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有、有人找。”
不知為何,今天佘夢說話好像格外猶豫。
聞言,薑黎從辦公室出來,卻看到花逸正站在門口,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這邊。
薑黎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好像知道為什麼佘夢會結巴了。
任誰一抬眼就看到腰後彆著槍的花臂男人站在麵前,都會結巴的。
“有事嗎?”
雖然這麼問,但薑黎還是十分乖順地跟在花逸身後,朝葉濤辦公室那邊走去。
前邊的人撓撓頭,不經意間露出腰後彆著的槍。
“葉總的事,我哪敢問?”
花逸說話很圓滑,既然他這樣說了,那可能就是“工作”上的事。
這麼想著,薑黎便也沒多問。
辦公室內,葉濤單手搭在桌子上行,指頭毫無節奏地敲著,眼睛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身後動靜,葉濤轉頭。
接觸到葉濤目光的瞬間,薑黎頭皮發涼。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眼神,總覺得被盯上不會有什麼好事。
周圍的氣氛不太對,薑黎也不敢貿然說話,隻是站在葉濤麵前,等待他先開口。
“網聊詐騙的管理位,我想了想,還是給你比較好。”
葉濤倒也不拐彎抹角的,一句話便把整個網聊詐騙交到了薑黎手上。
忽如其來的“驚喜”,讓薑黎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之前她跟柔兒競爭管理位不錯,但薑黎也隻是為了自保,換句話說,如果她不去競爭的話,很可能會喪命。
“可是,管理位不是已經給了柔兒嗎?”
薑黎的聲音很小,但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葉濤要是想讓兩人一起管理網聊詐騙,那薑黎接下來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麼想著,薑黎甚至已經在心中給自己找好了推脫的理由。
然而此話一出,葉濤跟花逸對視一眼,兩人都勾起唇角笑了。
“怎麼,給你你還不願意了?還不趕緊謝謝葉總?”
到底還是花逸懂事,咳嗽一聲便戳了戳薑黎的肩膀,一副狗腿的模樣。
得了暗示,薑黎忙不迭低頭,連聲道謝:“感謝葉總信任,我一定會為組織儘心竭力,隻是我跟柔兒不太合得來,如果”
話音未落,葉濤就猜到了薑黎想說什麼。
他朗聲大笑,隻是一雙眼睛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沒有柔兒了,往後網聊詐騙就是你一個人的,帶著網絡部好好乾,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說罷,葉濤便起身,十分重視的拍了拍薑黎的肩膀。
他模棱兩可的話,讓薑黎背後冷汗直冒。
什麼叫沒有柔兒了?
是沒有柔兒插手網聊詐騙?還是從今往後,世界上再也沒有柔兒這個人?
薑黎想不明白,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答案應該是後一個。
“行了,有了權力就好好做,業績第一葉總不會虧待你的,從今天開始,區你想進就進,怎麼樣?這待遇不錯吧?”
花逸哈哈一笑,裝作妒忌的樣子:“我跟在葉總身邊這麼久,都沒有想進就進的權利,薑黎,葉總很重視你啊。”
“行了,彆貧了,這幾年虧待過你嗎?”
葉濤也跟著笑。
屋子裡的氣氛和諧的有些詭異。
薑黎隻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規則怪談,而葉濤和花逸就是被不知名怪物取代的nc。
她默默忍住心中的恐懼,隻是僵硬地提起嘴角跟著附和:“會的,葉總,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薑黎心中還沒有一點兒實感。
分明不久之前,葉濤還親口宣布了網聊詐騙的管理位是柔兒的,但是沒過幾天,怎麼就交到了她的手上?
柔兒一定出事了。
這麼想著,就像是在映照薑黎的想法一樣,走廊上忽然傳來兩人的交談聲。
“嘖嘖嘖,彆提死得多淒慘了,生前那麼漂亮一女的,那臉皮被活生生哎呦!”
一道嗓音尖細的男聲先響起,似乎在討論什麼。
“看她接管了網聊詐騙,我還準備巴結巴結柔姐呢,結果這還沒過去,人先死了。”
另一個明顯渾厚的男人聲音也響起。
薑黎聽了個大概,心中已經拚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柔兒死了。
死的十分淒慘,幾乎是翻版的蕭紅。
薑黎一陣毛骨悚然,分明是白天,她卻覺得周圍充滿了看不見的孤魂野鬼。
忍住恐懼,薑黎腳下步速飛快,迅速朝網絡組走去。
與此同時,目送薑黎消失在視線中,尖細的男聲再次響起:
“確定她都聽見了?”
“肯定聽見了,咱倆聲音這麼大。”
“走吧,回去跟葉總複命。”
隨後便是一陣腳步聲和衣服的窸窣聲。
走廊上兩人的“閒聊”,不過也是葉濤故意安排的劇本罷了。
在辦公室遮遮掩掩不可能說柔兒的下場,卻偏偏安排薑黎從其他人口中聽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威脅和警告?
不論是蕭紅還是柔兒,她們的下場都不好看。
同樣的,兩人的死都在提醒著薑黎,如果不趕快逃離魔窟,她就是下一個她。
辦公室內,薑黎心慌至極,即便是坐在了座位上,心跳依舊劇烈。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內心,但根本無濟於事。
“組長,葉總找你什麼事?”
可能是看她臉色不好,佘夢湊過來,斟酌著打探:“是不是又說咱們網絡組的業績差了?”
抬眸看了一眼佘夢,薑黎心中五味雜陳。
“沒有,葉總把網聊詐騙的管理給我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薑黎忍不住一陣反胃。
這個管理位活像是燙手山芋。
聞言,佘夢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太好了,組長,咱們的業績又要超彆人一頭了!”
聽到佘夢話語中掩飾不住的高興,薑黎隻覺得陌生。
佘夢可憐嗎?
誠然,她是可憐的,但這裡哪一個被騙來的人不可憐?
說是為了保全自身,但佘夢和網絡組也是在變相的詐騙彆人,不論是小遊戲還是其他,本質上跟其他詐騙犯沒有什麼區彆。
薑黎頭有些隱隱的疼,隻覺得身處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