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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6章 赳赳男兒淮上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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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一枚熾熱的鉛彈,帶著長長的尾音,從韓再白的耳邊擦過,他匍匐在戰馬的背上,躲過了一劫。

正在他慶幸的時候,戰馬噦噦的慘叫了一聲,右耳朵直接被打掉了一大塊。

溫熱的馬血濺到韓再白臉上的的時候已經冰涼又黏稠了,這直接讓他心臟猛地一抽。

“白龍,堅持住,向前,繼續向前!”

頂著狂奔帶來的疾風,韓再白大吼一聲,夾緊了馬腹,右手牢牢控製住了韁繩。

吃痛的戰馬白龍本來已經準備掉頭就跑了,這是生物的本能,但韓再白的呼喊和控製,在千百次的訓練下,讓白龍本能的遵從了人類的命令,相信了與它朝夕相處的兩腳獸夥伴

馬蹄踏下,白鹽黑土上下翻飛!

韓再白第一個衝出了對麵哥薩克騎兵的射擊網,當感到槍彈減弱後,這位出身安徽宿州徐溪口(淮北市附近)的淮上驍騎,立刻從馬背上直起身來,他閃電般從戰馬左側取出七鬥馬弓,右側摸出箭矢。

‘嘣嘣嘣嘣!’

韓再白右手鷹揚,戰馬白龍配合著跑出了一個弧線,方便韓再白側身射擊。

在弓弦巨大的推力下,箭杆於空氣中急速顫抖著,仿佛一條活過來的鯉魚,正在飛躍龍門。

‘啊!’

五十多米外,一個哥薩克大胡子慘叫一聲,丟掉了手裡的卡賓槍,猛地捂住喉嚨在馬背上左搖右晃著。

另一個哥薩克腦袋猛地向上一甩,一根黑色的箭杆插在了他的眼眶中。

巨大的衝擊力把他的眼球從眼眶中擠了出來,鮮血血液與乳白色的各種汁水一起迸出,噴的滿地都是。

“殺了你這韃靼人!”這是一個五人小隊,眼看兩人中箭,其餘兩人咆哮著揮舞馬刀急速衝了過來。

但韓再白的第三、第四兩根箭矢接踵而出,一支也從第三個哥薩克的喉嚨穿過,把他直接從戰馬上射了下去。

第四之箭刺入了第四個哥薩克的胸口,不過入肉不深,七鬥弓雖然在馬弓中已經是相當硬的硬弓了,但殺傷力還是有些不足。

哥薩克咆哮著,強忍劇痛衝到了韓再白身前,韓再白冷笑一聲,不慌不忙的將馬弓放到左側,右手在腰間一摸。

‘啪啪啪啪啪啪!’

六聲槍響,標準的左輪手槍六連發,衝到近前的哥薩克連續顫抖了幾下,他舉著馬刀,怒目圓睜,搖晃兩下後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一頭栽下了戰馬。

剩下的一個哥薩克騎兵看見這一切,如同見了鬼一樣,慘叫一聲在韓再白發動進攻前,策馬跑的無影無蹤了。

“老兄弟,還是要辛苦你了。”韓再白沒有追,而是看著呼呼喘氣,鮮血浸濕了半邊馬臉的白龍,有些心疼的長歎一聲。

隨後硬著心腸,驅使白龍向著戰鬥最激烈的地方而去。

這是一場慘烈的遭遇戰,沙皇羅斯帝國伊久姆驃騎兵團的四百哥薩克驃騎兵,與賽裡斯帝國神電左近衛第七淮北輕騎團四百多近衛騎兵,在烏拉爾河以西的卡拉吉耶低地,猛烈的碰撞到了一起。

這裡是一大片鹽堿窪地,或者叫做鹽漠,即地表覆蓋著一層的細密白色鹽殼,遠遠望去如同白色沙漠一般。

這種鹽的沙漠中,也幾乎沒有什麼植被,不存在遮蔽的可能,雙方在發現對方的那一刻,戰鬥就必須開始了。

衝過去韓再白沒有貿然進入中心圈,而是在外部遊走,用弓箭帶走敵軍的性命。

這是大虞近衛騎兵的標準戰術,即一般近衛輕(驃)騎兵裝備兩支卡賓槍,一支六連左輪,兩把馬刀,一根長槍(非前出偵查時才攜帶。)

