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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3年三月中,李興泰的前鋒主力才渡過恩巴河往古裡耶夫(阿特勞)開進,米哈伊爾.巴克萊少將指揮羅刹軍隊突然就退走了。
位於古裡耶夫鹽漠邊緣的陳金川,此時也還沒有完成將羅刹主力三萬五千人與前出的一萬五千人阻隔的任務,眼看羅刹軍隊要撤走,隻能冒險進行阻擊。
3月21日。
卡拉吉耶鹽漠中的三千大虞騎兵首先發現羅刹軍隊的動向,他們迅速以第七團團副張天行為指揮官,集中力量阻擊從鹽漠邊緣撤退的羅刹前衛軍一萬五千人。
本來在陳金川的安排中,這些以百餘人為特彆行動中隊,滲透進入卡拉吉耶鹽漠的騎兵,是不會集中起來使用的,因為他們的任務是切斷這支羅刹前衛軍與主力的聯係。
等到羅刹主力和前衛軍完全失去聯係後,陳金川才會親自率軍進入卡拉吉耶鹽漠進行阻擊。
董金鳳則會率八千北庭鎮軍尾隨撤退的羅刹前衛軍而來,最後在鹽漠中實施殲滅。
當然,陳金川也做了預案,為避免他不能及時到達卡拉吉耶鹽漠中導致軍隊失去指揮,於是專門派了耀武軍第二十八團的上校團長王少澤,作為預備指揮官。
結果戰場形勢變化太快,一是羅刹軍隊指揮官米哈伊爾.巴克萊少將敏銳覺察到了戰場的變化,提前撤軍。
二是預備的指揮官上校王少澤帶著二十多騎在布置滲透任務的時候,竟然跟一股三百多人的羅刹騎兵撞到了一起,雖然最後大虞騎兵大獲全勝,但是王少澤卻意外戰死了。
不過好在大虞陸軍中的應急機製還是很完善的,他們在看到羅刹軍隊還撤退後,四個中校軍官商量了一下,立刻決定以張天行為指揮官。
張天行出身淮上亳州,他們張家在雍正時期就是亳州一帶的土豪,家裡良田萬畝,還養著打手乾著販私鹽的買賣,當然私底下更是亳州撚子馬賊團夥的大當家。
到了大虞,由於財稅製度的變化和完善,國家不再需要倚重鹽稅來作為變相人頭稅之後,鹽價大跌,連續價格跳水幾次之後,販私鹽也就失去了空間。
同時,由於大虞朝的疆域大幅擴展,位於南方的南京反而搖身一變,成了中部地區,直接承擔了大部分首都的職責,這導致北京順天府的地位驟降。
北京變得沒有那麼重要後,大運河的功能,也開始減弱。
這兩種變化狠狠打擊了這些淮上土豪,不過好在莫子布為了恢複漢家騎兵的傳統,在淮上地區大肆征兵,使淮上土豪們的子弟,成為了大虞騎兵的三根支柱之一。
張天行家族由於屬於淮上土豪的頂層,家中人才輩出,雖然都沒有爬到特彆高的位置,但中下層軍官出了六七十個,遍布東北、西北甚至北賀洲。
比如這次的三千騎兵中,出身淮上的就有六百多人。
因此雖然都是中校,但張天行的威望和號召力是他們三個不能比的,於是便自動被推舉為了指揮官。
張天行一麵布置五百騎兵警戒還沒有發現的羅刹軍主力過來接應,一麵搶占高地,讓其餘騎兵下馬到高地上下馬作戰。
此時,三千騎兵進入鹽漠進行滲透戰已經十餘天,在連續的戰鬥中減員到了兩千五百人左右。
也就是說張天行手裡能用來阻擊的,隻有兩千人,而且除了四門炮身總重一百五十斤上下的輕量化三磅炮以外,沒有任何重型武器。
張天行思考了片刻,立刻就開始額頭冒汗了。
沒想到第一次指揮數千人作戰,就遇到了這樣的難題。
不是這個阻擊戰本身難,而是他們這些人都是精銳中選出來的精銳,是大虞騎兵的精華,未來到戰場上都是有大用的。
這要是現在被當做普通步兵。用到阻擊戰上去填線,哪怕留下了羅刹軍這萬把人,都是不劃算的。
張天行要考慮不是單純的阻擊,還要考慮到劃不劃算的問題。
如果過多在這裡損傷了精銳騎兵,未來到了真正決戰的時候,缺少了他們,搞不好會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
但問題是,要是不阻擊,不提推舉他的將士們會不會同意,更無疑是在示弱,有違大虞陸軍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傳承與氣質,戰後清算起來,張天行也一樣討不了好。
“我們分兩部分,分彆占據這兩個山頭,其餘地方都讓開。”巨大的壓力下,張天行迅速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到了辦法。
張天行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有兩個相隔不遠,可以斜著相望的山頭。
