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戈很清楚自己剛才確確實實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不是幻覺。
在芙琳的多年“教導”下，會不會放幻術另說，中沒中幻術絕對門清。
聽到的說法與銀白城邦那隻鳥講過的有些類似，魔法女神有大問題。
關鍵還不止一任。
如果這是真的，那自己在神族之戰裡見過的女神是第幾任，作為神戰勝利者，祂可沒死在戰爭裡。
那位又是不是所謂的背叛者。
要是的話，卓戈倒是很喜歡懲罰背叛者這一步。
而且神骸裡的聲音，怎麼聽都不像碳基生命發出來的。
一大堆新問題。
不過在此之前，卓戈需要先做個測試，看神骸對意識產生的影響，到底是對所有目標都有效，還是隻有他是那個被盯上的。
所以他讓獸人守衛去摸一下試試。
物理觸碰是能將意識連入神骸的，他摸過好幾個了。
因此卓戈並不擔心摸神骸會對獸人造成什麼危險，頂多一時接收的信息太多，導致人懵掉，過會兒就好。
聽到卓戈讓他摸神骸的指示，一向麵對各種強敵都會喊著waaaagh衝上去的戰士，伸出的手卻略顯猶豫。
這東西對於獸人來說太邪門了。
無比強大的老大卓戈，被閃了一下後好像就有點神誌恍惚。
他懂得不多，但他看過漫畫，漫畫裡有角色被奇怪的光照過後，儘管外形看上去沒有變換，其實軀體已經被邪惡反派占據。
老大現在的樣子和被占據的角色老像了。
還引誘他也去摸，漫畫裡的劇情也是這麼畫的，等時機一到，惡心又可怕的蟲子就破膛而出。
太嚇人了。
就是想不明白這類漫畫裡的主角團為什麼總是內訌，還喜歡自己一個人走。
“你慌啥，相信我，絕對沒危險，最多讓你看到些奇怪的幻覺，那個不用怕，又不是真的。”
卓戈先打個預防針，以免獸人也聽到那些東西後應激。
獸人守衛一幅視死如歸的決絕表情，把手按到神骸上。
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點異常現象也沒看到。
“怎麼樣？”卓戈連忙問道，“聽到或者看到什麼了嗎？”
獸人守衛努力組織著語言：“額，我看到好多好多銘文，都在那飄著……”
“行了，撒開吧，那就是寫在裡麵的法術模型。”
很顯然獸人守衛並沒有聽到自己聽到的東西。
卓戈揉揉額頭，麻煩了，現在確認應該是他被盯上了。
一千多歲的年紀，變成被選中的孩子。
他無奈地笑笑。
雖說他很想找現在這任魔法女神的茬，但實力懸殊，真要乾注定不會容易。
而且也不能保證這個神骸裡就是什麼好東西，敵人的敵人也不一定是朋友。
他試著找一下被塞進腦子裡的各種知識，記憶太多就這點麻煩，回憶和老機械硬盤讀盤一樣，想找到需要的得費不少力氣。
幾分鐘後，找是找到了，但並不能讓他一舉成為法術大百科，記憶裡保存的，全是各種亂碼。
卓戈感覺很頭疼。
還不如不要呢，多虧龍腦容量大，要是c盤現在已經紅透了。
“散了，散了，沒什麼問題，繼續站崗，再有特殊情況通知我。”
“老大，還閃兩下算特殊嗎？”守衛耿直地問。
獸人的優點之一，有不懂的就問，絕不胡亂揣測，不怕笨，就怕又笨又有主見。
“不算。”
卓戈留下一句，轉身離開房間。
事已至此，不如先吃個飯。
當同時麵臨太多問題時，就一個問題也不想解決，俗話說債多不愁。
卓戈來到龍巢食堂，準備吃個飯，順便冷靜一下。
身為老板他並沒有專用食堂。
打份土豆泥，乾鍋土豆，兩個鹵雞腿，一碗清湯。
土豆真是個好東西，感覺怎麼做都不會太難吃。
現在還不是吃飯時間，卓戈孤零零地坐在食堂中，一邊吃一邊思考。
神是可以殺死的，但前提是沒有信仰之力支撐。
上紀元的神戰可以說是卓戈見證過最殘酷的戰爭。
讓一個神沒有信仰最簡單的方式是什麼？
當然是讓祂沒有信徒。
因此神戰就是不同信仰之間的滅絕戰爭。
連沒有信仰的人也不能幸免，被信徒發現要麼立刻皈依，要麼被消滅。
因為不能保證無信者不會去追隨敵對的信仰。
能夠建立大型帝國的強盛龍族，變成深山老林的孤僻野獸，也是拜那次戰爭所賜。
提亞瑪特認為可以不參與紛爭，祂隻要保護自己的子民。
但紛爭並不會放過祂。
卓戈是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倒不是因為當年他就強大到足以自保，而是足夠弱小，裝成沒有智力的龍獸蒙混過關。
畢竟野獸提供不了信仰。
雖然很丟龍，但幸存者誰也彆看不起誰，都是這麼活下來的。
現存的遠古龍，都是曾經最不好戰的龍。
卓戈厭惡這場戰爭。
也厭惡魔法女神。
祂如今擁有數以億計的泛信徒，多達百萬的虔誠信徒，要怎麼讓祂失去信仰。
但是無論史書還是傳說，都沒有關於魔法女神解體的記載。
那證明死掉的那個女神，至少沒死出太大動靜，應該不是通過滅絕信徒的方式。