遠處用卡賓槍射擊,再用馬刀追擊劈砍,六連左輪則是極近距離上保命所用。

而精銳的輕騎兵,一般是非實職軍官但軍銜是上尉者,則裝備一支線膛槍,一支六連左輪,兩把馬弓和四十支箭矢以及馬刀一把。

這些精銳輕騎兵往往不會直接衝進去用馬刀肉搏,那樣戰損就太不值得了,一般就是在外圍用弓箭精準射擊。

即便到了這個時代,能在馬上左右開弓射連珠箭還很有準頭的神射手,戰鬥力依然不是火槍手能比的。

大虞最精銳的輕騎兵能在一分鐘內射出十五支箭矢,而騎用卡賓槍僅僅隻能打一發,準頭還沒有弓箭好,雙方的差距可見一斑。

是以在大虞,弓箭騎射除了不能用來大麵積使用,臨陣拋射敵軍以外,在精銳騎兵這,依然大量配備,且遭遇戰與狗鬥時,比卡賓槍好用的多。

當然,韓再白這樣的精銳騎兵,能在馬上五六十米指哪射哪的,整個大虞十七萬騎兵中也不會超過五千人。

他們所用的戰馬更是遠比火槍騎兵的要求高得多,因此培養的成本與發掘出來的概率,遠遠高於火槍騎兵。

在雙方激烈搏殺的戰場上,雙方的騎兵都已經沒空裝填卡賓槍了,大虞騎兵的左輪和沙羅騎兵的燧發手銃也已經射擊完畢,小一千人就在這片開闊的鹽漠地上,用馬刀瘋狂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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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衛軍集合!”神電近衛第七淮上騎兵團的上校團副,安徽亳州雉河集人張天行大吼一聲,高高舉起了第七團的團旗。

一麵向著四周散射出馬刀的太陽。

“淮上好漢絕不給陛下丟臉!”怒吼聲中,被鮮血染紅了半邊身體,右眼被黏稠血液糊住,已經有些看不清楚的張天行高舉團旗,第一個衝了出去。

“為了陛下,萬歲!”

還沒有殺紅眼,能聽到張天行調遣的淮上驍騎紛紛策馬排成橫隊。

他們大聲怒吼著,跟隨張天行一起向著對麵也在集結的哥薩克驃騎兵衝了過去。

這就是精銳騎兵的標誌,不被戰場上的一切迷惑,能聽到指揮官調遣,在極大壓力之下也能結陣而戰。

而在不遠處,伊久姆驃騎兵團的指揮官伊萬.謝苗多羅維奇.多羅霍夫上校,也聚齊了大約兩百多哥薩克騎兵。

“第三羅馬的勇士,絕不退縮!”多羅霍夫上校也大吼一聲,舉著軍旗在最前麵發動了進攻。

“為了凱撒陛下,烏拉!”身後的哥薩克騎兵也排成了相對整齊的隊列。

兩軍相距不過五六十米,甚至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喊聲,這個距離上騎兵轉瞬即到,最慘烈的一幕出現了。

