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淺的車沒有停留往前開走,封臨的視線落在後視鏡中,看著喬盛意坐進方珹的車裡。
兩輛車在第一個紅綠燈路口並排停在了一起,方淺左轉掉頭,方珹直行。
交通燈的紅光將兩車的車廂照得通紅。
封臨側頭看向方珹的車,方珹對著他輕笑點頭算作打招呼。
喬盛意坐在副駕駛,故意把頭彆向窗外。
紅燈倒計時結束,兩車分彆開往不同的方向。
喬盛意手肘抵在車窗上,目光空洞地落在窗外,手指沒意識地輕輕揉搓著自己的嘴唇。
封臨溫柔親吻方淺的畫麵在她腦海裡浮現。
自己的初吻和初夜都被這種男人拿走了……
封臨每次親她都像是捉弄,明知道他們不會有未來,更談不上喜歡。
好像隻是想把她的自尊揉得粉碎,肆意踐踏她認為寶貴的東西,以此為樂。
飯局上大家都很顧著喬盛意,兩位長輩寵,方珹也寵。
方媽媽雖然話裡話外都想讓喬盛意當她兒媳婦,但並沒有正式提這些事。
一來是方珹怕喬盛意為難,約這頓飯之前就給自己老媽提個醒。
二來劉鳳麗和方媽媽平時交談的時候,也從來不以長輩的身份替喬盛意拿什麼主意,一直都是說看他們年輕人自己談不談得到一起。
所以這頓飯喬盛意吃得還挺開心的,菜好吃,氣氛也融洽。
“我坐你鳳麗阿姨的車回去,你安全把小意送回去。”方媽媽極力給方珹爭取“二人世界”。
“那麻煩鳳麗阿姨了。”方珹很自然地拎起喬盛意搭在椅背上的棉服給她披上。
喬盛意將手伸進袖子把衣服穿好,朝著劉鳳麗她們揮了揮手:“方阿姨,鳳麗阿姨,再見。”
兩人一臉姨母笑,方媽媽笑嗬嗬的:“小意這丫頭是真乖。”
劉鳳麗驕傲:“我閨女當然乖,就是不知道他們年前有沒有進展,等我兒子過年回來看有沒有機會一起團年飯。”
方媽媽歎了口氣:“哎,就擔心我們家珹珹不會追女生。他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怕他嘴笨不會哄女孩子開心。”
劉鳳麗笑著打趣:“我看他嘴可不笨,飯桌上把小意臉都逗紅了。開玩笑也有分寸,比那些油腔滑調的靠譜。”
喬盛意吃撐了,整個人懶洋洋地癱在副駕駛。
“累壞了吧?”方珹輕笑問她。
喬盛意用手一下一下摸著自己的肚皮:“撐壞了。”
方珹失笑:“確實比我想象中能吃。”
喬盛意鼓他一眼,替自己找補:“我就今天這樣,我中午飯都沒吃,晚上多吃點很正常。”
方珹:“以後可不能這樣,飯得按時吃。”
“我再也不乾這苦差事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多辛苦,昨晚緊張得都沒睡著。”
“我也沒想到你對自己要求這麼高,給自己這麼大壓力。”
喬盛意嘀咕說:“他們都說是你給我開後門,我得給你爭口氣啊,不然我搞砸了,你都得被他們說閒話。”
“事實證明我的眼光還不錯。”
喬盛意給自己貼金:“那是我爭氣!”
方珹笑得寵溺:“那我該怎麼獎勵你?你們學校已經放寒假了,我這邊忙完到過年也沒什麼事,有沒有想出去玩的打算?”
喬盛意感興趣地坐直身子:“我跟我朋友打算去滑雪,但還沒想到去哪滑。”
方珹:“這不巧了?我正好認識一個在凜山開滑雪場的朋友,我帶你們過去起碼五折。”
“真的?!”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我去約時間。”
喬盛意立馬來了勁:“我等會回去跟我朋友商量一下,訂好時間告訴你。”
“行。你會滑雪嗎?”
喬盛意搖頭:“就是想去試試,學一學。”
方珹笑道:“那又巧了,我會,教你。”
喬盛意挺直腰板,裝模作樣鞠躬,學著班裡學生拖長聲音道:“老~師~好~”
末了打趣道:“不收學費吧?”
方珹故作思考:“怎麼也得請頓飯吧?”
喬盛意說他:“我看你比我能吃。”
一路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喬盛意小區樓下。
“早點休息,今晚可以安安心心睡一覺了。”
喬盛意開門下車,朝著方珹揮揮手:“你路上小心,沒人陪你聊天了可彆打瞌睡。”
方珹打趣:“要不去你家沙發將就一晚?”
喬盛意知道他是開玩笑:“睡沙發也得收住宿費。”
“行了,風大,進去吧,彆吹感冒了。”
喬盛意拎著打包回來的小點心,轉身跑進電梯大廳。
等電梯的時候就拿出手機跟榮安暖商量滑雪的事。
“叮咚——”
電梯到了樓層,喬盛意低頭一邊回信息一邊往家門方向走。
門外的感應燈亮起前,黑暗中忽明忽暗地亮著一個小紅點。
不易察覺。
喬盛意跺了下腳,聲控燈亮起。
她抬頭正要去開門,餘光看到牆角的異樣之處。
一側頭,封臨倚在牆根抽著煙。
喬盛意心頭一驚,鬆開了落在門鎖指紋識彆處的手,後退半步拉開距離:“你在這乾嘛?”
地上已經好幾個煙頭,封臨應該等挺久了。
“沒帶回來過夜?”
封臨語氣又冷又沉,聽上去平靜沒什麼起伏。
“你管不著。”
封臨丟掉手裡的煙,站直身子往喬盛意麵前走。
喬盛意防備地往後退,和他保持距離。
封臨停在她的房門口:“開門。”
喬盛意不動,提醒他:“這是我家。”
封臨沒跟她廢話,直接伸手過來抓她。
喬盛意往後躲,胳膊還是被封臨抓住。
她用力想掙脫,封臨直接一把將她拽到跟前,一隻胳膊就把她禁錮在胸前。
另一隻手拽起她的手,將她的拇指摁在了指紋識彆處。
門鎖指示燈亮了亮,封臨順利將房門拉開,挾持著喬盛意一起進屋。
反手將門關上,鬆開了掙紮的喬盛意。
喬盛意堵在玄關處瞪他。
“我們還沒離婚。”封臨提醒她。
喬盛意覺得可笑:“你是說我們還是夫妻?你跟方淺談婚論嫁就行,我跟方珹吃飯就不行?”
“不行。”
斬釘截鐵又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