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盛意覺得這人莫名其妙,好端端的非要來膈應一下人。
她返回去看了一下封臨發的微信消息,什麼也不說,就問個“在哪”。
喬盛意切回主頁麵,把手機揣回口袋裡。
就這麼一會,手指頭都凍僵了。
真煩人。
……
“封先生,我們院長來了,在辦公室等您。”
封臨煩躁收起手機,跟著來人一起走向院長辦公室。
院長很年輕,是位約莫三十出頭的中外混血男士。
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封先生,你父親的情況想必你心裡也清楚,各項器官衰竭,隻能靠醫療儀器維持生命體征,其實這樣對病人對家屬來說都是折磨,我看要不你回去跟家裡商量一下,考慮……放棄吧。”
醫生見慣了生死,說這些殘忍的話時也顯得稀鬆平常。
聽上去甚至有些冷血。
封臨點了支煙,知道有些事不是花錢就能回轉的。
父親臥床昏睡這麼多年,有些事他心裡早就了然。
隻是真要做這個決定,縱然商場處事果斷的他,也難以開這個口。
“你考慮考慮吧。”
封臨站在重症監護室外,看著渾身插滿儀器的父親。
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躺著,躺了快十年了。
這樣吊著一口氣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封臨沒等方淺忙完工作來找他,他就訂了回國的機票。
直接去了凜山。
揉亂的心理不清一個頭緒,卻有一個念頭很清晰。
想見喬盛意,好像隻有緊緊把她抱在懷裡才能尋求一份短暫安寧。
……
喬盛意在雪地摸爬滾打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才勉強能控製自己的四肢。
榮安律教她教得比較保守,像老父親,怕她受傷。
方珹則比較大膽,上手就牽著她先體驗了一遍從雪坡上往下衝刺的感覺。
那種在冰雪中飛馳的感覺,瞬間讓喬盛意體驗到了滑雪的樂趣。
雖然到終點的時候,喬盛意帶著方珹一起摔在了雪坡下麵。
方珹摔倒的時候拿雙手護著喬盛意,像是喬盛意摔在了他懷裡。
喬盛意玩嗨了,又或者對方珹沒有那種男女之情。
不像她在纜車裡不小心摔在榮安律身上時,瞬間就紅了臉。
她蛄蛹著爬起身子,開心地笑著:“真好玩,還想再來一次!”
方珹揉了揉被她裝疼的胸口,笑著站起身:“我怕是不禁你玩幾次。”
話有歧義,喬盛意也沒臉紅害羞,隻是鼓他一眼:“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
方珹輕挑眉梢,笑道:“實話。”
喬盛意信誓旦旦:“我快學會減速刹車了!你剛才快到終點才教我,我反應不過來,再來一次我肯定能穩穩停下來!”
“走。”方珹牽著她往上坡的索道走。
再來了很多次,喬盛意還是拿臉埋雪。
方珹不厭其煩,也不嘲笑她。
因為他自己也很享受,每次下坡的過程中,聽著喬盛意那些自言自語的小碎話,看到了喬盛意平時沒在他麵前展露的一麵。
雖然他知道喬盛意沒拿他當異性相處,但喬盛意能在他麵前完全放鬆地做最真實的自己,也讓方珹覺得挺不錯的。
他頭一次感覺到,喜歡一個人也並非一定要占有她,看她開心自己也會跟著開心。
天色暗下來,夜間風大,雪也下得大。
榮安律不放心:“差不多該回酒店吃晚飯了,明天再來玩吧。”
喬盛意瘋玩了一天,也玩累了,乖乖聽話收場。
然後滿是炫耀地跟榮安律說:“明天我也能像你們一樣帥帥地自己滑了。”
榮安律抬手拍拍她帽子上的雪,打趣她:“少吃點雪,晚上很多好吃的。”
喬盛意自己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安暖姐他們呢?”
“先回酒店了,雪下大了,走吧。”
喬盛意回頭衝方珹喊:“方珹!回去吃飯了!”
方珹轉眼就滑到了她麵前,繞著她轉了一圈,穩穩停在她身邊。
喬盛意想拿腳絆他:“又耍帥!”
“明天教你。”
……
封臨到凜山的時候已經是淩晨。
早就過了纜車的運行時間。
但是他有鈔能力。
工作人員冒著大雪回來,給他一個人運行了一趟了纜車。
山上的滑雪小鎮夜間燈火通明,商店酒吧ktv遊戲廳應有儘有,並不缺少娛樂設施,淩晨一點多的街道上依舊有行人。
封臨跟榮安律聯係的,問到了酒店名字。
榮安律在酒店大廳等他:“這麼晚怎麼突然過來了?”
封臨直接問:“她在哪間房?”
榮安律默了默,回答說:“小意應該已經睡著了。”
意思是封臨另外訂房間,彆去打擾她了。
“她知道我來了就不困了。”封臨故意這麼說,在榮安律麵前展現得他對喬盛意仿佛很重要。
榮安律帶著他走向電梯,等待的時候,他忍不住問:“在機場和你一起走的那個女生是誰?”
“工作上的朋友。”封臨回答得不帶任何猶豫。
末了反問榮安律:“你跟小意說了?”
榮安律搖搖頭:“怕她胡思亂想,沒說。你彆做對不起她的事就行,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談戀愛。”
電梯門打開,封臨率先走進電梯,語氣平平問:“你對她的關心是不是有點過了?”
榮安律輕笑:“我和她認識十多年了,說是看著她長大的也不過分,隻是不想看到她被傷害。即使是你也不行。”
“幾樓?”
“十三。”
封臨摁下數字鍵。
榮安律看著電梯緩緩上升:“你要是沒有娶她的打算的話,就提前和她分了吧,彆讓她越陷越深。”
封臨回得不怎麼客氣:“你沒資格替她做決定,分不分是我和她的事。”
榮安律欲言又止,電梯抵達十三樓。
他帶著封臨走到喬盛意的房門前,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不等屋內有回應,封臨就跟他說:“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
榮安律看了看那扇房門,不放心地轉身離開,回到了斜對麵的房間。
屋內沒回應,封臨又敲了幾下門。
明顯比剛才的敲門聲重很多。
喬盛意幾乎是從睡夢中驚醒,坐起身子警惕地望著房門。
“咚咚——”
又是兩聲清晰的敲門聲。
確認不是幻聽,喬盛意才掀開被子下床,湊到門邊隔著房門問了一句:“哪位?”
“我。”
封臨?
喬盛意更是一懵,她這是還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