兩位騎兵上校最先碰麵,多羅霍夫一刀朝著張天行握著旗幟的手砍去。

張天行大叫一聲,將握著的軍旗往下一縮,讓多羅霍夫的馬刀直接砍到了旗杆上。

多羅霍夫心中一喜,為了方便攜帶,這種旗杆都不會選特彆結實的,畢竟那玩意太重了,自己這借著馬力的一刀揮過去,肯定能砍斷對麵的旗幟。

在戰場上,軍旗被砍斷意味著什麼,不言而明。

果然,近衛第七團的團旗一下就斷了,而幾乎同時,張天行的馬刀,也砍向了多羅霍夫握著軍旗的手。

電光火石間,多羅霍夫還是退縮了,‘至少我先砍斷了他的軍旗’,多羅霍夫安慰著自己,痛苦的慘叫一聲,手也是一縮,任憑對方砍斷了自己的軍旗。

可就在雙方的軍旗都被砍斷的一瞬間,張天行猛地一拉,神電近衛第七淮上輕騎兵團的軍旗,又出現在了他手中。

原來張天行早就用一根麻繩綁住了團旗最上方,這一手丟了旗幟又拉回來的絕活,他練了好久。

“呸,蠢貨蠻夷!”張天行大罵一聲,高高舉起半截軍旗,在對方排隊騎兵快要衝到自己身前的時候,從斜裡衝殺了出去。

多羅霍夫也一樣,他精準的控製戰馬也躲過了被上百騎兵直接衝死的局麵。

可是伊久姆驃騎兵團的軍旗,已經在賽裡斯人戰馬的亂蹄下,被踩的七零八落了。

“狡詐的韃靼人!”多羅霍夫憤怒的咆哮一聲,正要去追殺張天行,忽然一根箭矢就朝著他飛馳過來。

噗呲一聲,箭矢插在了多羅霍夫的肩胛骨上,疼的幾乎暈厥過去,還好入肉不深,他轉身看去,隻見一個身騎白馬,紅盔紅甲的騎兵正提著馬弓看著他。

多羅霍夫也是軍人世家出身,他父親是一個小貴族,參加過兩次俄土戰爭,以少校軍銜退役,是以多羅霍夫的戰場,特彆是騎兵經驗非常豐富。

他一看在這個時候了,還能提著弓箭出現在戰場上的,不是落後的蠻夷,就是弓箭在手裡比火槍還要用的頂級高手。

很顯然,賽裡斯帝國不是這樣什麼蠻夷。

一種被敵人鎖定的感覺襲來,第六感瘋狂朝著多羅霍夫開始警報,死亡的威脅下,他再也顧不得其他,趕緊脫離了那位白馬紅甲弓箭手的攻擊範圍。

‘轟!’

兩股騎兵猛烈的撞到了一起。

當然,並不是人頭對人頭,馬頭對馬頭的撞,戰馬再是訓練的好,它們也是生物,不會真的這樣猛撞,因此在碰撞的一刹那,它們會不由自主的分開縫隙。

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很多時候戰馬想著避開,但卻同時往一個方向而去,這就麻煩了。

鮮血四濺,人的慘叫與戰馬的慘叫夾雜在一起,在這麼劇烈的碰撞和極小的空間中不用什麼刀術,隨便揮刀也不會落空。

六七十匹戰馬翻倒在地上,騎士們被撞的頭昏腦脹,筋斷骨折的戰馬壓在下麵,然後被無數蹄子踏過。

沒有被撞翻的則在迅速穿透而出,但整個隊伍,卻像洋蔥般直接被剝去了一層皮。

張天行繞個圈,砍翻了一個落單的哥薩克騎兵,隨後又回到了他的戰士身邊,開始組織下一次的衝鋒。

而對麵的多羅霍夫卻被韓再白追殺,根本沒有機會回身過來組織。

失去了主將的哥薩克很快陷入了混亂,他們彙聚到了一起,卻在下一次淮北團的騎士衝鋒下,徹底潰散。

更多的則是看到團軍旗已經不見,開始陷入恐慌,開闊平原上四百多騎對四百多騎的戰鬥開始一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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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趕走那個家夥,讓我恢複指揮!”逃竄中,多羅霍夫上校看到七八個自己的麾下的騎兵,立刻對他們大喊了起來。

“你,快來幫我把這該死的箭杆切斷!”

這些哥薩克騎兵聽到命令,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確定了要趕走誰,在這戰場上,拉風往往意味著致命。

但韓再白經驗豐富,能力超群,他在第一時間就拔馬往回走,哥薩克們呼嘯著衝過來,但他們的戰馬無法與韓再白的白龍相比。

這匹馬是皇帝在山丹軍馬場養出來類比汗血寶馬的純血戰馬,一斤肉的價格幾乎與一兩白銀相同。

往回跑了十幾米,白龍再次突然稍微跑了個弧形路線,韓再白心有靈犀,立刻拿起馬弓,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側身機會。

‘嘣嘣!’

‘嘣嘣!’

兩組每組兩支連珠箭向後射去,一片慘叫聲傳來,三個哥薩克應聲而倒。

他們不信邪又追,然後又是兩聲弓響,一個哥薩克額頭中箭摔下馬來。

一股不好預感傳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哥薩克突然驚叫一聲,“蒙古大汗來了,蒙古大汗來了!”

