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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杳待在病房裡麵陪了薑吟許久後才離開。
徐杳離開後,薑吟靜靜的躺下,整個病房裡麵格外的寧靜,能夠聽到外麵的蟬鳴鳥叫。
又是一年灼熱的夏日。
薑吟看著窗外有些刺眼的陽光,腦海裡麵不禁有從前的回憶浮現。
她高三畢業的那個夏天與父親去傅家玩兒,父親或許是過去談生意的。
那也是像現在這樣一個炎熱的夏日。
她進屋時,隻覺得非常的燥熱,大人都在樓上談事兒,她一個人坐在樓下的中堂東張西望的打探。
彆人的家中,她不好亂動。
這個時候,傅雲川從外麵回來。
他逆著光從大門踏進來,身子修長矜貴,一個身影像是動漫中的人物,薑吟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緊緊的盯著門口。
他從逆光中走出來,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二十多歲的傅雲川身上有著意氣風發的少年氣,慵懶肆意,是小姑娘都會喜歡的的類型。
傅雲川一進屋看著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著他。
熱的一張嬌嫩的小臉兒都是通紅的。
薑吟看到傅雲川進來,盯著她看,她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在他的麵前,她有一些拘謹,手足無措。
男人不禁有些好笑,邁步走到了她的麵前,抬手揉了揉薑吟的腦袋,“我又不是你的教官,在這兒給我站軍姿呢?”
他的聲音低沉又磁性,慵懶散漫,拖腔帶調的聽在她耳朵裡,酥酥麻麻的,格外的撩。
薑吟臉色紅撲撲的,隻覺得渾身上下在迅速升溫,整個人更加的燥熱了。
她輕抿了下唇瓣,沒有說話。
“熱的話不會自己開空調嗎?”傅雲川把空調打開,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睛側眸看她:“想要吃冰激淩還是喝水?”
他生得精致好看,這一眼仿佛在下蠱似的。
薑吟抿了抿唇:“有冰激淩嗎?”
她發絲被汗水粘在臉頰,渾身上下透著青春的稚嫩。
“沒有。”傅雲川笑了笑回應她。
薑吟咬了咬牙,覺得自己被惡作劇了,多大的人了還逗小孩兒。
男人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伸手朝她,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哥哥帶你去買。”
薑吟緊盯著男人的手,心臟怦怦跳。
一顆小種子,在少女的心底埋下。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傅雲川。
他真的驅車帶她下山去買冰激淩。
那個炎熱的夏天,她總偷偷的看他。
男人似乎有所察覺,他偏頭看她,眉眼都帶笑:“多大了?”
她手中拿著冰激淩,“十七。”
傅雲川點了點頭,垂眸慢條斯理的挽了挽白襯衫的袖子,露出緊實的小臂,嗓音更是漫不經心的:“那還小。”
薑吟輕輕的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那時候的他,是很好很好的大哥哥,也對她很好。
甚至後麵還幫她開過家長會。
薑吟深吸一口氣,眸底濕潤。
如果時間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那天她不會跟著父親去傅家,這樣他們就不會認識,不會相遇。
他們兩個人的世界,原本就是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薑吟認為,傅雲川多少對她會有喜歡。
結婚的第一年,他們相處一直很融洽,她認為他們會越來越好的……
或許他對她的喜歡,僅限於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是她非要破壞了這一段關係。
“哢噠”一聲。
有人從外麵推開了門。
薑吟輕輕的顫了顫,從回憶中回神。
她看向門口。
傅雲川來了,男人手中提著中午的飯。
他邁步走到床前,很熟練的放下了床上的小桌板兒。
“徐杳今天上午來看你了,跟她聊的開心嗎?”
他坐下,語氣溫和的問她。
薑吟沒說話。
“醫生說你跟她聊的挺開心的,跟我就沒話說了。”傅雲川看著她的臉,“不想跟我說話也沒關係,總得吃飯。”
他把筷子遞到了薑吟的麵前。
她垂眸看了看,沒有接。
傅雲川也沒有把筷子收回來,而是問:“你是不想吃,還是想要我親手喂你吃?”
“你不想吃,肚子裡的寶寶還要吃。”傅雲川看著她:“或者就是想要讓我喂你。”
薑吟看著他的臉,他與那年夏日的他,相差不大,隻是氣質更沉斂穩重。
簡單的變化,卻讓她陌生至極。
人是會變的。
以前那個很好的傅雲川,早就死了。
薑吟深吸一口氣,接過了筷子,自己默默吃飯。
對於他的到來,薑吟沒有話想要跟他說,或許一聊起來又是不斷的爭吵。
傅雲川心裡麵也記著醫生的那些交代,說她的情緒上不能受到刺激。
所以他也沒有再說什麼話,隻是開口道:
“醫生說三天以後你就可以回家養著了,還是陳姨照看你。”
傅雲川頓了頓,又開口:“以後老宅的電話你都不要接,他們讓你回去你也不要回去。”
薑吟斂著眉眼。
這些話聽上去好像就是讓她警惕傅家,好像在說,傅家與他無關。
“所以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的意思?”
“絕對不是。”
薑吟笑了笑,有些蒼白無力。
“我跟你一樣,我可以選擇相信你,就像你跟我說,你可以相信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一樣。”
這樣的話聽在人的耳朵裡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真的相信,而是選擇安撫對方情緒的一種。
傅雲川渾身僵了僵,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揪了揪似的。
原來這樣的感受,是這樣的嗎……
他有些無力:“不管你信或者是不信,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薑吟放下筷子,抬眸看他,眼神認真:“我現在可以反悔嗎?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過得並不快樂。”
“肚子裡這個孩子是誰的已然不重要了。我們沒有必要如此的消耗著彼此。”
“你我之間的交易,我不想再繼續了,薑家的一切我可以不要,我隻求你能放我離開嗎?”
求?
她都用上了求這個字。
跟他過,是多麼的委屈她。
傅雲川臉色微微的往下沉了沉,漆黑的眸底更是一片的冷涼。
“所以——”
男人的喉結滾動,譏誚的扯唇笑了笑:“所以你想要跟我離婚?”
薑吟開口:“我這一次什麼都不要,以及上一次離婚所有,我都可以還給你,但是你能不能放過我?我們兩個人和平離婚,以後都不要再有任何的糾葛了。”
這樣的話聽在男人的耳朵裡格外刺耳。
讓他心底抓心撓肺似的難受。
傅雲川扯了扯唇角,唇瓣微微動了動,想要說一些什麼,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緊著手:“這樣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