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小把戲。”
墨昊搖了搖頭，眼前的殺雞儆猴外加各自唱紅白臉的把戲，也就欺負一下沒見過世麵的學生了。
而且還得是和平社會的學生。
要是換做墨昊現在身處的世界，哪怕來到這裡的是精英班裡麵那個性格較為懦弱的鄭強，都不會吃這一套。
鄭強性格懦是懦了點，但有事是真的能去做。
潛入，綁架，甚至威脅水鬼要剖了水鬼他弟媳的肚子，每一樣都能夠做的不錯。
沒有更多的興趣跟人玩過家家，尤其是這些家夥看起來就打算來上一次暴力教育的時候。
指尖火焰悄然升起，下一刻整座學校的所有人連同建築都將化作飛灰。
隻是在這個時候，墨昊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停止了原先的想法。
身形一閃便離開了這裡，原地隻留下一個鬼穀道術製造的幻影。
墨昊大搖大擺的走在這學校之中，沿途卻沒有一個人看得到他，就算出現在彆人的麵前，那些人也仍舊將其視若無物。
這不是什麼法術，而是更加簡單直接的將自身信息素收斂起來。
當有那麼一個東西看起來不存在，聽起來不存在，甚至觸感上也在反饋不存在的時候，那麼不管那東西是個活物還是死物，對於其他人而言那就是不存在。
來到一間緊閉著門的教室之中，墨昊耳邊傳來陣陣啜泣身影，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地方誕生出鬼魂，倒也不奇怪。”
對於有非人的東西出現在這間教室，對於墨昊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如果這個學校是某種恐怖片的話，那麼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最恐怖最凶惡的存在便必然是他。
很快墨昊便順著聲音找到那個哭泣的身影，那是一團猶如霧氣一般虛幻的事物，隻能夠勉強在那霧氣之中看到幾個哭泣的臉龐。
這是殘缺的魂體，因為種種原因而死的死者雖然抱有怨恨的死去，但卻由於種種因素無法形成冤魂厲鬼，最終化作像是某種殘片一般的東西。
這種魂魄的殘片基本無害，甚至沒有自我意識，在七天之後便會自行消散於天地之間。
但是眼前的東西……
“同一地點因為同樣怨恨而死去的生命過多，結合起來成這個鬼樣子了嗎？”
修習著天妖屠神法的墨昊無疑是魂魄方麵的大師，很輕易就看出了這種狀態的形成原因，“看來這地方死過不少學生。”
那由諸多怨念碎片結合起來的怨靈似乎感覺到什麼危險，身影逐漸化作虛無便要離開，但是在那之前一隻手直接抓住了他的魂體，“小鬼，跑什麼？”
這個怨靈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能夠造成相當的影響了，幻覺，噩夢，甚至在精神恍惚之下被直接控製身體。
繼續讓這個怨靈發展下去的話，這個學校得開始全校大逃殺。
這種學校的生死他並不關心，但他關心這裡麵有沒有什麼線索。
抓住怨靈的手升起了如陽光一般溫暖的佛光，洗去了怨靈臉上的血汙，陰狠惡毒的眼神也在佛光之中逐漸回複清醒。
由【閻羅地藏明王】所延伸出來的佛光對於鬼魂有著特殊的效果，令冤魂厲鬼那被怨氣迷蒙的心智恢複清醒便是其中之一。
“清醒一點沒有？”
恢複了清醒的鬼魂身軀逐漸凝實，最終以少年的麵目出現在眼前，看了墨昊一眼，畏懼的縮了縮身子點了點頭。
“我問，你答，答完有獎勵，說謊有懲罰，懂了嗎？”
喚醒鬼魂的神智是為了得到更多的線索，如果有可用的線索，墨昊並不吝嗇於獎勵。
“當鬼失去自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我一進到這個教室你就出現是什麼原因？”
“感覺，很混亂，意識也很模糊，就像是上一秒想到一件事，下一刻想完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天，中間所有思緒都是混亂破碎，形成不了邏輯。”
