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酒鬼薔薇聖鬥?”
北川秀聽著車載廣播,眉頭漸漸緊皺,隨後腦海裡塵封的諸多記憶一瞬間全都浮現了上來。
難怪他見到這個名字就有莫名的既視感。
這家夥,不就是原曆史中那個連續殺害多名兒童,最後卻依然逍遙法外,甚至後麵還改頭換姓,有了女友的少年犯嗎?
這事在96、97年轟動一時,成為日本國民熱議的第一等大事。
北川秀記得不清楚,是因為他去東大讀研究生時是2018年。
這曆史事件都過去了二十年,少年犯那會兒估計也有三十來歲了,新聞已經很少再提這家夥,你不特意去翻曆史,還真不一定知道當年曾有這麼轟動的惡性殺人案件!
記憶裡對這個家夥最深刻的印象是,他不僅故意殺了人,還把受害者的頭顱割下,放到學校門口示威,揚言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殺人遊戲。
隻要警察不抓住他,他就會這麼一直殺下去!
而且他還在被釋放後,在國家的保護下隱姓埋名,寫了一本中二性質濃鬱的自傳體《絕歌》,裡麵詳細記錄了他殺人的經過和心理狀態。
文裡充斥著大量中二語氣濃厚的詞彙,且不斷嘲諷貶低受害者與他們的親屬,令人作嘔!
後來這書出版了,他還得意洋洋的在網上說,這本是他兒時的夢想,寫一本暢銷,成為一名暢銷家。
書裡的很多內容,其實就是他這個時候在日記裡寫下的,所以看起來顯得非常中二。
畢竟這個年紀的他,也隻會寫一點這樣的文字——
死亡將我心之所愛一個接一個奪走,但我用自己的力量把原本伸手不可及的死亡,拉到我這邊來了。
我用我自己這雙手,孕育了死。
我完美地把玩弄我、把我耍得團團轉的死亡給控製住了。
然而他所理解的“死亡”是如此的蒼白和淺薄。
“好可怕.”副駕駛位置的我妻夢子像小貓般縮了縮頭。
她根本不敢想象凶手有多麼恐怖。
那家夥,一定是行走在人世間的惡魔!
“這事.回頭我得繼續問下比企穀小姐那邊的跟進情況。”北川秀為了不讓夢子擔心這些瑣事,就沒和她提,自己其實早一步就曾通知過警方。
讓他們密切關注下網名叫“酒鬼薔薇聖鬥”的那家夥。
看樣子警方把他的報警電話當耳邊風了啊.
不然的話,那少年犯應該不會有機會再作案吧。
北川秀捏緊了方向盤,臉色不太好看。
他絞儘腦汁思考著這件案子相關的信息,事已至此,得幫警方儘快鎖定嫌疑人才是。
鬼知道這個世界的少年犯,會不會更加殘暴凶狠,再讓他遊蕩下去,萬一他又對小孩子下手怎麼辦?
最不願意看到的案子居然發生在了自己管轄的轄區內!
國分寺市警察署的年邁署長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他看著調查科送來的證物袋,裡麵安靜躺著殺人犯寫的那封挑釁信。
挑釁信內容:
遊戲正式開始
愚蠢的警察們
快來阻止我吧
我非常享受殺人的樂趣
我非常愛看人類的死亡
為汙濁的蔬菜們送上死亡製裁
去血洗積年累月的仇恨吧
shoollkll
——學校殺死之酒鬼薔薇聖鬥
結合信的內容看,“shooll”應該是拚寫錯的“school”。
這種行為和殺人方式,讓他想起了“黃道十二宮殺手”。
黃道十二宮殺手是一名於60年代晚期在美國加州北部犯下多起凶案的連續殺人犯。
直至1974年為止,他寄送了許多封以挑釁為主的信件給媒體,並在其中署名,自稱“黃道十二宮殺手”。
信件中包含了四道密碼和經過加密的內容,至今仍有三道密碼未被解開。
如果不是之前藤原敬和比企穀奈子給了他一份有關“酒鬼薔薇聖鬥”的情報,年邁署長還真可能會被凶手定義為成年男子。
畢竟誰也想不到如此殘暴的殺人犯是一名犯案累累的國中少年!
這也能合理解釋凶殺過程並不縝密,英文字母還拚寫錯誤這一係列的細節問題了。
大概是怨恨之前犯下的案子沒有在國內引起轟動,思想扭曲的他就選擇了用這種方式來回擊警方吧!
這種小惡魔.真該死啊!
可自己又能拿他怎麼辦呢?
