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先生突然來這麼一出,反倒是給許青山帶來了極強的動力源泉。
隻不過倒是苦了劉若川。
他躺在病床上硬生生地被許青山抓著薅,本身人就在病房裡養著,好不容易養得臉色紅潤、氣色飽滿。
結果這麼一遭,就直接把他打回原形。
“韭菜啊,我簡直就是韭菜,割一茬長一茬。”
劉若川整個人無力地躺在病床上,許青山帶著滿是成果的筆記本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病房,隻留下了像是被狠狠地糟蹋過的劉若川頭靠著枕頭空流淚。
“好吧,起碼我是一作。”
劉若川翻來覆去,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答案。
其實他自己也很清楚,要是彆人有這樣的待遇,彆說是許青山逼著他乾活了,隻要能出成果,能核心一作,哪怕是讓他全年無休爆肝都有的人排隊。
自己倘若是抱怨如此,那隻能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隻是作為科研工作者,同時還是比較優秀的那批,劉若川對於自己的科研能力也是有充足自信的。
而且許青山薅他的操作也著實太狠了。
不僅狠,還有點缺德。
方才許青山就是坐在病床邊,手按著劉若川病床調整靠背高度的搖杆。
一旦劉若川懈怠了,或者走神了,他就開搖。
若是平時劉若川那是一點都沒在怕的,但是現在這個特殊時候,他的腰感覺也怪怪的,一旦突然被抽離,他隻會覺得像是躺著坐過山車一樣。
在腦力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劉若川硬是爆種出了完整的篇幅出來。
好消息並沒有讓劉若川等太久。
許青山去出麵對保研夏令營的學生們完成了最後一輪的麵試,敲定了錄取名單以後,就沒有把精力花在那邊。
學生們被錄用之後,會由金晶依據許青山團隊正在編纂的《數學全本》進行更加基礎性、結構性的學習,甚至在研一、博一階段,許青山都不怎麼需要插手。
有金晶和張珂這兩個可靠的小老板,還有王隗和薛雪情她們作為大師姐帶著。
他隻需要每周,甚至是每兩周組織一場組會,確定一下研究方向就行。
而全身心投入科研工作,甚至都忘了準備回龍江的許青山,效率高得驚人。
他不僅逼劉若川,也逼自己。
“叮。”
許青山正在伏案工作的時候,電腦裡突然傳來了一道郵箱提示音。
現在掛在他辦公電腦裡的,是他專門用來給期刊投稿的郵箱,有回複的聲音,那基本上就是投稿階段有結果了。
現在許青山投出去的團隊論文可不少,都是以他的實驗室作為通訊單位,自己當通訊作者的。
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夠通過自己在國際上目前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來給自己團隊其他成員引引流的。
畢竟一個學者在學術圈裡的知名度,除了高端的期刊成果認證之外,群眾基礎也是有一定意義的。
“恭喜你”
剛打開郵箱,許青山就看到了好消息。
仔細看一看,他更是挑了挑眉毛。
這是關於《the duffschaeffer njecture》的回複,在經過了李廣直和薛雪情的小修之後,這篇論文也直接被《annals of atheatics》錄用。
許青山並沒有把那兩篇論文發到arxiv上預審,而是很自信地選擇投稿。
當然,費夫曼教授也沒有讓許青山失望。
他在最後這個精修後版本的論文,不乏溢美之詞地誇讚著許青山。
“親愛的許,附信伴隨著我對你最美好的祝福,我幾乎無法想到如今的數學界還有誰能夠和你相提並論。”
“我原以為開始進入黎曼猜想的工作之後,你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寂期,可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再度給我一個巨大的驚喜。”
“隻是你在摘要中提到的‘通過將分母分解為指數層級並控製其相互作用,我們證明了duffschaeffer猜想的充分必要性’過於簡單和低調,或許你也很清楚你的工作代表著什麼,但作為《annals of atheatics》的主編,我需要公開地對你這篇文章的貢獻和作用解析和評價,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失態和震驚。”
“《the duffschaeffer njecture》所完成的工作,絕對能標誌著現代數論在融合經典問題和創新方法上又出現了一道新的裡程碑!”
