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一束強光打在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臉上。
他是晚風吹過，也就是北境購買力對比係列微博的締造者，可以算得上是費林第一批自費公知，現已被封號。
此刻他悠悠轉醒，刺眼的光芒讓他難以看清眼前的東西。
隻能隱約看到一張桌子後，有兩個不像人形的輪廓。
是卓戈與戰斧。
卓戈還裝模作樣地拿了個本子，說道：“我們是卓戈集團的工作人員，今天非法對你進行詢問。
“你可以進行有罪的陳述，不許進行無罪的辯解，對本案無關的問題也無權拒絕回答。
“聽清楚了嗎！”聲音倏地拔高，同時猛拍了一下桌子。
“聽清楚了。”綁在椅子上的人下意識地回答。
“姓名？”卓戈快速追問。
“尼祿。”
“從哪來的？”
“洛曼帝國。”
“來北境乾嘛？”
“追求自由的生活！”哪怕身陷囹圄，尼祿依舊不忘潤人初心。
屬實是讓報紙上的那些文章忽悠瘸了。
“工作？”
“在皇家施法者學院任職。”
“具體點。”
“保潔。”
“年收入。”
“15銀幣。”
卓戈咂咂嘴，沒毛病，確實是幾百金幣上下，就是下的有點多。
“那上千平的大莊園？”
尼祿稍顯疑惑地抬頭，被莫名其妙地抓來已經很奇怪了，他乾什麼壞事或者惹到什麼人了嗎？
而且對方似乎還很了解自己。
“我還兼職在莊園裡修草坪。”他回答道。
卓戈充分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很符合他對於費林人生吧吧主的想象。
“你是利用什麼手段帶人衝上自走棋天梯排名第一的？”卓戈問到正題。
旁邊的戰斧不知從哪摸出個大鉗子，兩手開合帶動鉗口撞擊在一起，砰砰作響，直冒火星。
臉上帶著滲人的笑容，威脅感十足。
然而威脅的手段稍微有點多餘，尼祿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全部坦白出來。
“使用的是一組符文，這組符文能自動玩遊戲。”
“符文是怎麼來的。”卓戈不認為這個尼祿有自己做掛的法術造詣。
“我一個同鄉，小莫裡斯，他送我的，現在他在列賓學院留學。”尼祿一五一十地說道。
小莫裡斯，還在列賓留學？
卓戈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列賓遊學團的成員，尤菲的隊友，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但其實是團隊裡負責數值部分的人，可能是有什麼先天疾病。
整個團隊現在正在卓戈的地盤做完整版塔防遊戲呢，這可太好找了。
“去把小莫裡斯找來，就說有遊戲數值的問題，用請的彆用綁的，”卓戈向卓爾助理吩咐，隨後對尼祿說，“演示一下。”
短暫的準備工作後，尼祿在卓戈提供的匹配房間裡開啟了一盤自走棋。
同場的另外7名玩家都是來自運營團隊的幻術師，通過法術工具時刻監視尼祿賬號完成的操作。
除此之外現場還有聖埃爾，目前大陸法術知識最淵博的法師，很可能沒有之一。
他在得知有人可以在遊戲上作弊後，對於實現方法也很感興趣。
在與卓戈集團合作的日子裡，他認真研究過整個神骸網絡的法術模型，除了直接修改遊戲後台的數據，也沒想到其他作弊的方法。
一組符文出現在尼祿的遊戲上，正如他所言，這組符文可以自動進行遊戲。
對局很快結束，自動符文取得勝利。
意料之中的結果，畢竟托托都玩不過這堆符文。
卓戈看向聖埃爾，他反正是沒看懂這什麼原理，期望老精靈能給解答一下。
聖埃爾捋著胡子，緩緩說道：“這些符文隻是單純用來操作的符文，隻是會一直識彆其他玩家的操作。”
“讀指令？”卓戈一下子想到某個喜歡讓門不能從這一側打開的老賊。
但是自走棋讀其他人的操作指令有什麼用？
格鬥遊戲要是讀指令再根據對手操作反製，那無敵了，100不會擇錯，加上自在極意功式的立回。
可是這些玩意兒自走棋用不上啊，隻能解釋那個回合一秒變陣是怎麼來的。
聖埃爾揮手拆解符文，其中用到的魔法並不複雜，他很快就看明白了。
“這不是組獨立運行的符文，與它關聯的還有一個法術模型，符文將識彆到的其他玩家操作傳輸給法術模型。
“然後模型會給出一個不同操作的實時勝率，再根據勝率最高的方式進行操作，這是個專門用來玩遊戲的法術。”
老精靈給出了他的解釋。