兩個山頭兩側都有可以通過的區域,但並不是非常平坦,最好通過的就是兩個山頭之間這塊了。
這裡算是一個相對比較重要的交通要道,如果不從這走,向南隻能走裡海岸邊,那裡水汽含量比較大,鹽漠地被泡的有些發軟,通行不算便利。
北邊則是更加廣袤的鹽漠地,這種地形缺少可靠的參照物,且很難找到水源,如果不是被逼無奈,羅刹軍絕少會選擇進入這裡。
隻有他們占據的兩山之間,是最好通過鹽漠的道路,這裡原本有一支兩百多人的羅刹軍守護,被大虞騎兵打跑後,羅刹人一直未能奪回這裡。
“歸師勿遏,如果我們強行阻止帶有重武器的羅刹軍,是擋不住的,不能讓弟兄們白白犧牲。
所以我們讓開通道,化解羅刹軍隊的拚命之心,從兩側殺傷他們,待截留下他們的輜重後,再銜尾追擊拖住羅刹軍的尾巴,為大軍趕到爭取時間。”
這個計劃合情合理,所有的騎兵官兵都同意了這個意見。
3月27日淩晨,羅刹軍撤退的偵查部隊前哨,到達了張天行所部設立的阻擊陣地,遭到了張天行部的強行阻攔。
張天行自然不能讓這些羅刹騎兵穿過這裡,過早聯係到他們的主力。
半個小時後,將數十羅刹偵查騎兵阻攔並消滅大部分後,羅刹撤退部隊先鋒四千餘人也到達了張天行這裡。
羅刹軍官也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張天行打的什麼主意,因此這四千人沒有選擇從留給他們的通道過去,而是立刻開始朝張天行控製的兩個山頭進攻。
雙方從早上七點過戰鬥到上午十一點,缺少重武器的羅刹先鋒軍始終拿不下山頭上的張天行部,隨後羅刹軍主力到來。
指揮官費奧爾多羅中將立刻決定將六磅炮拉出來,朝著山上猛轟,羅刹步兵也被挑選了五千人出來進行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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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刹軍戰鬥經驗非常充足,戰鬥意誌頑強,他們在火炮轟擊完畢後,步兵立刻開始衝鋒。
每穩固一截陣地,馬上就開始挖掘躲避子彈的淺壕,然後向上射擊,被打的死傷慘重也不離開,完全就是拿命在為下一波攻擊蓄力。
等到他們站穩腳跟後,剩下的步兵又掩護著少量火炮開始逼近山包,企圖一截截蠶食張天行部的陣地。
“軍官戰術得當,士兵耐苦戰且不畏死亡,真是強軍啊!”張天行都感歎起來了,但隨即他就搖了搖頭。
“可惜裝備太差了,沒有線膛槍,沒有高品質野戰炮,就連配備的手雷都很少,不然我們今天麻煩就大了。”
說完,他親自舉起一杆線膛槍,啪的一槍,在羅刹兵的射程外,將其中一個正在指揮的低級軍官打死在了山坡上。
大虞騎兵們居高臨下,還拿著有效射程在兩百米左右的線膛槍,射殺羅刹兵比打草原上的黃羊還要輕鬆。
韓再白眯著眼睛,他這種神射手,拿起線膛槍來,比弓箭更加精準,於是在他的射擊下,推著火炮上來的羅刹炮兵接二連三的被打倒在了地上。
區區五六百米高的山坡,硬是讓這些大虞的精銳騎兵們,打成了一條羅刹人通往地獄的血肉之路。
不過時間到了下午三點,情況有了變化,張天行所部的彈藥被大量消耗,很多線膛槍的的槍管也不堪重負,而羅刹人在損失了一千多人以後,依然沒有減弱進攻的跡象。
這倒不是羅刹人如此悍不畏死,而是他們真的怕了,他們已經在這耽擱五個小時了,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很可能被大虞的追兵追上。
所以這不是勇敢,而是進入了一種半應激狀態。
下午四點半,大虞偵查的騎兵帶來一個極為不利的消息,一直沒有出現的羅刹軍主力,前來接應了。
張天行知道已經打不下去了,他們阻擊了快七個小時,殺傷羅刹軍一千五六百人,自身也戰死重傷合計五十多人,輕傷一百多,現在麵臨前後夾擊,不能再打下去了。
就跟他自己分析的那樣,他帶領的是騎兵中的精銳,不能這麼死在這裡,要是他帶的是一個步兵師,就算是全部打光,他也不會選擇突圍。
“張團副你們突圍吧,不要管我們了。”一個獨眼還在淌血的上尉看著張天行,他摸出了一顆苦味酸炸彈。
這玩意太容易爆,所以現在軍中很少使用,但因為威力大,可以在某些特殊場合使用。
比如現在,這枚苦味酸炸彈,就是一顆光榮彈,不但能讓自己光榮,還能光榮了彆人的光榮彈。
“我是粵西廉州府欽州平銀渡人,是萬歲爺的膠己郎,不會給他老人家丟臉的。”
獨眼上尉臉上泛起了自豪的神色,“膠己郎有死而已,絕不會當俘虜!”
