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翻開書,再次看到了那副殺人森林的插圖。
張牙舞爪的黑色樹木遮天蔽日,施展詛咒的黑巫師在圖上隻有很小的一點。
仔細想想,他第一次做夢的時候,真的隻是看到這幅圖片產生的聯想嗎?
閉上眼睛回想,雨聲,水珠濺落的聲音,巫師臉上的微笑,還有森林那種腐敗而潮濕的氣味,如此鮮明,真實,具體。
第二次做夢……到處都是屍體,其中有一具屍體倒掛在一棵榕樹上,鮮紅的血淅淅瀝瀝地流下來。
至於第三次,一片荒涼的景象中,也有斷裂的鬆樹。
三次不祥的夢境中,都有一份相同的元素,這總不會是巧合。
維德又想起了小天狼星的話:
“魔法部也會封存所有相關資料,免得再有哪個頭腦發昏的家夥效仿。”
效仿……
就算是他多想了也好……萬一猜想成真……
維德想了又想,終於還是拿起那本書,走了出去。
……
“砰”地一聲,帶著小推車的售貨員突然出現,車裡裝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商品:會大聲喊出隊員名字的徽章,能演奏國歌的國旗,會自動走來走去的球星小塑像,還有各種款式的全景望遠鏡。
“看哪!克魯姆!”哈利興高采烈地抓起一個塑像,轉身對朋友們說:“他飛得棒極了,是全世界最好的找球手。”
羅恩早在流鏡上看過半決賽的錄像,他也是克魯姆的粉絲,當即毫不猶豫地拿出零花錢買了一個,然後看著全景望遠鏡流口水。
“給你!”哈利買了一架送給他,說:“沒有這個望遠鏡,你會錯過很多精彩畫麵。”
“不行。”羅恩臉漲得通紅:“這太貴了。”
“就當我提前送你聖誕禮物了!”哈利笑著說道。
羅恩這才坦然接受。
……
“啪嗒。”
維德一腳踩進泥水裡,軟乎乎的好像膠水一樣,他表情一僵,然後把腳和鞋子從泥濘中拔了出來。
“小心點。”安托萬伸手拉了他一把,說:“森林裡有些地方的地麵看起來正常,其實底下可能藏著幾米深的坑,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德萊恩見他一路艱難跋涉,皺眉說:“我記得格林德沃先生給你的書中,有一種無杖飛行的魔法,你應該抽空把它學會。”
“——無杖飛行的黑魔法。”維德強調:“在《黑魔法的興衰》裡,這種無聲飛行的魔法被視為伏地魔的標誌,就算我會,我也不可能隨便使用。”
“現在就我們幾個,你還喝了複方湯劑,難道還怕被人發現?”安托萬說。
“我有更簡單的辦法。”
維德手伸進口袋裡,往外一抽,一條染成深黑色的鬥篷從他的口袋裡被拉出來,展開一抖就落在維德的肩膀上,然後帶著他輕輕飄起來。
他的雙腳並沒有徹底離開地麵,隻是對地麵的壓力輕的好像皮球,隻要輕輕踩一下地麵,人就可以飄出去很遠的距離。
鬥篷不是不能帶著維德飛起來,隻是維德總覺得那樣反而失去了機動性,不如現在這樣來得方便。
他瞬間跟安托萬兩人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然後回過頭招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安托萬看著維德那迅捷的速度、飄忽的身影、貼地滑行的前進方式,隻覺得鬼魅極了。配合那個招手的動作,安托萬瞬間想起了不少以前看過的鬼故事。
他轉頭看德萊恩:“就這樣,那小子還敢嫌棄無杖飛行是黑巫師的標誌?”
德萊恩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
喧鬨和歡呼聲一陣陣地響起,整個體育館,接近十萬名觀眾,幾乎把每個座位都坐滿了。
因為頂層包廂的視野更好,在哈利的邀請下,ssc眾人,還有韋斯萊家的羅恩和金妮,都跟著他來到小天狼星的包廂。
“天哪,你們才幾個人,就待這麼大的一個包廂?”弗雷德率先把自己扔進一個座位,搖頭晃腦地說:“早知道這樣,我幾天前就來了。”
“韋斯萊先生弄到的票不是也在頂層包廂嗎?”赫敏好奇地問道。
“唉,彆提了。”喬治坐在弗雷德的另一邊,說:“那個包廂裡麵除了我們全都是魔法部的官員,甚至還有保加利亞的魔法部部長,連馬爾福一家也在裡麵。”
“珀西愛死了。”羅恩吐槽道:“我覺得他能在裡麵住一輩子。”
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萊安拉開袋子:“我帶了飲料和小零食,有誰想來一點嗎?”
“我要。”邁克爾問:“有巧克力蛙嗎?”
“當然。”
“對了……”西奧看看周圍,問哈利:“維德什麼時候過來?還有布萊克先生和盧平先生呢?”
“小天狼星說晚上有事,萊姆斯剛才遇到了熟人,他過會兒就來。維德半小時前給我發了消息,他說不想來看比賽了。”哈利一一解釋。
“什麼?”帕德瑪驚訝地說:“這可是世界杯決賽呀!”
“上一場保加利亞對埃及的半決賽,維德也回帳篷去看書了。”哈利見怪不怪地說:“雖然當時視野確實不好……但是對他來說,看書比魁地奇要有意思得多吧?”
“好吧,這是維德的作風。”邁克爾說:“在學校的時候,他一般也不去看比賽。”
“千萬彆讓我奶奶聽見這個話。”納威縮了縮脖子,說:“否則的話,她可就有的說了。”
包廂裡響起一陣笑聲,眾人一邊分享零食一邊等待比賽開始,氣氛輕鬆極了。
……
森林裡,巨大的雲杉安靜地佇立著,安托萬放下魔杖,輕鬆地說:“很好,沒有異常。維德,看來真的是你多想了。”
“我這邊也沒有發現被下過惡咒的樹木。”德萊恩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說:“也許你的預知夢指的不是這一片森林,也可能是將來的某一天才會應驗。”
“或者……夢隻是夢。”安托萬回頭看看黑夜中顯得格外龐大的體育館,說:“比賽應該才剛開始,我們現在去還來得及。”
維德啞然,仰頭看著麵前的雲杉,瞳孔中隱約有金色的紋路和微光。
綿密的魔紋就好像蛛網一樣緊緊地纏在雲杉上,這樣還叫沒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