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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想學校組織安排出一些留學生團隊，可以直接承接學校研究團隊的基礎工作，這樣又能提升學生的科研素質，又能節省研究團隊的經費，還能保持國際合作效率？”
電話那頭的陳大躍表情古怪，聽著許青山的描述，他並沒有如同往常那樣肯定許青山的想法，而是說道。
“青山，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所有留學生的綜合素質都和你合作的那些項目組的留學生一樣？”
陳大躍無奈地說道。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真的來我們華夏，來京城大學也好，還是華清大學也罷，真正過來學習技術的留學生並不多，有能力去完成基礎科研工作的留學生就更少了”
許青山聽著陳大躍的講述，對於目前國內的留學生情況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
“看來確實是我想得比較簡單了，那這件事就先這樣吧，我安排的那些學生，一些檔案對接的事情就麻煩老師你了。”
“謔？不叫老陳了，這時候開始尊師重道了嘛？”
陳大躍開玩笑道。
“哪有，我不是一直都很尊師重道嗎？”
“行啦，去忙吧，記得有什麼好消息，第一時間跟我講講。”
“那感情好。”
師生兩掛斷了電話。
許青山這才算是把那群小老外安頓好，可等著他去主持的事可不是隻有一件兩件。
安頓好小老外，在奧莉薇婭和王隗的合作下，信科實驗室才基本上把框架和硬件搭建了起來。
隻是目前許青山的實驗室內並沒有能夠保證服務器和集群式計算機維護的人才，他隻能去找梅鴻借一借。
好在。
要是京城大學裡都找不出來合適的人才，許青山也能去跟華清借一借。
在把自己需求的基礎工作都完善了之後，許青山給邱湧打去了一個電話。
“喂，邱院，最近在忙什麼呢？下周一有空沒有？”
“最近在忙著給學生指導畢業論文，不算特彆忙吧，你那是有什麼事啊？要是喝茶閒聊什麼的，我可得往後推一推了，不過要是重要的事，我這邊時間肯定能安排出來。”
“還好吧，就是之前請你們團隊幫忙整理數據和做仿真測試的那個科學計算軟件我現在基本上都調試好了，下周一就可以正式發布，我們學校自己應該會先用上一套，你們團隊畢竟也做了一些貢獻，我這不就邀請你來參加發布儀式嗎？”
許青山看了看手裡的計劃表，說道。
“不複雜，也沒有安排什麼媒體，就我們自己人聚一聚，宣布一下。”
“這樣啊”
邱湧猶豫了一下，如果是參加許青山的活動，邱湧自己倒是挺願意的。
但是京城大學和華清大學這麼多年的愛恨情仇、恩怨糾纏，懂的都懂。
他堂堂一個華清院長，要是跑到京城大學來參加現在京城大學的無價之寶許青山的發布會，那是否會引起兩校校領導的小小誤會，並不好說。
可能華清的會有人覺得他是親京大派的，可能京大的會覺得他是想來挖牆腳的。
可不管怎麼說，單純看起來似乎都有點吃力不討好。
不過許青山的下一句話就直接幫邱湧下了決心。
“邱院啊，你不覺得你到京城大學來炫耀一下，京城大學發布的軟件，結果是你們團隊經手，而不是京大的團隊經手，那不就正說明就算在我心裡，華清也還是要比京大.”
