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聽笑了。
“老子想給你一條活路，你卻拿老子開涮？”
定界羅盤？
定界羅盤早就變成了道聖真身的養料了，老子上哪給你找去？
“事實而已。”
梨落眼中的嘲弄更多了幾分。
她的確沒騙顧寒，這也是先前黑衣男子不斷催促她回去，她卻不同意的原因之一，因為若是找不到玉霄太上，又失去了定界羅盤，她就算想回去也沒有辦法。
“所以，我回不去，你也上不去。”
“或許……”
看著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的顧寒，她心中突然有種報複的快感，話鋒一轉，又道：“咱們可以等，等下一波追殺到來之後，你搶一隻定界羅盤，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顧寒看出來了。
因為玉霄太上的死，因為自尊的受傷，眼前這個女人早已是對他恨之入骨，或許明麵上依從他，內心裡卻無時無刻想要他死！
“罷了。”
他隨意收起極劍，轉身離去，淡淡道：“上不去便上不去吧，等老子傷好了，出去跟他們再拚一次！”
梨落目光一顫！
不是因為顧寒的話，而是因為顧寒的前行的方向……正是那片雪原！
“你，乾什麼去！”
“去看看，到底誰在笑！”
聽著雪原深處傳來的零星笑聲，顧寒淡淡道：“老子心情不好，先讓他哭一會！”
“你……”
梨落突然有些慌亂：“你不能去！不許去！不……不要去！”
說到最後。
她的聲音又開始顫抖了。
顧寒卻卻是越走越遠，根本沒聽她的話，很快地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你……”
梨落越發慌亂，眼中恨意，不甘，痛苦……種種情緒交織而過，徹底亂了方寸！
“你回來！”
“我……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話音落下的同時。
顧寒的身形已是不見了蹤跡。
瞬間！
梨落的臉色變得晦暗慘白一片，仿若記憶中那一段最不堪，最難忘，亦是最珍視的記憶被旁人窺見，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說說看，什麼辦法？”
正萬念俱灰之際。
顧寒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她瞬間回神，猛地轉身，卻見顧寒正笑嗬嗬地看著她，眼中的嘲弄之意顯而易見。
“你……”
“說重點，老子耐心有限。”
“……”
梨落麵色複雜地看著他，對他的可怕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這種可怕，是對人心和人性的精準把控，雖然並非來源於實力，可在某些時候甚至比實力更可怕，幾乎能在彈指間毀去一個人的道心！
比如此時。
比如此刻。
比如想拚命守護住秘密的她。
深深吸了口氣，她強壓下心中的恨意和忌憚，緩聲道：“除了我們帶下來的那四枚定界羅盤，這片囚籠之中……應該還有另外一枚定界羅盤！”
“什麼？”
顧寒神情一振，盯著她道：“那枚羅盤在哪？你怎麼不早說？”
“因為說了也沒用。”
他的眼神太過淩厲，梨落根本不敢直視，隻是看著遠處，輕聲道：“因為我不確定那枚羅盤還存不存在，更因為……這枚羅盤涉及到了歸寂者。”
“歸寂者？”
顧寒眉頭大皺：“那是什麼？”
“歸寂者……”
提到這三個字，梨落眼中閃過一絲敬畏之色，道：“我很難跟你解釋他們的身份，他們存在的歲月太過久遠，久遠到根本無法想象，你隻需要知道，他們是那片世界中，極少數能夠淩駕於太上之上的存在，也是……四脈的守護者！”
“有多強？”
顧寒直接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我不知道。”
梨落搖搖頭：“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也沒資格見到他們，我隻知道……不提生命層次，單論修為實力而言，歸寂者絕對要比追殺你那六個人強得多！”
顧寒若有所思。
梨落不明就裡，他卻一清二楚，因為嚴格來說，追殺他的混沌神六人，其實都並非完全體……或者說，隻是和先前的蘇雲一樣，分出了近半的力量。
真要對比。
這些歸寂者的實力，可能和六祖的正身差不多。
他也不意外。
換做曾經的他，初次得知歸寂者的存在，受到的震撼自然會很大，隻是在看到了那條無涯之路以後，他早已明白，所謂的太上無涯天境，也不過是在那條路上走得稍遠一些的存在罷了，至於那條路的更遠處，更有一些接近，比肩，甚至比蘇雲太初二人更加強橫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
歸寂者到底處在哪個層次了。
“所以呢？”
想到這裡，他再問道：“你所謂的歸寂者，跟這枚定界羅盤有什麼關係？”
“很久之前。”
梨落看向了那片茫茫雪原，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輕聲道：“父親曾告訴過我一個秘密，一個就算在我們那裡也鮮為人知……或者說，刻意被隱藏掩埋下來的消息！”
“什麼？”
“多年以前，上界曾經發生過一次很大的動亂，導致那個時代的諸多太上近乎死絕，導致四脈歸寂者死傷大半，給上界帶來了難以挽回的災難！”
“動亂？”
顧寒直接忽略了災難這個字眼，心裡一動，追問道：“原因是什麼？”
“原因……”
梨落微微蹙眉，有些不確定道：“按照我父的說法，是命運一脈的某位歸寂者突然發了瘋，心性大變，故而叛出了命運一脈……”
顧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覺得不合理。
按照梨落的說法，歸寂者之間的實力應該是大差不差的，可為何這名歸寂者能夠如此強橫，竟然憑一己之力造成了如此大的動亂？
“我也不知道。”
梨落似知道他在想什麼，搖頭道：“我父也是在那一戰之後許久，才成就了太上之位，對那件事的根源了解並不太多，隻是……”
說到這裡。
她話鋒一轉，又道：“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那位歸寂者叛出命運一脈之後，來到了下界。”
“並且……”
“他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枚定界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