興趣頓時不大了，他本以為會是什麼從未出現過的新法術。“法師們從沒放棄過對於製造智慧生命的追求，認為那樣才是真正地參透魔法的終極奧義。”
作為費林法術大百科，埃爾介紹起這類型法術的曆史。
“最早由洛曼的法師提出一個概念，讓構建出的魔法個體自己進行學習，使用大量的數據對法術模型進行訓練，最終達到接近智慧生命的效果。
“想法很好，但沒辦法實現，法師們根本提供不了足夠的訓練數據，最終實現的效果隻能下下棋，太難的棋類也下不明白，現在用來玩遊戲。”
“能用來下棋和玩遊戲還不夠嗎！”卓戈音量突然拔高。
飛起來伸爪握住老埃爾的肩膀，兩眼放光的樣子仿佛看見一座金山。
機器學習，不對，法術學習啊這是，魔工智能仿佛在向他招手。
聽起來這個方法的唯一問題是算力不夠用。
他有算力啊！
北境森林裡還閒著個鹿靈大數據呢，鹿靈不夠紅中神骸多半也快凝聚靈體了。
卓戈對於魔法智能的期望，並不是用來畫畫或者搜索。
而是想要一個能夠幫助推測銘文的智能法術。
卓戈集團暫時沒大型遊戲的開發計劃，是因為主要的幻術師們，都在忙於開發通用操作係統。
卓戈想要個人主機，而不是專遊戲專用的遊戲機，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普及。
然而操作係統的開發難度顯然有些過高了，現有的銘文效果不足以完成，參悟新銘文對於法師來說是個很複雜的工作。
但對於魔工智能，應該會容易許多。
“你會這種法術嗎？”
“嗬，沒什麼必要學罷了。”
“那就是不會，”卓戈嫌棄地撇撇嘴，“法師公會首席就這？”
“我想學立刻就能學會！”聖埃爾用拐杖猛擊兩下地板，仿佛是在證明他尚能飯。
“老板，小莫裡斯來了。”卓爾助理這時回來了。
很快，卓戈就見到小莫裡斯。
他看起來怯生生的，手裡緊緊抱著兩個玩偶，是貓和老鼠。
看起來像是從床上拉起來的。
大莫裡斯也跟著來到這裡，他擔心弟弟是不是惹什麼禍了。
“這組符文和用來預測勝率的法術，是你製作的嗎？”卓戈問道。
“不是，是我開發的。”大莫立刻搶先回答。
在聽到卓戈這麼問的時候，他就已經腦補出有人用符文玩遊戲作弊，被查到後來追責的劇情。
然後毫不猶豫決定替弟弟背鍋。
隻能說大部分都沒猜錯，但最後一點不對，卓戈不是來追責的。
“你是不是看不起真言術。”卓戈示意大莫先坐下。
小莫則是點點頭。
“你做這個是為了乾什麼，是為了牟利嗎？”
小莫不太理解。
“是為了和自己玩遊戲，我弟弟他一直不敢匹配，總是怕有人會罵他，所以做了這些東西來陪自己玩遊戲。”大莫解釋道。
這絕對是卓戈見過為了玩自走棋最努力的人。
“那個叫尼祿的是怎麼拿到符文的。”
尼祿已經被放走了，畢竟開掛雖然是很畜生的行為，但也確實不是多十惡不赦的罪過，所以封號處理後就放走了。
不過是帶著上千金幣的罰單放走，理由為損害卓戈集團財產。
“他是我們的同鄉，說是也想自己玩多人遊戲，所以借走了符文。”大莫回答。
弟弟在一旁點頭表示肯定。
所以主觀上確實不是想做外掛，也不是想牟利，甚至都沒用來自己衝分，一直都是一個人開遊戲的。
卓戈很滿意，問道：“做完你們遊學團的遊戲後來集團工作吧，我十分需要這種讓法術具備一定智能的技術，薪資待遇你說個數。”
卓戈擺出一副霸道總裁的架勢，瞧瞧這話說的，薪資說個數。
就洛曼的收入水平，小莫還不得納頭便拜，莫飄零半生，隻恨未逢明主。
卓戈心裡想的很好。
然而出龍意料的是，小莫平靜地搖了搖頭。
“不是，為什麼？薪資你定，隻要不是奔著掏空集團要價，我絕不還價。”卓戈很不理解，他懷疑是不是小莫沒聽懂。
天呐，他要是當年有個這樣的老板，絕對把公司當自己家。
“我，做完，遊戲後，想給他們，拍，拍魔影。”小莫結結巴巴地說，表情十分認真。
“他們，誰們？”卓戈問。
“他們，”小莫舉起懷裡抱著的兩個玩偶，“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介紹給所有人，認識。”
卓戈看著那隻藍色的貓，以及那隻棕色的老鼠，從磨損程度來看，絕對是常年抱著不撒手。
他眼珠一轉，說道：“要不這樣，我來給貓和老鼠拍魔影，你加入集團做研究。”
“真的？”
“真的，”卓戈反爪拍出份契約，“相信我，他倆一定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出名的貓和老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