許青山可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口，但邱湧卻已經成功地腦補上了後麵的話。
“好，我來，到時候我肯定來，我還把老曲給帶上。”
邱湧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作為一個向來溫文爾雅、一言九鼎，從來不信口開河的知名學者，邱湧那都是說到做到的。
下周一的小型發布儀式開始前半個小時，邱湧就已經帶著曲進牟到了京城大學裡，找到了許青山的研究團隊辦公樓，早早的來到。
邱湧和曲進牟都覺得許青山說得很對。
京大的產品，結果需要華清來幫忙做，那實力高低一眼能辨。
“青山啊，你這裡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收拾得很不錯啊！”
邱湧和曲進牟在許青山的陪同下，在許青山的幾個實驗室裡逛了逛。
他們兩看得很細心。
作為能夠成功地運營著那麼龐大的研究團隊，維持住國家級實驗室的運營，邱湧和曲進牟對於研究團隊的各方各麵，無論大小，都很有造詣。
在四處觀察的時候，他們把自己所掌握的技巧，都毫無藏私地傳授給了許青山。
許青山也很是熱情。
畢竟華清可是沒能從這裡弄到什麼實質性好處的，可一直以來卻總是對自己百依百順。
就這麼寬容又豪爽的大哥，能不熱情一些？
而在邱湧他們作為貴賓身份參觀實驗室的時候，信科院的梅鴻，數院的陳大躍，甚至包括田剛、許崇任他們都過來湊熱鬨。
也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邱湧。
華清京大的競爭互助關係一直很緊密，明爭暗鬥也少不了。
而作為華清最有希望成為新一代校長的年輕院長，邱湧在京大的知名度並不比在華清低。
特彆是在教授、領導層，邱湧的名字那更是如雷貫耳。
就連田剛在見到邱湧的時候，還多問了許青山幾句話，生怕許青山被邱湧這種又年富力強容易出成績、在華清校內地位又不低的巔峰學者搶走。
好在，許青山根本沒有那些打算。
他說的簡單操辦一下，還真就是簡單操辦。
根本就沒有什麼額外的花費，就是把這些德高望重的老學者、老泰鬥們聚集在一起，然後請大家一起吃一頓在實驗室裡煮的火鍋，就算是慶祝過了。
在飯桌上，許青山也沒有閒著。
他用儘溢美之詞，當著京大的各院各級校領導的麵，好好地表了表邱湧和他的研究團隊在這一次科學計算軟件“QSKS”的開發中起到了多麼關鍵的作用，又狠狠地誇了一下華清在這方麵的優勢。
邱湧坐在次席，一臉正經地看著旁邊梅鴻那種羨慕嫉妒恨得牙癢癢的表情，心中一陣暗爽。
“我們這次QSKS的發布呢，除了說是我們這樣慶祝一下，另外也是有首個訂單公布。”
許青山從一旁拿過來了一份合約，在手上舉了舉。
“也是慶祝一下，我們QSKS發售當天就成功售出，當然，這是由我們京城大學支持我們自己的產品，QSKS也將會在今日開始，對我們京城大學選擇了QSKS的實驗室傳輸數據包，進行終身維護與更新！”
許青山並沒有打開那份合約，邱湧看著那份合約，轉頭看了一眼曲進牟。
隻見曲進牟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之後，朝著邱湧點了點頭。
正當許青山手裡拿著這份合約，還在侃侃而談的時候。
邱湧抬頭打斷了許青山。
“不好意思啊諸位前輩，但是青山科算畢竟也是我們參與進來製作的，我們也很清楚青山科算擁有怎樣的適用麵和精準度，今天又是個好日子，我們實驗室也購入一份，同時也代表著我們華清對於青山科算的認可。”
和許青山不同，邱湧更喜歡說許青山給軟件取名的由來，他覺得這樣更有意義。
邱湧說完，京大的這幫老頭子們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驚訝，而是眼神古怪地看了許青山一眼。
隨後的流程就簡單了。
邱湧簽字，曲進牟掏錢，青山給數據包。
一切都很平穩很正常地進行。
除了價格有點貴以外，邱湧和曲進牟都覺得沒有什麼缺點。
軟件他們都試過了，挺好用的，對於他們實驗室的研究類型本身就擁有很大的作用效果。
而且似乎是因為邱湧表現得十分豪爽，在飯桌上的學者教授們，一個個都很是熱情地和邱湧喝兩杯。
