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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看了眼沉思的彌勒,也不多說,轉過身又去忙活自己的事來。
若說成佛,在覺,在悟,終究還是要依托些什麼。
力量不會平白而生,規則不會無故為你所用,總要有道門,有道窗,被你打開。
理論不是吹噓,說大話,要可行。
觀音發願尚且不能有所求皆有所應,成佛,也不是說兩句話就行的。
同樣的,彌勒也不是被他幾句話就能說的佛心不穩,心境崩壞的,他所說,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一樣的話,對如來就沒什麼用。
彌勒一時間亦是思緒萬千,而體內,已經是翻江倒海,滔天巨浪,一身佛法根基稀碎,頃刻間便已經蕩然無存。
“你可真是貧僧的克星!”
許久,彌勒才回過神來,先前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他竟然無所察,無所覺。
那身苦苦維持的心與相,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一次見麵,直接斷了他的道途,這第二次,連斷了的,也沒有了。
“佛非無量,無量非佛,若佛無量,隻需阿彌陀佛!”
彌勒輕歎一聲,怔怔說道。
若佛無量,阿彌陀佛,便是一切佛,一切相。
眾生皆可見阿彌陀佛。
“貧僧已無路可走,不知道孫施主能否指點迷津,為貧僧指個方向?”
彌勒站定,靜靜的凝望那道身影,思緒儘去。
“這天下到處都是路,怎會沒路,隻看你想不想走,願不願意,再說,有路的地方可去,沒路的地方也沒說去不得!”
悟空不以為然,不假思索道。
什麼有路沒路,你不向前走一步,怎知有路沒路。
有眼睛的,用瞧,看不見的,用探。
樹紮根,花向陽,取所需,有用無用,哪裡需要想了。
彌勒眼有迷茫,仍未理解孫悟空的話語。
他知道天下路有很多條,可那都是彆人的路,如何走自己的路……
一念至此,彌勒又忽得怔住,迷茫中又顯一絲清明。
天下是有很多路,是不是彆人的路,不重要,對自己有沒有用,才重要。
能借道,又何必翻山越嶺,非要尋一條彆人沒走過的路。
他又著相了。
如今什麼都沒了,他反而坦然了,從容了,釋懷了。
對孫悟空連一點恨意都生不出來,可謂不可思議。
所謂一葉障目,不外如是。
“行了,要是想說的說完了,俺老孫就不留你了,想做什麼,要去哪兒,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可沒興趣當什麼知心哥哥!”
悟空淡淡說道。
彌勒悟什麼法,成什麼道,那不是他該關心的。
要是以後還像以前一樣討厭,他再懟兩句,一巴掌拍死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當然要是沒什麼衝突,他也不至於跑去故意為難對方。
“施主境界非貧僧所能揣測,先前說法也令貧僧耳目一新,以施主的本事,想來已經是看破了所有,放下了所有?”
彌勒目光微動,輕聲問道。
孫悟空對靈山的敵意,若是能消了,那便再好不過。
“彆抬舉我,我既沒看破,也沒放下,欠了東西,要還的,不是俺老孫的,你給我我也不要,是俺老孫的,我不給,你不能搶!”
悟空不懷好意的一笑,淡淡說道。
他跟靈山之間,可沒什麼好關係,你輝煌時,我都敢踩上一腳,哪天要是不行了,他敢直接讓對方咽氣。
彌勒聞言語塞,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本想在離開前探探口風,想著雙方的恩怨,能否解開。
隻是看孫悟空剛才那眼神,便知他想的有些美了。
佛說一切皆空,尚能動念動怒,他又豈敢奢求,孫悟空把什麼都看破,什麼都放下。
半晌,彌勒嘴巴張了又張,想要說些什麼。
可最終,還是未發一言。
朝孫悟空微微躬身,拜謝後,便拖著腳步聲離開此間。
他沒資格勸孫悟空做什麼,不做什麼。
已有因,焉能無果。
正是舍去前身得自在,無悲無喜亦無憂。
諸念轉瞬即成空,恰是出塵入世時。
“聽聞施主好喝酒,貧僧無有其他,隻有兩壇蓮花小酒相送,聊表心意,切莫推辭!”