費夫曼對於許青山的欣賞完全是郵件裡單薄的文字無法承載的。
許青山投稿的論文總共有45頁。
而費夫曼回複給許青山的郵件,對於論文的讚美和分析,卻整整有70頁。
“你通過引入動力係統的定量遞歸理論和測度剛性工具,證明了這一猜想在更廣泛情形下的成立。這不僅解決了長期懸而未決的問題,還深化了對流形上點分布規律的理解。”
“同時你還做到了方法論的創新,直接推動了如何利用齊次動力係統研究丟番圖問題。你利用分析格在齊次空間中的軌道分布,將diohante性質轉化為動力係統的遍曆性,這個想法簡直就是天才妙筆!我根本沒法想象你是在什麼情況下,想到要利用ulis的測度分類定理來證明例外集的零測性。同時還能引入定量非發散性估計,從而能成功處理傳統方法難以捕捉的極端情況。”
“相信我,你的這種方法論的創新,將會為處理高維和非線性逼近問題提供了新工具,假以時日,整個數學界都會風靡起你的方法。”
“除了方法論的成果,你在高維與非齊次情形的精細刻畫也做到了極致。在經典dirichlet定理中,齊次逼近的結果已被廣泛研究,逼近目標為任意實數的非齊次情形的複雜性更高,但你竟然在二者都取得了突破,證明了非齊次badly aroxiable集的hadorff維數與齊次情形一致,糾正了此前關於其差異的猜測。在多重逼近中給出例外集的分形維數最優估計,揭示了逼近性質在參數空間中的分層結構。”
“這附信的內容並不是我心情的極限,而是我需要儘快回複你的極限,希望你會喜歡我為你爭取到的頭版,對了,我讓人多給你寄兩本,請把其中一本簽個名給我寄回來。”
“21世紀丟番圖逼近最為重大的進展,請允許我這麼說,我覺得是非常有必要珍藏的”
如果是彆的投稿人看到費夫曼的這封附信,可能心態都要崩完了。
要知道,在絕大多數《annals of atheatics》的投稿回信裡,費夫曼一直都隻有一句極為公式化和淡漠的回複。
隻有那種真正精彩的文章,才能博得他的詳細回複。
可是像許青山這樣能夠拿到費夫曼長達70頁的評價、分析、讚揚、嘮家常的超長信,那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倒也不是費夫曼沒有見過世麵。
隻是他實在是很難去想象許青山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天才。
到底需要是怎樣天賜的天賦,才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接連完成重大的學術成果。
而且比起更加專注縱向的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費夫曼明顯更加喜歡《the duffschaeffer njecture》所展現出來的潛藏含義。
這一篇論文在丟番圖逼近中的成就,不僅體現在解決具體猜想,更在於許青山開創了動力係統與經典數論深度融合的新範式。
他的工作將以深刻的洞察力和技術原創性,推動了領域的發展,並為相關交叉學科提供了方法論範例。
這一研究方向將繼續影響未來數論與動力係統的交彙探索。
這代表著。
許青山不僅具備著個人強大的數學天賦和解析思維,同時還具備著更加強大的創造性思維和引領數學界完成一次次嶄新方法改革的潛力。
如果不是隔著一整個太平洋,費夫曼都想直接血書校長,去把許青山收歸普林斯頓麾下了。
像許青山這樣注定成為時代傳奇、曆史巨擘的超級天才,隻有他們偉大的普林斯頓才配擁有!
