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看到封臨結完賬也往餐廳門口走來,她才立馬拉了拉徐盛漾的胳膊往路邊走了走。
那個高大的身影正一步步逼近,像一團移動的陰影,讓她本能地想要逃離。
徐盛漾也隻是喬盛意是覺得擋了餐廳門口的路,並沒察覺什麼。
他體貼地順著喬盛意的力道移動,手臂肌肉在衣服布料下若隱若現,散發著溫暖可靠的氣息。
站在路邊,徐盛漾說:“電影票我已經買了,八點二十的。你和星寶在這等我,我回去開車?”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勾勒出立體的輪廓,顯得格外英俊。
喬盛意卻說:“打車去吧。”
她的聲音有些急促,眼睛不停地瞟向餐廳門口,生怕下一秒封臨就會出現在那裡。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著急什麼,隻是因為封臨就在附近,所以想立馬離開。
也算幸運,正好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下客。
黃色的出租車像及時雨般出現在眼前,喬盛意幾乎要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稍稍放鬆。
喬盛意立馬伸手攔下。
徐盛漾陪著星寶坐在後排,喬盛意坐在副駕駛。
車內的空間狹小而私密,皮革座椅散發著淡淡的清潔劑味道,空調吹出的暖風驅散了初春的寒意。
她扭頭問徐盛漾:“哪個影院?”
徐盛漾抬頭對司機說:“國際影城。”
出租車啟動的時候,喬盛意看到封臨站在路邊。
他高大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離開,眼神深不可測。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也還能從後視鏡裡看到他。
固執地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直到一輛白色轎車從她所在的車旁邊經過,擋住了後視鏡。
那輛車開得很快,帶起一陣風,吹亂了喬盛意的發絲,也暫時遮蔽了她的視線。
車開走後,後視鏡裡封臨的身影就消失了。
就像一場噩夢突然驚醒,那種壓迫感也隨之消散,讓她終於能夠自由呼吸。
喬盛意這才朝著窗外看了看,封臨剛才所站的地方附近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行人匆匆而過,卻沒有那個讓她心神不寧的身影。
車漸漸駛遠,直到那家飯店的招牌燈箱都變得看不清。
紅色的霓虹燈漸漸融入夜色,最後變成一個小紅點,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喬盛意開著車窗,窗外的冷風吹得她眼睛微眯著,耳邊風聲有些分散了聽力。
初春的晚風還帶著涼意,吹散了她臉頰上不自然的紅暈,也帶走了那股縈繞不散的壓抑感。
“媽媽?”星寶伸手輕輕拍了拍喬盛意的肩膀。
喬盛意才回過神,扭頭看向星寶,微笑問:“怎麼了?”
她轉過頭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有微微發白的指節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星寶說她:“媽媽在想什麼呀?我叫你你都沒有聽見。”
喬盛意把車窗緩緩升上去,封閉的車廂內立馬變得安靜。
她扭著頭歉意地笑著對星寶說:“對不起寶貝,媽媽剛才吹風呢沒聽見你喊媽媽,你想跟媽媽說什麼?”
星寶笑著把他剛剛從拍立得裡麵取出來的照片遞給喬盛意。
照片明顯是剛在車裡拍的,徐盛漾靠在車窗邊,佯裝看風景的側臉。
側臉輪廓分明,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照片透著一股憂鬱的文藝範,但知道徐盛漾性格有多欠就隻覺得拍得很做作。
“媽媽,帥不帥?”星寶獻寶的似的,滿眼期待地等著喬盛意的誇讚。
小家夥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星,讓人不忍心說出任何否定的話。
喬盛意伸手接過照片,誇讚說:“帥,我寶貝拍得真好。以後長大了肯定是一個很出色的攝影師。”
星寶被誇得“咯咯”笑,徐盛漾就插話說:“怎麼不誇誇模特?”
一副不滿被冷落的樣子。
喬盛意其實挺喜歡徐盛漾的性格的,有話就說。
不像封臨,心裡不開心就總是甩臉色,讓你去猜他為什麼不高興。
喬盛意挑挑眉,不屑說:“那是我兒子拍得好,跟模特有什麼關係?”
徐盛漾伸手去要星寶手裡的拍立得:“叔叔幫你拍一張。”
星寶立馬把拍立得遞給他,然後搞怪地用食指戳著自己的鼻頭扮小豬。
小家夥還配合地發出"哼哼"的聲音,鼻子皺成一團,可愛得讓人想捏一把。
徐盛漾把照片遞給喬盛意:“怎麼樣?”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眉毛微微上揚,像個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
喬盛意看著照片笑眯眯地說:“我兒子真可愛。”
徐盛漾:“那是我拍的好。”
喬盛意故意跟他唱反調:“那是我兒子長得可愛。”
車裡和諧的氛圍下,喬盛意也漸漸放鬆下來。
她靠在柔軟的座椅上,感受著車輛輕微的顛簸。
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舒展,連呼吸都變得順暢起來。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在夜色中流淌,像一條五彩的河流,將那些煩心事都衝刷遠去。
至少暫時不用擔心封臨造成的不安。
然而這樣的短暫的安寧也並未持續多久。
出租車停在商場門外,三人依次下車。
車門打開的瞬間,初春的夜風裹挾著商場門口噴泉的水汽撲麵而來,帶著微微的涼意,讓人精神一振。
夜風微涼,喬盛意把外套裹緊了些。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風衣,腰間的係帶在風中輕輕飄動,襯得她身形越發纖細。
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讓衣領更好地護住脖頸。
徐盛漾注意到她的動作,輕聲說:“冷就把我的外套穿上。”
喬盛意看他就穿著一件單衣,伸手把星寶牽過來說:“我不冷,你自己穿好吧,裝什麼小夥子?彆千裡迢迢跑過來住院。”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嗔怪,卻掩飾不住眼底的關切,手指輕輕拂過星寶柔軟的發絲,幫孩子整理被風吹亂的劉海。
徐盛漾一邊穿外套一邊跟著母子二人往商場裡麵走:“你前夫不會是被你咒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