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馬丁隻是掃一眼,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走廊兩側湧來的黑暗扯過去,全身血液流動速度都降了下來,仿佛血管當中摻了數不清的冰碴。
“這才是邪神該有的樣子。”
他閉上眼睛,隔絕了那種詭異的拉扯感,揮舞長劍,劍身燃燒的烈火驅散了身體的寒冷。
黑暗並未停下,沿著走廊向馬丁逼近,吞噬了形體、聲音、光線甚至是人無形的感知。
馬丁將長劍插在地板上,火焰湧動,衝破地板形成兩道火牆,直接撞上那些湧動的黑暗。
滋啦——
火焰炙烤著黑暗,橘紅色的光芒刺穿了黑暗,散發出惡臭的黑煙,中間還夾雜著絲絲刺耳的尖叫聲。
濃稠的黑暗不知從何而來,源源不斷填補著被火光照亮的區域,像是黑色大海翻湧著要撲滅火焰。
馬丁沒有動用其他的魔咒和術法,隻是手握劍柄。
劍身上那一道“打擊敵人,除惡務儘”的銘文隨著他的意誌越發明亮,洶湧的火焰逐漸轉作白色,散發出更多熱量和光芒。
當光芒轉為白色之後,他拔出長劍,猛然向前一劈,濃稠的黑暗被照亮,如同光滑的柔軟綢緞被暴力撕碎之後露出一片片破洞。
“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馬丁沒有移動腳步離開,他看著那被撕碎的黑暗飛速愈合,再度充斥了整條走廊,向自己殺來。
這次,它拽出浸入牆壁的鮮血和黑暗混合一起,粗暴的捏成人形,又將那些殘缺的靈魂按入這些扭曲的人形中,變成了眼冒紅光的怪物,嘶吼著向馬丁衝去。
“哇哦,喪屍出籠啦!”
馬丁對著這些和骷髏兵沒什麼區彆的家夥吹了聲口哨,手中長劍橫斬而出,純白的火焰暴漲,化作巨大的劍刃劈下。
轟隆!
純白的劍刃落下,將那些鮮血和黑暗混合而成的扭曲人形瞬間被燒成灰燼。火焰爆發,將空氣燃燒一空,引發氣壓波動,接著就是一場大爆炸。
黑暗被刺眼的白光驅散,走廊塌陷,大塊大塊的碎石劈裡啪啦的落下,整座地下宮殿都在震動。
馬丁就在塌陷中心,銀色的月亮環繞著他飛舞,將所有接近他的碎石全都凍成冰塊擊碎。
長劍感應到邪惡黑暗而暴漲的純白火焰並未因剛才那一劍而衰弱,反而更加旺盛了。
馬丁就揮舞著幾乎要變成白光的長劍,行走在震動的宮殿當中,隨意揮劍,放出一道道光波。
鮮血和黑暗混合而成的人形稻草一樣,成片成片倒下,被火焰燒成灰燼。黑暗在刺眼的光芒中消散一空,整塊大石建成的宮殿在火焰當中脆弱的就像是剛出鍋的豆腐,一碰就碎。
倒塌的碎石裡流出大股大股暗紅鮮血,從這個囚牢當中飛出的光點如同星空般繁複,落入銀月或者手杖當中,得到了安息。
“這群該死混蛋人奸,巴巴托斯到底許了什麼,能讓他們這麼出賣人類。”
馬丁眼睛和心都被牆壁中流出的鮮血刺痛,對貓頭鷹法庭和蝙蝠部落的仇恨幾乎要衝上天際。
手中長劍感受到持劍者對邪惡行為的痛恨,火焰暴漲,威力更盛。
他一路走,一路破壞,他不去記毀掉了多少東西,也數不清救了多少受苦的殘缺靈魂,任由仇恨主導自己的行動,不管不顧的毀壞著腳下這片充斥著罪惡的建築。
等到整座宮殿都變成廢墟之後,馬丁才停下揮舞長劍的手,紫衫木手杖仿佛被鍍上銀層,給數不清的靈魂帶來了安息的圓月已變得無比碩大,懸浮在地下空間中,照耀著那片充滿了罪惡的廢墟。
“呼,呼,呼......”
馬丁喘著粗氣,汗水打濕了頭發,順著臉頰落下。
長劍上的火焰雖然是以罪惡為燃料,並不需要馬丁提供魔力,但不停的揮劍也是一個很不輕鬆的體力活。
毀掉這座地下建築之後,他全身上下都酸痛無比,但沒有問題解決的輕鬆。
貓頭鷹法庭的人雖然都死光了,但蝙蝠部落的那幫怪物尚未現身,利爪也沒有出現,更何況那股極有可能是來自巴巴托斯的黑暗仍然在廢墟中遊蕩著。
馬丁在廢墟當中穿行,頭頂的月亮始終照耀著他,驅散那些想要靠近他的黑暗。
循著在廢墟當中遊蕩的黑暗,他來到一堆磚石瓦礫堆起來的大包前,濃稠的黑暗從磚瓦的縫隙中湧出,像是海怪張牙舞爪的觸手。
他揮出手杖,頭頂的月亮投下巨大的光柱,將瓦礫堆起來的大包瞬間抹去,在地上打出一個直徑有五米的大洞。
濃稠的黑暗從大洞當中噴發出來,吞噬了地洞周圍的聲音、光線,形成了絕對無聲無感的空間。
馬丁將容納了無數靈魂的手杖舉到身前,綻放出溫暖柔和的光芒,形成護盾,擋住向自己擠來的黑暗。
他微微探身,心裡瞬間翻江倒海。
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每一縷從他耳邊劃過的黑暗裡都傳出無數男男女女的哀嚎,仿佛能看到無數人正在被刑具折磨。
馬丁用月光隔絕了黑暗中靈魂溢出的絕望和痛苦。
他閉上眼睛,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無處不在的深深惡意。
貓頭鷹法庭花了幾百年的時間,在地下用累累屍骨搭建起這樣一座地下宮殿,享受著他們自詡帝王的生活。
那自荒原時代開始就為巴巴托斯服務,並已經轉化成怪物的蝙蝠部落腳下又踩了多少無辜的人呢?
馬丁不知道答案,即使他已經站在對方製造的罪孽深淵前,也得不出一個答案。
數不清的靈魂承受著無止境的折磨,生出了永遠沒有儘頭的絕望和痛苦。
麵對這樣一個深淵,馬丁生出了退縮的念頭。
當痛苦撲麵而來時,他忍不住想,貓頭鷹法庭的總部已經完蛋了,巴巴托斯短時間不可能對他或者哥譚下手。
現在完全可以撤了,那個巴巴托斯等以後集齊了正義聯盟的套卡,再去對付他也不遲。
“救,救救我們……”
可是聽著從痛苦中擠出來的微弱求救聲,馬丁又把離開的想法直接拋到腦後。
“去他的巴巴托斯,一條不能進門的看門狗,有什麼好怕的。”
如果是自己的個人恩怨,馬丁反而不會這麼堅定。
他是一個心大的人,在無法徹底乾掉巴巴托斯的情況下,即使對方的爪牙就在對麵,也不急著乾掉他們。
但為了拯救那些正在受苦的靈魂,他一秒鐘也不想多等下去。
他舉起手杖,月亮綻放光芒,長劍再度燃起白色的火焰,和黑暗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