遠在大洋彼岸的查爾斯·費夫曼可能也從未想到,自己作為四大頂級期刊的主編,有一天也會在發完郵箱之後,蹲在電腦前心情忐忑地等待著彆人的回信。
這麼多年了。
他此時此刻終於能夠感同身受那些投稿投到自己手裡的那幫學者們了。
他就像是在等待著女神垂青的小屌絲。
在那70頁的附信裡,他自然不可能隻有誇獎和分析,而是在字裡行間都在透露著普林斯頓的各方麵優勢,以及像許青山這種級彆的研究,在普林斯頓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更高的效率吧啦吧啦。
他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許青山直接拒絕了自己的邀請,到時候都沒機會再給出邀請。
“叮!”
郵箱裡收到了郵件,費夫曼教授卻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而是對著電腦點了點兩處肩胛骨和額頭,閉上眼嘴唇動了動,默念一聲“d bless ”,這才打開郵件。
果然是來自許青山的回信。
他緊張兮兮地看起了回信,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看,生怕自己漏了什麼關鍵的詞。
可越是看,他的心越是哇涼哇涼的。
許青山對於他那明顯超規格的評價和待遇,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但對於費夫曼教授的邀請,卻是隻字不提。
仿佛跟睜眼瞎一樣,根本沒有看到費夫曼教授的意思。
隻不過。
費夫曼在最後卻鬆了一口氣,因為許青山在最後一段,表達了自己對於普林斯頓的向往和喜歡,包括了之前在普林斯頓參加會議的回憶。
不得不說。
許青山是懂得什麼叫打窩的,寥寥幾句話,什麼都沒說,卻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把原本心情和坐過山車一樣的費夫曼教授那激蕩起伏的心情安撫了下來,還把他釣成了翹嘴。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費夫曼先生可以幫我關注一下另一篇wirsgschidt猜想的論文,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實時和您對接,完成這篇的修改,兩篇論文無論是同時刊登,還是前後期刊登,或許都能為我們帶來更多的關注度。”
打窩既然叫打窩,那就是還會拋餌。
這餌料一丟,費夫曼教授就屁顛屁顛地去翻許青山所說的另一篇論文。
能用一篇論文來推動四大頂刊的主編加快另一篇論文審核速度的,估計現在能喘氣的也就許青山了。
“不出意外的話,拿下了,等費夫曼給我回第二篇的時候,再把師哥的論文丟給他,這節奏不斷的話,今年數學年刊可就被我們團隊承包了。”
許青山琢磨著,自言自語道。
“我就不信了,要是我們團隊真能篇篇加急,霸榜數學年刊,我在丘先生麵前說話還能小聲了?”
許青山憋著一口氣。
他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想要證明自己的感覺。
而且,針對費夫曼教授的釣翹嘴行為,其實也是許青山有意為之。
雖然他早就已經請了江道華開始籌辦學校建造的事情,注定了未來他會到屬於自己的學校去常駐,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和世界各大知名院校保持好曖昧的關係。
隻有京城大學和華清大學是不夠的。
就像是這一次。
因為丘先生的一次臨時起意,就得京城大學和華清大學的高層忙活得焦頭爛額。
可如果自己擁有的關係是全球數學圈呢?
那指不定,到時候“數學皇帝”的名頭就落到自己的身上了。
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就許青山自己的角度來看,丘先生的成就固然偉大,但他的光環和名聲,有不少也都是靠圈內人脈吹出來的。
就丘先生對待華清的這種姿態,難道不就是學術渣男嗎?
既然都是學術渣男,那他就要當更大更強的學術渣男。
隻要我渣得夠多,全世界科研院校都有我的粉絲,那我不就也能成為那個花花轎子眾人抬的數學皇帝了?
換做是之前,許青山對於這些名頭並沒有那麼強烈的追求欲望,他更看重實際到手的東西。
但現在他明白了。
這些名頭和光環,有時候就是能直接影響到手的東西的。
不過,許青山很快就從這種臆想未來的沉浸狀態中被拉了出來。
隻見江浣溪皺著眉頭站在自己身旁。
“許青山同學,你要不要看看,你最近有幾天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