“你身上氣味很獨特，跟其他人不一樣，好像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隻要能夠殺死你，就會有很大的好處。”
也不知道這個鬼魂生前是個什麼人，但從他意識恢複清醒就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下場，麵對墨昊的疑問還邏輯清晰的進行回答，想必活著的時候多半是個成績不錯的學霸。
鬼魂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印象之中這裡並沒有其他的【同類】，不過倒是有一股跟你味道有些類似的人，他被教官們關禁閉了。”
這所學校將某處的地下室改造成了禁閉的牢房，沒有燈光，沒有聲音，內部空間更是狹小，連轉身都困難。
而且為了折磨被禁閉的人，裡麵的人即沒有辦法站直，也沒有辦法坐下，隻能夠以一種十分累的方式慢慢熬到禁閉時間結束。
“這玩意隻有在軍隊和監獄裡麵才會出現的吧？”
跟著鬼魂走在那巨大的地下室之中，周圍燈光昏暗，難以看清三米之外的東西。
所幸的是不管是墨昊還是鬼魂，都不需要足夠的亮光就能夠在黑暗之中視物。
鬼魂回答道，“總教官是退役的士兵，他把那一套用在了我們身上，大多數學生禁閉堅持不了一天，但那個人已經堅持了一周。”
這種環境堅持一周，彆說學生了，就算是成年人都會出現不可逆的生理和心理傷害。
用於禁閉的地下室雖然巨大，但此時卻沒有多少使用，隻有三個哭喊著再也不敢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
順著鬼魂的引導，墨昊走到了最裡麵那一間禁閉室拉開了門，驟然出現的光源將裡麵的人直接蜷縮在一起。
“我剛聽說了有人在這裡被禁閉一周，沒想到是你。”
眼前的是熟人，蘇文星的孫子蘇元。
對方看到自己時候的眼神並沒有意外和迷惑，很顯然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清醒】的。
隻是身軀之中卻沒有任何力量，不然這禁閉室關不住他。
對此墨昊並不感到意外，作為這一次緊急招募而來的探索者，要是作為第一關的知道自己是誰都做不到的話，那麼就是給【夢魘】送菜的。
“所以，你是想要跟我離開這裡，還是接著關禁閉？如果你在這裡被關禁閉是為了攻略【夢魘】的話。”
聽到這話，蘇元當即衝了出來，離開了禁閉室，“我要乾掉這地方所有成年人。”
看蘇元咬牙切齒的模樣，看的出來這一周他怕是過得不容易。
他的身上還有著明顯的傷痕，墨昊一眼就看的出來，那絕對是軍隊出身的石戲總教官動的手。
他甚至看出這傷勢裡麵，有著專門用來審訊的手法。
可以給人帶來極大的痛苦，但對於身體造成的傷害比較小。
“那些人就差給我打自白劑和上電刑了，他們在這裡還有一個水牢。”
“所以你做了什麼事情？”
墨昊倒是有些好奇蘇元做了些什麼事情，才讓那總教官下這樣的狠手，雖然太虛境對於探索者抱有極大的惡意，但這種程度已經超過了一般程度了。
審訊式的毆打，水牢，禁閉，這一套下來哪怕是個鐵打的也得軟腳。
那不是精神和意誌上的問題，而是人類的生理極限無法突破這些刑罰，蘇元此時的身軀內沒有任何力量，精神再怎麼強大也得屈服於身軀。
“偷襲了教官令他重傷昏迷，為了逃出去點了校長辦公室，可惜倒黴了一點，出了點狀況沒跑出去。”
“你該弄燃燒瓶的，我剛看了下，這地方停車區沒有多少人巡邏，監控攝像頭固定角落，視線死角很多，完全可以偷點汽油，而食堂裡麵也會有白糖，布條這東西隨處可見。”
蘇元逃離這個地方的思路和做法都沒太大問題，就是缺了一些後備計劃，在出問題的時候進行彌補。
墨昊在一旁點評著，“這地方監控不是很多，趁著夜晚對變電箱動手腳來一場停電，然後在校園各處埋下定時引燃的燃燒瓶製造火災和混亂。”
