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沈繁星睜開眼睛,意識還沒有恢複過來,隻覺得渾身酸痛得厲害,仿佛被車重重地碾壓過一般,她動了動身子,眉心擰緊。
窗簾被拉上的,沒有一點兒光亮,隻有昏黃的壁燈透出淡淡的光暈。
意識回籠,腦海中想起昨晚的事,不覺得臉通紅。
她第一次見識到男人和女人之間體力的差距。
沈繁星仰頭,男人英俊的臉映入眼簾,有些生氣,昨晚明明求他了,可他卻越來越凶狠,根本不受控製。
她不高興地伸手推開他,坐起身,側頭看男人胸前的抓痕,再看那張睡著的臉,實在想象不出來,季宴禮會這麼禽獸。
有點兒渴。
沈繁星掀開被子,準備起床,可雙腿酸軟,剛落地就差點兒摔了,好在男人伸手去拉住了她,然後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低頭看她,“怎麼了?”
“我想喝水。”沈繁星抿了抿唇,淡淡出聲。
可看男人光著上半身,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季宴禮低頭看她緋紅的臉頰,唇角的笑意越發深了,轉身倒了水,折返回來遞給她。
看她喝完水把杯子遞給他,低笑道,“你這是害羞了?”
害羞?
沈繁星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這特麼是害羞嗎?
是疼。
媽的。
“你去收拾東西,我要在躺會兒,還有早餐要吃滬市南城門的生煎包,豆漿,小籠包,小米粥,炸醬麵,我都要吃,你去買。”
男人微微挑眉,“你能吃這麼多?”
沈繁星頓時惱怒,嘟著嘴看他,“我就都想嘗嘗,不行嗎?下次來海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好。”男人低頭看她,俯身親了親她的唇,“我讓人去買。”
讓人去買?
不是親自去?
厲小公主又不開心了,臉蛋撇到一邊,“你去買,彆人買的,我不吃!”
季宴禮這才反應過來,小公主生氣了。
大約是昨晚做得太狠,弄疼她了。
他也不知道她是第一次,畢竟當年她和商墨白感情很好。
原本也不在意這個,隻要是她,他都要。
但心裡還是會很高興。
他坐在床沿,伸手板她的臉蛋,“那我開車去買,你給什麼好處?”
沈繁星瞪大眼睛,“我讓你買個早餐,你還要找我要好處?”
“嗯。”季宴禮輕笑著,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嗓音低沉,“回海城後,搬去和我住,暖暖不是要住公寓麼?讓她住。”
沈繁星看他,“就在隔壁,搬不搬,有那麼重要?”
“哦,挺重要的。”季宴禮說得一本正經,“如果你不願意住公寓,我們可以搬去莊園。”
沈繁星,“……”
那還是住公寓吧,總不能把暖暖一個人丟在公寓,她也不想去淺水灣。
“你趕緊去買東西,我餓了。”
季宴禮進了浴室洗了澡,換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就出門,從酒店到南城門不過五分鐘路程。
她也起來洗漱,隻是渾身是真的疼,隨手在沙發上堆積的衣服裡,找了一件男人的白襯衫。
衣服寬大,到膝蓋上麵。
她光著腳踩在地毯上,用力拉開窗簾,陽光透過落地窗傾瀉進來,鋪了一地的璀璨。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沈繁星走過去拿起手機,又折返回落地窗前,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隻是她還沒有開口,對方卻先陰陽怪氣起來。
“沈小姐,我還以為你不敢接我電話呢!”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她不敢接她電話,她是誰啊!
沈繁星眯了眯眼,看向遠處湛藍的大海,陽光溫暖,可她的嗓音淡漠,“有話說,彆浪費時間。”
明薇明顯頓了下,沉默好一會兒,“能不能見個麵?我有事想要和你說!”
“有什麼事電話裡說,我沒空見你。”
“沈繁星,你為了幫一個外人,讓商家陷入危機,你到底想做什麼?報複嗎?”
“報複?”沈繁星微微皺眉,細細咀嚼這兩個字,而後扯著唇輕蔑地笑了,“報複誰?商墨白,還是你?”
“如果不是報複,你為什麼非要幫素不相識的人?你明明知道黃少是他的弟弟,兩家合作很深,牽一發而動全身,蝴蝶效應難道你不懂嗎?現在他舅舅也被雙規,你滿意了嗎?”
相較於明薇的歇斯底裡,沈繁星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是麼?那你還不趕緊去他身邊陪著他,表忠心,打電話給我做什麼呢?”
“你——”明薇深呼吸了一口,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沈繁星,你就是仗著墨白喜歡你,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一次次做出令大家都難堪的事來!”
沈繁星微微挑眉,“哦?喜歡麼?能有多喜歡?能喜歡的為我去死麼?”嗓音頓了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就算他如今喜歡我,喜歡得可以為我去死,可那又怎麼樣呢?與我而言,不過是累贅和負擔。”
明薇怔了下,冷冷的笑道,“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要一次次出現在他麵前?”
“你可真有意思,眼睛瞎嗎?是我出現在他麵前,還是他喜歡在我麵前晃悠?”她涼薄譏誚的聲音透著薄涼,“明薇,彆太高看自己,跟你搶男人,太掉價了,況且我從不和人搶。”
“不搶?厲小公主,你真那麼不搶,那麼就請你以後離他遠點。”
沈繁星嫣然一笑,“明薇,你要真有本事呢,就買條狗鏈子把他拴起來,這樣他就可以永遠在你身邊,如果不能,你說在我麵前說這些話做什麼呢?不過顯得你自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小醜罷了。”
“退一萬步講,即便沒有我,商家的大門,你,明薇,窮極一生也跨不進去的。”
說完,她直接掛斷電話,又將對方號碼拉黑,剛做完這一切,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她低頭一看,又是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真是稀奇了,這一大早的,這兩人是有什麼大病嗎?
想起之前,他好像給過她一個鐲子,說是他外祖母留給他媳婦的?
外祖母的話,應該就是黃老太太了。
她抿了抿唇,接通了電話。
“繁星。”
商墨白的嗓音沙啞,帶著深深的疲憊,可語氣卻似乎有些意外,大概沒想到沈繁星會接他的電話,以至於一下愣住神,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繁星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海平麵,淡淡地開腔,“你找我有事嗎?”
“你還在酒店嗎?”
“嗯。”
安靜了片刻,男人又問,“能見一見嗎?”
沈繁星抿了抿唇,“我想你應該很忙,回海城再見吧。”
“我後天回海城。”
“那就後天悅軒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