“我是興龍省洛坤府人,當年我阿公全家命都是陛下救的,我們家三代參軍,等的就是這一刻。
阿五你回去告訴阿公,讓他把宗譜空的那半頁留給我,以後我兒,就是長房了!”
說話的是一個拖著斷腿的壯漢,而被他稱為阿五的漢子已經眼淚橫流了。
這些都是重傷兵或者嚴重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突圍肯定是不可能帶上他們的。
“會津藩的藩兵,早就準備好玉碎彈了。”人群中,一個小矮子嘀咕著也拿出了一顆苦味酸炸彈。
做為大虞征服東洋後,捧起來的忠義之藩,會津藩武士自那以後,作戰風格就變得更加決絕。
至今為止,會津藩出來武士已經多達數千人,卻沒有一個人敢破壞他們被皇帝親自認證的忠義之氣。
張天行極為難受的轉過身去,他這支臨時指揮的隊伍中,超過八成都是從禁軍十二衛,京營十六軍中挑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帝國的精銳。
“我會親自在陛下麵前,為諸君請功的!”說完了這句話,張天行就背著敬了一個軍禮之後,立刻就離開了。
而山下準備繼續進攻的羅刹軍見到阻擊的賽裡斯軍隊突圍撤離,費奧爾多羅中將也鬆了口氣。
他揮了揮手讓一個營士兵上去接守陣地,然後又趕緊命令士兵們加速前進。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從陣地上升騰而起,爆炸的不止光榮彈還有帶不走的火藥。
費奧爾多羅臉色猛然間一片慘白,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什麼,因為這樣的事跡,在俄土戰爭時期羅刹軍這邊也有。
這也是實力不如奧斯曼,還沒有地利優勢的羅刹軍能連戰連勝重要原因。
“走,走,走!”費奧爾多羅中將連說了三個走,連戰死和受傷不能撤退的羅刹士兵都直接拋下了。
傍晚六點,陳金川終於率剩餘的五千騎兵趕到了鹽漠。
他算是非常關注羅刹軍動向了,但結果費奧爾多羅中將也留下了幾百人在營地中,又是在淩晨天色昏暗時行動,以至於陳金川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羅刹軍的動向。
是以陳金川哪怕第一時間就出動了部隊,但等他解決掉羅刹軍營中的幾百人後,也還是晚了一步。
好在傷員們決絕殉爆的巨大聲響,給陳金川指明了方向。
收攏了鹽漠中還剩下的兩千一百多人後,陳金川親自率領開始追擊,雙方騎兵在鹽漠中來回糾纏廝殺。
3月28日。
接應的羅刹軍一萬人與撤退的一萬一千餘人彙聚,他們原地布置了一個口袋陣。
即步兵在中間硬頂,機動部隊擴散到左右兩翼,等待中軍與敵人激烈交火後,再迂回從從右兩側甚至後麵合圍敵軍。
但陳金川很快識破了羅刹軍的計謀,因為就一萬多羅刹步兵,是絕不敢這樣大大咧咧來阻擊他七千多騎兵的,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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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川立刻選擇擴大搜索麵積,很快就發現了羅刹軍的包抄隊伍。
這一下,羅刹軍的口袋陣變成了破口袋,陳金川七千騎兵追著右翼六千多人暴打。
由於羅刹人是步騎合並而陳金川完全是騎兵,羅刹軍根本無法擺脫追捕,隻能就近在一片靠河的小高地上固守待援。
陳金川也沒有選擇吃掉這六千多人,而是用一千騎兵看住他們,親率剩下的騎兵繼續追著羅刹軍撤退的主力而去,打定主意不能讓他們輕鬆跑了。
最終,陳金川一路追擊啃下羅刹軍幾百人後,終於發現了羅刹軍的大本營。
一個叫做伊萬諾夫地方,後世屬於哈薩克斯坦紮布魯尼耶市的一個小港口,羅刹軍在這裡修建了軍港,從陸地和海上兩個方向運送補給。
這下,沒有重武器的陳金川不敢打了,這是一個防守相對比較嚴密的小港口,不但小港口本身有了簡易的城牆,周圍的幾個製高點都有炮台,然後以壕溝和胸牆連接,陳金川的探馬都無法靠近這座港口。