而且現在,還有一件更讓他頭疼的事。
此前因為怕麻煩,又怕得罪北川秀,他乾脆把北川秀的報警移交給了東京警視廳。
警視廳的大佬們自然沒有什麼閒情逸致,因一些捕風捉影的猜測,就跑去給一個人定罪,或者把他從學校裡抓到警局。
萬一搞錯了,那可就成了媒體爭相報道的警視廳大醜聞了!
所以最後,這通報警石沉大海,沒有掀起一絲浪花。
他這邊,正想著用什麼理由搪塞下北川秀呢,沒想到新的凶殺案突然就發生了!
還是一起性質這麼惡劣的虐殺案!
剛才警視廳的警視總監助理特意打了電話給他。
助理言語間意思很明確。
你沒把東西送到過警視廳,至於後麵怎麼處理,是你的問題,如果伱搞砸了,那麼你的退休待遇也會一起搞砸!
這口大黑鍋,他是不可能替警視廳背的。
警視總監也明白不能搞他搞的太過分。
《失樂園》裡,村鬆友視這位大出版社副總編因背黑鍋外調而自殺的輿論風波還沒降下去呢。
講談社的前社長才死,這個輿論稍有不慎,就會牽扯到政治獻金、國會議員,乃至首相內閣。
這麼多大人物都在拚命吹捧《失樂園》的影響力,讚許北川秀揭開了大企業和政府部門內的這層黑幕。
現在要是警視總監讓他強行背鍋,他破釜沉舟一下,那樂子就大了。
所以警視廳那邊的意思,其實就是大家都當無事發生。
你把該說好的人說好了,然後按照正常邏輯去查就是了。
因此當務之急,他得先搞定知道事情內幕的藤原敬和比企穀奈子,以及那位北川老師。
“唉偏偏在這個時候.”他歎了口氣。
現在最盼望那個該死的少年犯去死的人,大概就是他們這批受影響的警察了。
奈何法律維護著凶手。
他們也無可奈何,隻能儘最大努力,保護自己的利益了。
至於受害者和家屬讓大藏省多發點慰問金就是了。
這麼想著,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他收起愁容,換回乾練的神情。
比企穀奈子和藤原敬推門而入。
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晨間新聞播報了殺人事件後,比企穀奈子第一反應就是北川老師說的那個家夥,又殺人了!
她氣得牙癢癢,如果警視廳動作迅速點,也許這家夥就已經被抓住了。
那也就不會有新的受害者了!
藤原敬心情也很糟糕,他總覺得自己成了幫凶。
不過浸淫職場多年的他很快就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便沒急著問署長。
署長將那袋證物推給了他們。
兩人疑惑看他。
“這事.警視廳不知情。”署長苦笑道。
“怎麼會不知情?他們不是.”比企穀奈子忍不住問道。
“比企穀巡查部長。”署長打斷了警署第一警花的話,“這是事實,你隻要知道是這樣即可。”
“我明白了。”比企穀奈子咬了咬嘴唇,她也不是什麼警界菜鳥,自然知道這是警視廳推卸責任的手段。
“至於北川老師給的線索這事你們也當做沒有發生過。”署長瞥了他們一眼,“如果爆出去了,你們的前途也會受影響的,明白嗎?”
“我”比企穀奈子一陣語塞。
其實事情本來和她關係不大。
她和藤原敬,屬於該做的工作都做了。
但現在,要讓他們配合默不作聲,就有點助紂為虐的感覺了。
這讓一向比較正直的比企穀奈子很不爽。
她很想大聲反對署長的做法,可話到嘴邊,想起家裡的父母,母親的教誨,以及自己的人生。
感覺沒勇氣說出口了。
“北川老師那邊,比企穀巡查部長,你能幫忙聯係下,約個飯嗎?”署長問道。
“我”比企穀奈子的頭更低了。
“這事我來處理吧,我也有北川老師的聯係方式。”藤原敬不希望身邊的新人對警察工作徹底喪失信心,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對署長說道。
“也行。總之以我的名義約北川老師吃個飯,先彆提這事。”署長點了點頭,覺得藤原敬能辦更好,他比比企穀奈子這個新人更會做事。
至於北川老師那邊,他倒是不擔心什麼。
這就是北川老師一句話的事,他也沒什麼損失,自己這邊以後給北川老師在國分寺市大量的警界支持,事情就沒問題了吧?
他已經開始在想寫什麼報告了。
對了,既然這樣,對外就得按照正常程序走。
就說警方根據搜集來的上千條線索,得出凶手應該是20~40歲之間、身高170c的男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