彌勒的聲音幽幽傳來,卻是多了一絲輕快,一分坦然。
過往隨風逝去,一切未成定局……
悟空聞得那聲,也沒個所謂,彌勒的未來佛,是沒可能了,要走什麼道途,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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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看著亭間那兩壇快有一人高的酒壇,悟空心中一樂。
好東西啊。
除了假大空,還有真實在。
這拎出去一小壺,怕也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好東西。
都給他送上這麼兩壇,這什麼恩恩怨怨,不就都解了嘛,這有誠意的人,還是少了。
“紅腦袋,綠腦袋,有叔叔給你們帶了小禮物,你們要不拿,俺老孫可要昧下了!”
悟空隨即朝著隔壁院落喊道。
正是好酒好菜好朋友,雖然兩個小家夥不能喝,可有一點隨身,受益也無窮。
有這念頭,悟空隨手便搓了兩塊白玉出來,形成玉壺狀,卻是隻有一寸大小。
各自填滿,那白玉已經溫潤幾分。
閃著不一樣的光彩。
“叔叔,哪來的叔叔,人呢?”
一紅一綠兩個腦袋擠在一棵樹上,從高處向悟空的院子裡張望,卻是什麼也沒瞧見。
“好東西,大弟啊,我也要!!!”
自雲霄間,傳來一道近乎癲狂的聲音,直墜而下。
呼嘯間聲音爆開,狂躁無比,天上已經是出現一道道炸開的雲霧,七彩絢麗,似流星般墜落。
兩個小家夥尚在樹上,哪吒已經是一個猛子,紮進了院子當中。
那些紅的綠的黃的紫的,花花草草,被那自上而下的衝擊力度,碾的粉身碎骨,點滴不存。
“呀!差了點準頭!”
一個驢打滾,哪吒起身拍拍塵土,不失風度道。
兩個小家夥咧開嘴直笑,見大腦袋起身後,又瞬間合上,將嘴角死死壓下。
“你跟哮天犬互換了?”
悟空神色古怪的問道,怎麼彌勒前腳剛走,這家夥聞著味就來了。
是一點時間都沒耽擱,他哪看不出來,這家夥是奔這酒來的。
隨即指尖輕點,將那花圃恢複如常。
這家夥跟人形炮彈一樣,是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
“說什麼呢,那狗鼻子,能跟我比嘛……我去!”
哪吒說著將目光放在吸引他的那兩壇寶貝上麵,隨即嚇了一跳,眼中難掩驚愕。
什麼玩意???
“靈山那幫家夥是不是上門賠罪來了,還是求你放過他們,這麼豪橫?”
哪吒目不轉睛,定定的看著那兩個大壇子,忍不住問道。
那幫家夥,這麼舍得?
他師尊此前去求,可是磨了好久,才得那麼一小瓶啊……
不是假的吧!
說著,哪吒已經是忍不住挪動腳步,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近前。
拿指尖蘸了蘸,隨即塞入口中一嗦。
少了,沒嘗到味道。
眼睛掃到桌上的水杯,哪吒手腳飛快,連忙盛了一杯,又咪了一口。
嗯……沒味道。
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
須臾間,酒壇前的身影,眼睛已經是眯成了月牙。
連縫也瞧不見了。
“沒味道啊沒味道,這喝了這麼多,怎麼沒味道呢,老弟啊,這酒不行,我先拿一壇去幫你鑒定鑒定!”
哪吒說話都開始大舌頭,有些不利索。
隻覺手輕腳輕,飄飄忽忽。
步伐也不穩當,卻還是抱了一壇就想往外麵溜。
砰!
一聲悶響,哪吒酒壇沒抱起來,自己倒是先躺下了。
臉上露出少有的輕鬆,卻是已經睡著了。
“大腦袋丟份哩,酒量差的很,喝了幾杯就耍瘋,咦惹!”
兩個小家夥跳到牆上,又翻進悟空的院子。
看著眼前的大腦袋,眼裡是止不住的嫌棄,這樣的人,他倆也見過不少嘞。
“他喝了就暈,你們兩個卻是喝也喝不得,拿著吧,揣兜裡或者掛脖子上,也好看!”
悟空將玉壺分彆放在小家夥的手心,微微笑道。
“好耶!”
紅腦袋綠腦袋眼中閃著亮光,拿著玉壺愛不釋手,當成寶貝揣在手中。
上麵傳來的感覺讓他們不自覺的露出微笑,神色間帶著一絲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