而且這裡麵至少有三萬五千羅刹軍,光是騎兵可能就有小一萬,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反咬一口。
4月3日,董金鳳率領八千北庭鎮軍趕到,帶來了大量的補給和火炮,陳金川這才敢進攻,開始用火炮拔除伊萬洛夫港口外的羅刹炮兵。
不過進展不是很順利,羅刹軍隊不斷從港口內增援,阻擊的力度很強。
其實熱兵器走到了此時,已經快要進入龜殼無敵的時代了,現在還能慢慢啃的動,等到了鐵絲網加手搖加特林的時代,坦克出來之前,進攻防禦完善的城堡或者陣地那真如同噩夢一般。
董金鳳一看這樣不行,指著港口西麵對陳金川說道:“西麵那幾個炮台步兵過不去,但是騎兵還是沒問題的。
陳將軍,要不我留在這裡進攻,你率騎兵繞過去,我估計羅刹軍一定在從西麵不斷撤軍,一個突襲,定然收獲不少。”
陳金川拿過地圖看了看,“如果我的計算沒錯,伊萬諾夫港應該就在這裡。
按照這張錦衣衛用幾條人命測繪回來的地圖比例來說,阿斯特拉罕距離這裡隻有一百六十公裡了,與古裡耶夫到這裡的距離差不多。
不過我軍還沒有拿下古裡耶夫,世子爺的前軍主力不可能很快到來,而且前軍的騎兵大部分都在我這,支援來的就會更慢了。
反觀羅刹軍,他們在阿斯特拉罕起碼還有四到五萬人,隨時可以來支援,城中的那位羅刹軍主帥撤退如此堅決,未必就沒有布置防禦。”
思考了一會,陳金川做出了選擇,“我可以派一千騎去試試,看看是不是如同我所料。”
隨後,陳金川把張天行找了過來,“你帶一千騎兵過去,看看是不是有埋伏,這不是要你去消滅多少敵人,保命第一。”
董金鳳心裡有點舒服,他覺得陳金川實在太謹慎了一點,陳金川也看到了這位前輩的臉色,淡淡笑了笑。
“我估計這一戰,羅刹軍最少要損失一萬多人,這也不少了,咱們人多,他們人少,能吃下一點,就先吃下一點吧。”
下午,張天行果然來回報,羅刹人確實是在向西撤軍,路上也確實有埋伏,他就差點中招。
而且過了伊萬諾夫港不遠,即出了鹽漠的範圍,可以埋伏的地方很多。
4月10日。
李興泰的信使趕到,前鋒軍迫降了古裡耶夫(阿特勞)城內的羅刹守軍,大軍立刻準備向西支援他們。
4月13日,陳金川、董金鳳所部攻克伊萬諾夫港,城中殘餘兩千多守軍大多戰死。
4月15日,被堵在鹽漠中羅刹軍六千餘殘部在大虞優勢兵力的圍攻下崩潰,全軍覆沒。
至此,哪怕不算古裡耶夫城的守軍,羅刹軍四萬五千人過來支援的也栽了一萬二三千人,沒了三分之一,算是非常嚴重的慘敗了。
更重要的是,這是壓根沒經曆過多麼慘烈大戰就損失成這樣了,把雙方軍隊的差距,非常直觀的表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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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拉罕城中,米哈伊爾.巴克萊少將心情非常沉重,甚至已經做好了背黑鍋的準備。
他實在沒想到,他的撤軍如此乾脆果斷,本以為完全超出契丹人的預料,最多也就損失兩三千人,結果沒想到損失這麼大。
不過主帥庫圖佐夫沒有責怪巴克萊少將,“米沙,你做的很好,如果是我去,也不會好上多少,這隻能說明,契丹軍隊的戰鬥力非常可怕。”
聽到主帥這麼說,米哈伊爾.巴克萊少將心裡好受了不少,還好沒讓他背這個大黑鍋。
可是,主帥庫圖佐夫下一句話,立刻就讓他的心跌入了穀底。
“米沙,你說的對,我決定把決戰地點選在察裡津,不過我需要一位經驗豐富的將領代替我堅守阿斯特拉罕。
如果能把契丹人拖在阿斯特拉罕至少一年,我就有把握擊敗他們了。”庫圖佐夫說話的時候是看著巴克萊少將的,意思非常明顯。
蘇卡!
米哈伊爾.巴克萊差點沒一句羅刹國罵出口,聽這話的意思,又是要他來守阿斯特拉罕了。
還是要背黑鍋,有完沒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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