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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放著外音,她手一抖,圖片去哪了都不知道。
“你剛說什麼?”
商晚晚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跟靳睿在一起了。”
她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商晚晚聽清楚了,心裡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
半晌,黎落在那邊沒聽見她的聲音,一邊喂了幾次還以為電話出問題了,正準備掛斷重撥,商晚晚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麼時候的事?”
商晚晚替黎落高興。
靳敬梟走了擔心她沒人疼,後來遇上靳睿,自己一走五年,回來才知道兩個人根本沒在一起。
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她看得出來黎落愛上靳睿了。
怕是那感情比對靳敬梟還重。
跟靳敬梟在一起的黎落早就知道兩個人之間不可能,靳敬梟付出再多,她也始終控製著自己的心不肯完全放給他。
從前的黎落對感情是帶著玩世不恭的,自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沒有安全感。
她說過,不會愛上任何人。
靳睿不同,靳睿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闖進她的心,不期然的成了她生活和生命的一部分。
她也希望黎落跟靳睿會有好結果,五年,實在太久了。
突然來了好消息,商晚晚也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真的?太好了。”
商晚晚差點哭了。
“晚晚,你怎麼了?”
黎落聽到裡麵似乎傳來抽泣的聲音。
“沒什麼,我替你高興。”
黎落眼角也濕了。
“晚晚。我相信你也會找到幸福的。”
說完,黎落便後悔了。
她覺得不應該說這句話。
商晚晚的感情太坎坷,她希望商晚晚也能得到幸福,可是,卻不知道她的幸福在哪個男人身上。
“傻瓜,不是人人都是黎落。”
商晚晚笑著抹了淚,黎落卻在電話那頭眼淚掉凶了。
她還不知道自己這麼能哭。
“對了,你的畫展準備得怎麼樣了。”
黎落換了話題,她要再繼續在商晚晚麵前說自己和靳睿才是對商晚晚最大的不尊重。
提到畫展,商晚晚的興致有點高。
“展廳裝修了快十天了,一切進展順利。
除了霍東銘時不時的來添亂,不過,他到底沒有無事就打擾她與吳正揚談正事。
所幸吳正楊也沒有再跟她談感情上的事了。
“那行,等畫展開始,我就去跟你捧場。”
兩個女人聊了大半個小時各自掛了。
商晚晚每天忙著展廳布置,時間上幾乎空不出來乾彆的。
有天,來了名不速之客。
少年有著英俊的臉,五官線條分明,一身利落乾淨的白襯衣,黑色長褲顯得清爽惹人注目。
“請問商晚晚在嗎?”
商晚晚跟著師傅一起刷牆,沒人能認出她來。
聽到有人找她,她抬頭,臉上身上一片白。
“你是?”
看清少年的臉,商晚晚覺得似曾相識。
少年打量了她許久,商晚晚拿掉頭上的帽子,一頭烏黑長發落下,連帶著口罩也被摘下來。
“晚晚姐。我是陳欣。”
商晚晚看著他,驚喜交加。
“我們找個地方談吧,我請你喝咖啡。”
陳欣與陳先生有著極為相似的五官,眉宇間與商晚晚也有著類似的神情。
本就一母同胞,隻是陳欣是男孩子,舉手投足英氣十足。
他長相俊朗,不隻女大十八變,男大也十八變。
“姐姐請你吧。”
商晚晚跟陳欣很多年沒見了。
上次在母親的葬禮上也隻是匆匆一眼,陳先生不想見到她,直接趕人。
陳欣太過悲痛,還要照顧無心任何事的陳先生,根本沒注意到商晚晚。
過後才知道商晚晚來了,卻被父親趕走了。
他很遺憾。
商晚晚帶著陳欣去商場八樓,咖啡廳人不多,她訂了個包廂,點了兩杯卡布奇諾。
陳欣看著商晚晚,有點舍不得移開眼。
“你和媽長得真像。”
姐姐和母親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商晚晚眼眶徹底濕了。
她語帶哽咽。
“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早點跟媽媽聯係。否則她也不會。”
那個“死”字始終說不出口。
陳欣無意識的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裡的褐色液體,緩緩搖頭。
“爸說了,生死有命,不怪你。”
商晚晚驚愕抬眸,看著陳欣有些不相信。
“爸,他不怪我?”
陳太太葬禮上,陳先生雙目猩紅的讓她滾,她狼狽至極。
她覺得她活著就是給身邊親人帶來災難的。養父母,大哥,還有跟她靠近的人,包括明明有血緣關係還未相認的親生母親也因為她死了。
她就是個災星。
“爸也是一時接受不了,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根本沒有怪你的意思。”
陳欣解釋,商晚晚卻是仍不相信。
“如果爸不怪我,為什麼他不來。”
隻有陳欣來了。
陳欣仍然攪著咖啡,半晌,他才喃喃道“爸病了。他爸他撐不下去,所以讓我來找你。”
啪——
商晚晚不小心碰到旁邊的糖罐,摔在地上落了個粉碎。
“爸病了?”
什麼叫撐不下去?
“嗯,醫生說有可能活不過三個月。讓我準備後事。”
商晚晚手和唇都顫動著。
“怎麼可能呢,媽的葬禮上我見過他,他並沒有——”
並沒有什麼異樣。
然而,人活著大部分時候活的隻是一個精神狀態。
陳先生這麼多年的希望都在陳太太和陳欣身上,他們夫妻倆還有一個願望。
找到當年拋下的兩個女兒,結果尋回來,一個活得生不如死,一個死都不肯與他們相認。
陳太太受不了自殺,陳先生失去了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
人間太苦,他放棄了。
“找醫生,我們找最好的醫生給爸治病,多少錢都可以。姐姐現在不窮,多少錢夠,幾千萬還是幾個億。隻要能救爸,要多少給多少。”
老天不能讓她還沒有儘孝就把她身邊的親人通通帶走。
陳欣搖頭。
“心病誰也救不了。沒用的。爸媽最不缺的就是錢。”
陳欣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勺子。
“不說這個了。姐,我是來完成爸的最後一個心願的。他希望我把媽媽生前所有的畫都給你,就當留個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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