,但一隻手還是攬在江清月腰後不讓她起身。
慕容懷錯過臉避開小姑娘的視線,長臂一伸拿過木盒。
“打開瞧瞧吧。”
江清月狐疑地看了看慕容懷,她覺得,他今日的異常大概跟這木盒裡的東西有糾葛。
綁盒的係帶被抽開,翻蓋掀起,一柄畫軸躺在盒中。
江清月下意識抬手去取,指尖觸上的瞬間,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冒出來一股不寧。
她下意識頓住,扭頭看向慕容懷,見他微微點頭,這才壓下心中那股異樣,把畫軸取出來徐徐展開。
一幅陌生中透著熟悉的麵容映入眼簾。
畫中之人是個男子,麵容是中原容貌,可卻一襲異域服飾身披狼皮鬥篷,長發用武冠束成高馬尾,額間纏著兩指寬的紅巾,朗目舒眉英氣颯然,身騎馬上手握紅纓長槍,視線遠眺目光耀眼。
隻是細看之下,眉宇中旋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愁容。
江清月細細掃過畫中的人,記憶中那個已經模糊不清的麵容,漸漸與畫中之人重合,卻又剝離開來。
她攥著畫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顆顆淚珠如同斷了線般砸在畫紙上。
“阿、阿兄”
開口泣不成聲,哭腔難連詞句。
江清月唇抿得發白,努力透過被淚水染模糊的視線去細細描過畫中之人的眉眼。
可怎麼看,都看不清。
怎麼看,都覺得不是那個人,卻又好像是那個人。
“他他在哪?我要,我要去見他!”
江清月抱著畫就往小榻下轉身,若不是慕容懷始終攬著她的腰,都不知她身形不穩跌下去砸在腳踏上得摔成什麼樣。
“阿月,人已經找到了,他就在京中,隻是眼下暫時還見不到他。”
“為什麼?為什麼見不了?他還活著,明明活著,為什麼不來見我!”
江清月被慕容懷扶著肩膀靠在他身前。
就算哭得不能自已渾身無力,嘴上還不饒人的句句嘶吼著質問。
“他知道這些年我多希望他還活著嗎?哪怕給我帶句信,讓我有個念想也好啊!”
“可他呢!他音信全無,讓我無數次在他還活著與已經屍骨無存的思緒中反複煎熬!”
“我多希望當年江府滿門抄斬時他能陪在我身邊!他能出現在我眼前!讓我知道江家不是就我一個了!”
“可他呢!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