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晚想起來了。
臉色變得煞白,一旁的張媽看到她渾身打著顫,嚇壞了。
“太太,您沒事吧。要是不舒服我扶您回床上躺著。”
商晚晚搖頭,將目光重新移回到抽屜裡。
她的日記本。
不見了——
這個承載著她與霍東銘點點滴滴。
幾年來他們之間發生的每一件細微的小事她都記在這本本子上。
這是她對他的回憶和念想。
“有沒有人動過這個抽屜?”
她的臉蒼白得像死人。
張媽想起來了。
那天霍先生就是在這房間裡燒著什麼。
這個抽屜也是開著的。
隻是,霍先生乾的事究竟要不要告訴太太?
張媽猶豫時的那幾秒商晚晚馬上就懂了。
“是不是霍東銘?”
他拿她日記本乾什麼?
商晚晚丟下張媽立刻衝去書房。
她像瘋了似的到處找。
最後,在書房電腦桌的抽屜裡,她看到整整齊齊一遝A4複印紙。
上麵記錄的全是她在日記本裡寫的,上麵甚至還有批注。
內容是她日記上的。
日記本她卻始終沒找到。
霍東銘——
他把她的日記打印出來乾什麼?
商晚晚紅了眼眶,心裡一陣陣糾著疼。
她將這疊厚厚的紙帶走了。
回房間換了衣服,張媽見她急著出門也跟著追出來了。
“太太,您要去哪。先生回家沒看見您會生氣的。”
她著急壞了。
“我出去辦點事,放心,我會回來的。”
她不會走的,沒找到日記本之前她絕不離開這裡。
一個多月了,她記得商燁城的案子就是在她流產那幾天要開庭了。
他現在怎麼樣了?
她要回去問問。
司機開車載著商晚晚去了商家。
她到門口,司機摁了喇叭。
令她驚訝的是,裡頭的傭人竟然沒出來開門。
無奈,商晚晚隻能下車。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先生和太太根本不想見你,你還是走吧。”
看見商晚晚,傭人戰戰兢兢的。
偷跟她說幾話就趕人。
商晚晚不甘心,在門外喊。
“爸,媽。我是晚晚,你們開門啊。”
喊了許多聲,門總算是打開了。
商晚晚走進去時被家裡掛著的白布嚇傻了。
傭人們也穿著喪服。
她能想到的就是商行遠。
霍東銘明明就幫了她父親,難道在她渾渾噩噩的時候商行遠病情惡化走了?
商晚晚不敢相信地往裡跑。
陳瑤看見她,差點崩潰。
“你回來乾什麼?你這個狠心惡毒的白眼狼。你有臉回來。”
陳瑤雙目通紅,抓著商晚晚又推又打。
商晚晚看到商行遠被人用輪椅推著出來才知道死的不是商行遠。
靈堂上擺放著商燁城的照片,旁邊是水晶棺。
商燁城關進去一個多月就被裡麵的人用各種辦法折磨致死。
若不是商行遠還有點錢和關係,差點連屍體都弄不回來。
監獄裡為了逃避責任,想將商燁城直接火化。
知道商燁城死亡的消息,陳瑤哭暈過去好幾次,商行遠更是難過得幾乎舊病複發。
從商燁城運回來的幾天,商行遠就不能再下地走路了,一直坐輪椅。
看見商晚晚,商行遠很激動。
抄起身邊能拿到的,一股腦往商晚晚身上砸。
商晚晚猝不及防,躲避不及被他砸中了眉角,血珠子立刻就湧了出來。
“滾,從我家滾出去。”
商行遠看見商晚晚很激動,根本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商晚晚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月沒回來,商燁城竟然會死了。
“爸,媽——”
“彆叫我,我不是你爸,她也不是你媽。是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養你,不應該有你這樣的白眼狼女兒。”
商行遠一說話就劇烈咳嗽。
“你走吧,快走。霍太太,咱們這裡小廟容不下你這大菩薩。我們小門小戶的,受不起。”
陳瑤一邊哭一邊推著商晚晚。
商晚晚眼眶紅透,啞著嗓子。
“媽,大哥他為什麼會這樣。”
商行遠雙目猩紅,要是手裡有刀,他能直接捅商晚晚。
“彆來商家假惺惺。為什麼會這樣你回去問你老公。我們上門求過他多次,你出院我跟你媽還去看過你。
他把我們兩個轟出來,不但不幫忙,你哥進去之後就一直在裡麵挨打,他死了我們去接他,他全身都是傷。”
商行遠傷心得說不下去了。
“霍太太,走吧——”
陳瑤一口一個霍太太令商晚晚心碎不已。
商晚晚是被家裡的傭人推出來的。
司機還在外麵等。
看見商晚晚差點摔在地上,他趕緊過去扶著她。
“太太,你沒事吧。”
商晚晚哭得連站都站不穩。
她搖頭,抽泣聲不斷。
司機將她扶到後座,商晚晚情緒徹底崩潰。
一個月發生這麼多事。
每件事都直指那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
商晚晚幾乎哭了一路。
她努力撐著身體回到彆墅。
商晚晚早上出門,到家快晚上了。
張媽見她到家的臉色不對勁,眼睛紅腫。
以為出什麼事,借著叫商晚晚吃飯,上樓敲她的門。
“太太,到飯點了,您是下樓吃飯還是我給您端上來?”
過了幾分鐘張媽才聽見裡頭說一句“不用了”。
商晚晚這一天粒米未進。
張媽嘗試開門,發現從裡頭鎖住了。
晚上霍東銘回來已經是深夜了。
“太太今天沒下樓?”
他看見飯菜還熱在餐桌上。
明顯沒動過筷子。
“太太出去一天了,回來飯也沒吃,眼睛也哭腫了。”
張媽想了想。
“今天太太看了衣櫃的抽屜,問日記的事。”
霍東銘心裡有了底。
他上了樓,想開門,裡麵鎖上了。
“商晚晚——”
霍東銘喊了幾聲,商晚晚沒理他。
最後他直接抬腳將門踹開,發現她正坐在床上,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他踹門發出巨響,商晚晚連眼都沒眨。
“霍東銘,我哥哥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她抬眸,眼中全是淚水。
霍東銘怔住。
他走到床邊坐下。
“商燁城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很遺憾沒幫上忙。”
他解釋。
“是沒幫忙還是跟你有關?”
商晩晚無懼他即將發怒的表情,將自己日記內容也甩到他麵前。
“你把我日記打出來了,乾什麼用?我的日記本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