這一聲叫喊,仿佛喚醒了他們血脈裡隱藏了幾百年的恐懼,剩下七八個哥薩克掉頭就跑,沒有絲毫猶豫。

反而韓再白策馬朝他們追去,利用戰馬速度追上又射殺了一人,哥薩克們這下更加驚恐,跑的更快了。

韓再白緩緩活動了下胳膊,稍微緩解了一下酸疼,立刻又朝著多羅霍夫上校而去。

多羅霍夫上校忍著肩胛骨的劇痛,正從備用的戰馬上掏出軍旗,還沒來得及展開,就看見那個白馬紅甲的神射手又貼了上來,嚇得他亡魂大冒,不敢停留拔馬就走。

這一下,伊久姆驃騎兵團徹底繃不住了,勉強還能互相追逐砍殺的哥薩克騎兵們開始跑路,淮上騎兵團則在他們後麵狂追。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再白的弓箭用光了,雙臂酸疼的拉不開弓,隻能操著馬刀追殺的時候,他翻過一個山包,突然遇上幾個此前沒見過的騎兵。

這些騎兵戴著黑色高帽,帽前豎著一根雪白的羽毛狀武器,外麵披著藍色的半臂外袍,內裡穿著紅色襯著各種金色吊墜、紋飾的襯衣,衣領開的特彆高,還與袖口一起鑲了金邊。

韓再白立刻意識到,羅刹人更加精銳的騎兵到了。

果然,這些騎兵操作卡賓槍更加熟練,他們也不像伊久姆驃騎兵團那樣上來就猛攻,往往十幾騎一起出動,互相之間配合度很高,很有章法。

“壓過去,把他們打回去,老白,你上那邊山頂上去看看,是不是羅刹人的大軍來了!”

團副張天行大聲喊道,第七騎兵團的騎士們一陣猛衝,成功將這三四十新出現的騎兵給趕下了山坡。

韓再白騎著已經接近脫力的白龍上了山頭,他放眼朝遠處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隻在一兩公裡外,無數麵軍旗遮天蔽日,黑色的人流一眼望不到頭,兩翼護衛的騎兵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灑滿了平原。

這種地上白色鹽殼與黑色軍服的白黑組合,看起來極為觸目。

韓再白這才知道,他們追的太遠,差點就一頭撞到羅刹大軍中去了,難怪剛才遇到的騎兵那麼精銳,極有可能是羅刹人的帝皇近衛驃騎兵團。

“羅刹大軍到了,我至少看到了兩萬人!”韓再白衝著張天行大聲喊道。

“走走走,趕緊走,回去報告陳將軍!”張天行興奮的大聲命令道:“把狀態最好的戰馬留給九連,讓他們跟著羅刹大部隊!”

西元1802年十月底,中華大虞光中二十七年,原滿清嘉慶七年,農曆十月初。

米哈伊爾.巴克萊少將率領四五萬千羅刹軍精銳穿過了卡拉吉耶鹽漠窪地,距離古裡耶夫(阿特勞)隻有九十公裡的時候,就不肯走了。

他將其中主力三萬人隱藏起來,隻用一萬五千先鋒控製窪地以東幾條小河和一片高地作為前哨。

因為要是再走,大軍就會完全走出這片鹽漠地,萬一被擊敗,逃走的時候要橫穿整個鹽漠,那就真叫自取滅亡了。

所以在鹽漠中建立好補給兵站,阿斯特拉罕的海軍戰船建立好補給臨時港口之前,米哈伊爾.巴克萊少將絕不會前進一步。

他不前進,大虞前出指揮使,先鋒官中的先鋒官陳金川也不會出動,大虞本就是圍點打援,沒必要冒險進入鹽漠。

而且,現在已經十月,裡海北岸的氣溫開始降到十度以下,夜間最低甚至是隻有接近零度,已經基本失去了作戰的時間窗口。

“羅刹人不來,我也不會去,那就耗,看誰耗不過誰!”陳金川一邊下令堅守早已建好的木頭砦堡,一邊派人去向李興泰回報。

隨軍主管後勤、軍旅的行軍司馬姚瑩笑著說道:“羅刹人以為隻有他們長於苦寒之地,不怕這狂暴的西北寒風,豈知道我漢家,也最耐苦戰,是該讓他們見識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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