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方趕到滬城走了足足兩個月,滬城的戰事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平息,反倒愈演愈烈。隨著越來越接近滬城,他還看到了許許多多不同的士兵從四麵八方朝著滬城走了過去。有些是正規軍,所有人全副武裝;有些是如同他這樣的民間組織,拿著鐮刀和鋤頭也在往滬城趕。他得知那些人都是從大夏各地趕過來的,基本上都走了一兩個月的工夫。進入滬城,這是一場大型的戰役,他所擅長的遊擊戰發揮的空間也比較有限,隊伍的戰略部署主要聽從其他人員的安排。他帶領的隊伍由於裝備都是在北方搶腳盆雞的,算是比較精銳的一支,便被安排在前線進行正麵對戰。千人隊伍耗費了兩個月走到了滬城,卻僅僅兩天的功夫剩下的不足兩百人,而有更多的隊伍卻是全體犧牲,無人生還。滬城的戰爭如同絞肉機一般,每天都有著上萬人的死亡,但是每天都會有新的隊伍風塵仆仆地從大夏各地趕來。這場戰爭足足打了三個月,粉碎了腳盆雞三個月覆滅大夏的妄想,但最終還是以失敗結束了。病房內,林建國長歎了一口氣,在滬城保衛戰結束後,便是人類曆史上最駭人聽聞的一樁慘案!林浩心情也非常的沉重,那段曆史是刻在大夏人心中永遠的傷疤。他看著病床上的檢測儀器,數據波動越來越大了,隻差最後一個哆嗦,老爺子應該就能夠醒過來。“XX年12月,金陵城。”林建國繼續說道。夢境當中,武衛國收到了撤退的命令,他麻木的臉上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他將剩下的隊伍組織了起來,零零散散也率領了三千多人,準備朝著金陵城撤退。然而撤退命令太過倉促,後方防禦工事沒有交接好,腳盆雞趁機發動偷襲,原本的有序撤退變成了一場大潰逃。好不容易逃到了金陵城,但滬城保衛戰的慘烈,已經讓部分人員產生了注定會亡國的思想。再加上金陵城附近沒有什麼戰略上的險要之地,軍隊也是在持續不斷地作戰、亟需休整,部分將領建議隻是象征性抵抗。然而他反對妥協,他見過被腳盆雞統領的北方城市是怎樣一副悲慘的景象。他被留在了金陵,帶領三萬士兵進行抵抗腳盆雞。還有些其他不願妥協的將領,也各自統領了幾萬士兵。有將領直接破釜沉舟,將輪渡調離,並命令隊伍死守撤退的路線,嚴禁士兵撤退。他經曆過滬城保衛戰,知道以他們現在的隊伍狀況,根本沒有辦法阻攔現在的腳盆雞。他私下籌備了一些船隻,一旦戰事發生潰敗,以便手下的軍隊及時撤離。戰爭比他預想的來的還要快,而潰敗的速度也遠超他的想象。所幸他提前做好的準備,保留了大部分的有生力量,有序地撤離。但其他將領做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卻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臨時發生變卦,結果導致隊伍發生混亂,死傷慘重。他沒來得及坐上船隻撤離,留在金陵城親眼目睹了那樁慘案。濃鬱的血腥味、止不住地哭啼聲、肆虐的大火,整整一個月,曾經繁華的金陵城此刻變成了一處人間煉獄!他的拳頭緊緊捏在一起,他知道他不能衝動,哪怕眼睜睜地看著腳盆雞屠殺,他也隻能選擇逃竄。因為他知道,現在他最多能殺死一兩個腳盆雞,但若是讓軍隊交到那些人的手中,大夏才是真的完了!劫後餘生,他找回了自己的隊伍,一時間也有些迷茫,迷茫這場戰爭究竟會走向何方。但唯一堅定的就是,他要殺光那些侵略大夏的畜生!他要將戰線阻攔,不讓戰火波及到記憶中的小村莊!隨著次年論持久戰的發布,他對戰爭結果的迷茫瞬間消散。他重新乾起了老本行,在腳盆雞的後方開啟敵後遊擊戰。由於腳盆雞戰線鋪展開,防備力量也較為分散,給了他充分發揮的空間。雖然每次隻能殺死少量腳盆雞,但是多線作戰、全天候不間斷作戰,他的戰果絲毫不遜色於正麵戰場上的將領。他如同戰場上的幽靈,更是化作了不少腳盆雞將領心頭的夢魘!病房內,謝戰臉上帶著一絲緬懷之色“若不是老狐狸在敵人後方,經常切斷對方的補給,還把物資運送過來,我們的戰爭可能會打的更加艱難!”“在那個時代啊,流行一句歌謠。”“最後一碗米飯用來做軍糧,最後一尺布用來縫製軍裝,最後的老棉被蓋在擔架上,最後的親骨肉送到戰場上。”他伸手握成拳頭,重重地砸在牆上“那群狗雜碎,頓頓都有肉,而我們的士兵卻連三餐都吃不飽!”他讓謝虎給林建國倒了一杯水,開始接著林建國的話頭,繼續說了下去。八年的戰爭生涯,作為親身經曆者,老爺子講述的格外具體,還穿插了許多沒有記錄在書本上的戰役。直到腳盆雞宣布無條件投降,檢測儀器上的各項數值都開始平緩了下來。之後的戰爭不過是黨政之爭,老爺子三兩句便將其簡單概括。謝戰清了清嗓子,一臉鄭重地說道“XX年10月1日。新大夏成立了!”共同見證了那麼一段苦難的歲月,聽到新大夏成立了,他們終於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心中的壓抑在此刻瞬間得到釋放,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武衛國的心率在一瞬間的激動過後,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擔,生機消散的更加快了。謝戰撓了撓頭,指著檢測儀器,詢問道“我是不是說的太快了?怎麼感覺這老狐狸要死了一樣?”林浩撇了撇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先前的戰爭時期,武老爺子還顧念著保家衛國,現在知道新大夏成立了,直接了無牽掛了。“不然我再重新說一遍吧?”謝戰說道。他從戰爭初期又開始重新訴說了一遍,然而武老爺子的心情逐漸平緩,再也泛不起波瀾。武書禾晃了晃林浩的手,眼眶中閃爍著淚光,急切道“林浩,該怎麼辦?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你答應過我要救活我爺爺的,爺爺還沒有看過我穿婚紗的樣子,嗚嗚~”武安和沈方儀垂著頭,皆是一臉悲傷的模樣,仿佛認命了一般。林浩緊緊握著武書禾的手,他能感受到虎妞此刻內心的悲傷。他眉頭緊鎖,重重地咬著嘴唇,明明感覺剛剛隻差那麼一點點,老爺子就能蘇醒過來了!他腦海中瞬間靈光一閃,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播放了一段衝鋒號角,大聲喊道“武將軍!腳盆雞又打過來了!”“北方城市、金陵城已經全部淪陷了!”武衛國的心臟劇烈顫動了一下,腎上腺素瘋狂分泌著,驟然間睜開了眼睛,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