也許神骸裡有相關記載。
問題又回來了，神骸給的是亂碼，全都看不懂。
卓戈起身收拾餐具。這種神明啊，複仇啊之類的宏大命題放一放，先過好自己的生活，按計劃推廣遊戲機和電子寵物。
不是愛吃甜甜圈那種。
是數碼暴龍機那種。
在這裡應該叫魔素寵物。
將寵物養成與遊戲機成就掛鉤，白金一個遊戲給一份寵物資源，應該很有意思。
更好的效果，更好的互動，甚至可以用魔像做個實體寵物出來。
勺子筷子碗丟到餐盤上，還有一個蛋。
等等，為什麼會有個蛋？
卓戈疑惑地看著爪裡那個蛋。
從哪來的？
他仔細端詳著手裡的蛋，看蛋殼上的紋路應該是龍蛋，就是有點小。
而且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也沒有味道。
卓戈迄今為止隻在一種東西上有過類似的感覺。
這個蛋是紅中神骸的靈體？
沒聽說其他神骸的靈體也是從蛋開始的。
卓戈並沒有急於連接這個蛋，而是先回到自己的房間，並聯係芙琳，以防在連接的時候發生意外。
打開聊天法術，輸入“有危險，急！”點擊發送。
芙琳是直接傳送過來的，剛一看到卓戈，就急切地問：“有什麼危險？”
卓戈展示出那顆蛋。
“你在開玩笑嘛？”芙琳隻覺得血壓有點升高，她可是消耗大量魔力傳過來的。
“哦，我懂了，你把人家蛋給搶了，現在人家要來尋仇，你搶的哪條龍的蛋，這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啊。”
“不是，這個蛋是……”
“不會是你生的吧？”
“我是公龍，生不了蛋！這是紅中神骸誕生的靈體。”卓戈解釋道。
“是和北境的鹿靈差不多的東西？看起來不太像啊。”芙琳疑惑地說。
“是不太一樣，現在我要嘗試和它進行連接，如果出現意外，用物理手段把我和這個蛋給分開。”卓戈叮囑說。
見卓戈神態嚴肅，芙琳也就沒再開玩笑。
“我準備好了。”
“好。”卓戈驅動精神力量，緩緩滲透進蛋靈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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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魔法大教堂。
教會的絕對核心。
恢弘的穹頂上，展現魔法女神締造魔法過程的畫作充滿神性。
雙塔城主教望著畫作出神。
他知道今天被召集來大教堂，多半不是因為什麼好事。
因為向本國引入遊戲，魔視，他已經被許多人盯上。
或許今天就是來發難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出大教堂時，身份還能不能是主教。
或者更悲觀些，能不能走出去，都是個問題。
他知道審判庭的手段。
也許與卓戈集團合作，是自己賭錯了，雖然帶來經濟上的收益，但權力沒有獲得實質性的提升，甚至可能有危險。
偉大的女神，如果這真的是您的指示，請再次為迷茫的信徒指名道路吧。
主教跟隨著教士，來到教堂中央，聖迪諾教皇等候在那。
教皇開門見山地說：“承認你的罪過，將允許你回到女神身邊。”
主教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認罪，然後被審判庭處死，好處是不會受到折磨。
“我沒有罪過。”
“你迷惑信眾，傳播異神。”
“我在魔視上開展講壇，在遊戲中傳達女神的教誨，紅中教，也得到教會的準許，我無罪。”
主教語氣堅決地說。
“審判庭會對你做出判決。”
“我申請女神裁斷。”
此言一出，聖迪諾教皇微微動容。
女神裁斷，已經在教會中消失多年的裁斷方式。
向女神祈禱，等待回應，偉大的神明將會給出最公正的判決。
不過女神已經消失很久，沒有人再得到過祂的神諭。
但裁斷是神聖的，優先於審判庭。
“可以。”
主教走到聖像前，虔誠地跪下，但他並沒有進行任何禱告。
如果女神知曉，自然會幫助他，如果他命該如此，他會在聖像前自我了斷。
時間逐漸流失。
“審判庭……”聖迪諾教皇失去耐心。
全副武裝的審判庭教士走到主教身旁，等待他的將會是慘無人道的“洗滌”。
主教閉上眼睛，準備對著心臟釋放法術。
“無罪。”
一道空洞而蒼老的聲音回蕩在教堂上方。
教皇以及所有教士，立刻匍匐在地。
距離上次聽到女神的聲音，已經過去百年時間。
教會百年裡走到了派係紛爭瀕臨崩潰的邊緣。
女神果然沒有拋下祂的子民。
聖迪諾教皇淚水模糊了雙眼。
片刻平靜後，女神下達了第二道神諭。
“讓所有信眾，使用網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