“重點是在宿舍要點起來，隻要那裡起火了，就會造成混亂，而混亂就是你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而且……”墨昊頓了頓，接著說道，“行動之前弄暈幾個瘦弱的學生，將他們藏在宿舍起火點附近，他們臨死前的哀嚎會引發更大的混亂。”
“要讓教官們形成兩難，是去救火，還是鎮壓住慌亂的學生們，有良心的估計還會想著救學生。”
“然後你就可以趁著混亂，去獵殺成年人了。”
“混亂和火焰將會是你最好的幫凶。”
一套計劃看似有實行的可能性，但這個前提是執行這個計劃的蘇元是身經百戰的探索者，哪怕身體力量弱小也知道應該怎麼樣去戰鬥。
一般的學生，尤其是被抓來的學生，沒有那個能力。
“和傳聞一模一樣啊。”被墨昊扶著的蘇元笑了笑，經過長時間的禁閉之後，他現在連行走都困難。
能夠和墨昊正常交流，已經是探索者意誌堅韌的緣故了。
“傳聞？我？”墨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所以可以和我說說我的傳聞是什麼嗎？”
雖然知道關於自己的傳聞多半沒什麼好話，但墨昊還是忍不住去了解。
“好色，殘忍，嗜殺，報複心強，類似這些描述吧，他們還用事件來進行作證。”
一邊說著，蘇元還觀察著墨昊的臉色，一旦發現對方反感就立刻停止說下去。
但墨昊臉上出現的隻是詫異，“後麵三個形容我就認了，好色這對我來說那麼小眾的詞彙，跟我有什麼關係？”
“高考前的三校大聯考，天昌女校素芷蘭因為決策失誤導致太虛境難度劇增，你直接擺平了整個太虛境。”
“嶽山和你爭奪慕容海棠加入自身團隊，當場插下血色旗幟，把嶽山打死在擂台上。”
“還有曦月想要坐回學生會長的位置，你和金徹就此發生衝突，當場將他斬殺。”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而言，好色隻是一種中性的評價，畢竟人類要麼跟荒獸爭奪地盤，要麼跟太虛境爭奪生存空間。
每一次出現問題人類那是一茬又一茬的死上一大片，要不是每一次死亡數據記錄清晰，墨昊都快要以為這個世界的人跟苦境似得，每天零點就會刷新一大批。
在這種環境下，人類缺戰力，更缺高端戰力。
所以社會環境對於有著高端戰力的強者而言，人類更是希望他們能夠生的越多越好。
畢竟強者的子嗣雖然沒法完全繼承天賦，但下限和保底總歸是有的。
【好色】這個評價，還是蘇元覺得那三個評價多少有些過分，弄進一個中性的評價來中和一番。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幫男的也不少，比如說我同班同學鄭強，比如說現在的你。”
雖然說彆人的評價隨他去吧，但墨昊覺得這種評價對於他而言也實在是太離譜了。
一邊說著，兩人已經到了學校的校門，隻要再走幾步就能夠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隻是在離開之前，蘇元的腳步頓了頓。
墨昊直接就看的出來，蘇元此時心有不甘，“想要報仇？”
蘇元搖了搖頭，“算了，吃虧是自己能力不夠，還是跟其他人彙合比較重要。”
他並不知曉墨昊能夠在太虛境之中使用全部力量，認為墨昊頂多隻是回複了一小部分實力，這份實力應該用來破解太虛境，而不是因為他個人的小小情緒而揮霍掉。
“其實你想要報仇也沒那麼難，隻是單純的殺光他們我怕你不解氣。”
墨昊和蘇文星合作屬於相當愉快的類型，有事找對方從來不會推諉，所以看到蘇元這個模樣，出於對蘇文星做事爽快的好感，他還是打算幫對方找個場子。
他看向一旁的鬼魂，問道，“你這個模樣多半是死在這裡，而且還死的很不安詳，帶有怨氣的那種。所以，你想要報仇嗎？”
“我事先說好，這個報複會讓整個國家都發生一場相當的動蕩，牽連人數巨大，並且後果嚴重。”
鬼魂隻有一個問題，“那這裡的人會死嗎？”
“絕對死透的，不管是生理意義還是社會意義上。”
沒有任何猶豫，麵對猶如魔王一般給出誘惑的墨昊，鬼魂隻說出了兩個字，“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