一直到飯飽酒足後，邱湧和曲進牟在許青山和其他京大的老家夥們歡送下離開京城大學。
出了京城大學沒幾步路，就又回到了自家大學。
可就在華清大學的校道裡慢慢走的時候，邱湧突然意識到有一些不對經，他看了看身邊的曲進牟。
但平日裡精打細算、思路清晰的曲進牟今天卻沒有任何表示，邱湧也隻能先放下心來，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在許青山的實驗室裡。
那幫方才在邱湧麵前狠狠吃癟，還熱情敬酒的老家夥們，這個時候臉上誰能看得到紅暈啊？
“小夥子，心機很深啊！”
許崇任最近剛好比較空一些，笑著指著許青山說道。
“不錯不錯，下次有這種活動還可以叫上我，我最喜歡看這種了。”
田剛也抱著雙手，樂嗬嗬地說道。
許青山眨了眨眼。
“什麼心機？我這不也一句話都沒騙他們嗎？”
許青山打開了自己手裡的合約。
這份剛剛被他來出來使勁擺的文件，內容是作為京城大學數學及應用重點實驗室的許青山團隊，采購了QSKS作為實驗室的科學計算軟件。
是的。
自己買自己。
隻不過是背靠單位的自己買了獨立個體的自己的東西。
所以這份合約是有效的。
就算是科研經費，也隻是轉了一手，從實驗室經費轉成了許青山的個人專利收入。
首先。
這可不是貪汙，這是每個學校都會走的流程。
畢竟。
重要學術成果和重要專利發明，在學校沒有進行大量投資扶持的情況下，成果和專利自然所有權都歸屬於個人。
總不能讓人家教授在學校裡又要教書，又要搞學校安排到科研任務，最後自己搞出來的成果還要被學校收走吧？
而正常來說，這些擁有開發能力的教授們開發的也都是自己專業方向的東西，甚至本身對於軟件工程的開發，就是為了能夠實現自己在科研工作中的一些任務需求。
這種經費轉移的方式，也有些像是變相地發放補貼。
但許青山拿出這份合同的用意並非是搞錢，而是要借邱湧他們來做一次理工科學術圈內小小的廣告。
就在邱湧他們離開了京城大學的第二日。
理工科學術圈子裡消息比較靈通的人，就大概知道了昨天發生了一件事。
華清跑到京大去采購了新的科學計算軟件。
如果隻是這樣簡單陳述，那或許很難看出來問題。
可問題就在於。
目前國內，計算機領域，華清是公認的第一，京大甚至都排不進前三。
雖然說科學計算軟件的原理並非完全依靠於計算機，可華清需要跑到隔壁去買，那肯定是那個軟件有什麼過人之處，讓華清不得不放下臉麵，去采購。
同樣一件事，同樣一個行為。
在許青山的嘴裡，和實際上發生的，竟然是截然相反的結果。
邱湧和曲進牟在知道了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這時候彆說是那麼一個簡單的話題了。
人家連華清為什麼去京大采購，怎麼采購，各方各麵的故事都出了小作文了，那傳得一個叫神乎玄乎。
“這小子。”
邱湧正在實驗室裡靠在椅子上，甩著手指，無奈地苦笑道。
“又坑我，這是逮著我這麼隻大肥羊薅呢？這下肯定又要被老校長說一頓了，太有心機了。”
曲進牟也無奈地陪著邱湧笑了笑。
他也沒想到這件事是這麼展開的。
他們又沒法說啥，說自己沒有買？收據發票都開好了，連賬都在學校財務走完登記了。
要怪許青山騙他們？
那天許青山他們的表現，憑心而論，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怪那些把消息傳出去的人？連話是怎麼傳出來的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去找？找回來了，這消息都不知道又迭代了多少個版本了。
就在這麼的情景下。
許青山這款全新的科學計算軟件，才剛剛宣發發布沒多久，就收到了從天南地北各大高校的訂單。
其中有些理工科強校，更是連續下了好幾個單，每個實驗室都想要一個。
果然，在這方麵的知名度，還是華清容易打開局麵。
京大當了看客，華清當了槍，隻有許青山自己在那樂嗬樂嗬地躺著爽賺，儘管他自己可能不是很需要這麼些錢。
他樂嗬的，是軟件直接跳過了前期的煎熬期，一步打開了市場和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