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接過謝玉晶遞來的翡翠玉梳,將其塞到林青亦的手中。“一會兒等我施針結束,就幫你梳一下頭發。”“頭發怎麼亂糟糟的,跟個雞窩一樣。”林青亦輕哼了一聲,小聲抱怨道“還不是被你弄亂的。”林浩目光又看向了林笑璿,冷聲道“給我準備一套銀針。”“拿一套銀針給他!”林笑璿咬了咬牙,對著身旁的老中醫命令道。她印象中林浩是一個不學無術,成天隻知道惹是生非的人。可今天才發現林浩不止懂得醫術,而且看樣子造詣可能比她還要高,這讓她一時之間完全難以接受!一套銀針很快就被消毒好,遞到了林浩的手中。林浩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開始準備給謝戰施針。拿起銀針之時,他猶豫了一下,突然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怎麼了?是哪裡出問題了嗎?”“小兄弟,你要還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隻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幫你。”謝虎焦急道。林浩搖了搖頭,看向林笑璿說道“讓你死個明白,過來給病人把脈!”林笑璿早就想給謝戰把脈,看看自己到底哪裡行針出現了問題。隻是謝虎和謝玉晶懷疑是她導致老人的病情加重,一直在防備她。她目光有些猶豫地看向了謝虎和謝玉晶兩人。兩人雖然神色不悅,但也都沒有製止。“小兄弟都讓你趕緊去把脈了,你還愣著乾什麼!”謝虎冷哼道。“你看看你弟弟的格局!”“你剛剛那麼辱罵他,他卻還想著給你傳授醫術。”“有這樣的弟弟,你居然不懂得珍惜,還想著把他趕出家門。”“要是你們林家不要,我們謝家可以領養過來。”謝玉晶嗬斥道。林浩搖了搖頭“多謝玉晶姨抬愛,爸媽對我很好,隻要他們不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林家。”林笑璿給謝戰又一次進行把脈,脈搏除了比最初時虛弱了一點並沒有太大的區彆。把脈的過程當中,她突然想起林浩當初扒在門上說過的話。林浩當時看病患身上傷疤眾多,提醒她注意留心病人內臟方麵的問題,體內是否殘留有彈片之類的東西。林笑璿眼前突然一亮,伸出手在老人身上摸索著。在最後一處行針的地方,她感覺到了一個細微的硬物在老人的身體裡。那個硬物極小,大約比銀針的針頭隻粗上些許。她瞬間恍然大悟,怪不得剛剛在施針的時候,最後紮進老人身體的銀針手感不對!回想起剛剛自己對林浩的嗬斥,她此刻臉頰臊得通紅。“那個。剛剛對不起。”她小聲道。知道了原因後,她現在完全可以治療好這個老人。林浩沒有理會她的道歉,隻是在老人身上拿著銀針指了幾處穴位,看向周翰詢問道“是要紮這幾個位置嗎?”“小庸醫,你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見解?”周翰皺了皺眉,不知道林浩這是什麼意思。謝玉晶以為林浩這是在和周翰探討更好的醫治方案,目光焦急地看向周翰。“小神醫,是這樣子嗎?你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周翰搖了搖頭“如果是我也會這樣施針。”謝玉晶心頭一鬆,既然他們都統一了意見,說明這個針灸的方法必然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接下來,林浩每紮一針之前,都先詢問了一下周翰的意見,給所有人一種“有點東西,但是不多”的感覺。直到最後一針紮出,老人的眼睛緩緩地睜了開來。謝虎立即跪在了謝戰的身前,他的眼眶因為激動也變得通紅“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謝玉晶也是蹲在了床榻的邊緣,一臉焦急地樣子“爸,你這身體到底是什麼病啊?”“剛剛聽大哥說你昏迷了,我差點都嚇死了。”謝戰雖然虛弱,但一雙眼睛不怒自威,對著謝虎嗬斥道“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回去之後負重三十公裡!”然而他對謝玉晶說話的時候,聲音卻柔和了許多。“都是些老毛病了,剛剛我還看到老婆子,她問我孩子現在怎麼樣了。”“我告訴他,兒子還是那麼不成器,倒是女兒長得越來越像你了。”他的目光溫柔,仿佛透過謝玉晶在看另一個人的影子。突然他感覺有些不對勁,眉頭微蹙看向了自己的雙腿。“爸,你怎麼了嗎?”兩人注意到老人的不對勁。“隻是腳使不上勁,感覺跟癱瘓了一樣。估計回家吃些肉就有力氣了。”謝戰說道。謝虎看向了林浩,疑惑道“你不是說可以將老爺子全部治好嗎?”林浩目光卻看向了周翰“小庸醫,前麵的昏迷你都能治,就這麼一個給腿部放個瘀血,疏通一下經絡你治不了嗎?”周翰牙關緊咬,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剛剛林浩一直問他該怎麼施針了。前麵的施針也是他的方案,若是他現在說能治,豈不是說明他有老人全套的治療方案?那他剛剛說老人最後會落下殘疾,豈不是將他想要挾恩圖報,攀附謝家的意圖給暴露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慚愧道“小子無門無派,不過就是自己琢磨了幾年,一些病症暫時沒有研究。”林笑璿看向了周翰,眉宇間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對於謝虎、謝玉晶這些人來說,可能還會覺得術業有專攻。但對於她這個學中醫的人來說,老人現在的病症隻能算是基本功。身為豪門千金,她瞬間就懂得了其中的彎彎繞繞。隻要老人一天沒治好,周翰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從謝家索取好處,而林家也隻能被迫無奈地給周翰一直吸血。她很想當麵戳穿這個小人,但是她知道,她現在說的話並沒有什麼說服力。正如林笑璿所預料的,謝虎和謝玉晶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他們看向林浩,開口道“小兄弟,還得勞煩你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