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於她母親的。
黎婉華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沈瀟瀟抬頭看黎婉華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蹙眉，“怎麼了？”
“你……”黎婉華剛想說，有關你母親的事，有些話想要告訴你，可想到厲行淵提過冷清秋對她下藥的事，又加上她得過抑鬱症，也就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沒什麼，就是聽阿淵說，你前段時間病了，想跟你說，彆太累了，我們厲家不差這點錢，你的身體健康最重要。”
沈瀟瀟怔了怔，微微笑了笑，“謝謝。”
兩人沒再多說什麼，等厲行淵從書房出來，見沈繁星睡著了，就要去抱她，卻被黎婉華先一步阻止了，“阿淵，陪我回小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厲行淵不解，卻也跟著黎婉華去了。
沈瀟瀟抱著沈繁星坐在大廳裡等。
實際，他們也沒有走遠，隻是剛出了大廳，在通往小樓後麵的青石道路就停下了腳步。
“她還在等你，有些話，我就長話短說了，時間長了，她會起疑心的。”
厲行淵更不解了。
黎婉華看出兒子眼神裡的戒備，一時間悲從中來，有些苦澀，可苦果是自己釀的，也需要自己花時間去化解，她不怪任何人。
“我前段時間和你胡姨聊天，打聽到一些事，關於沈瀟瀟母親的。胡姨和她曾一起作為交換生去了美國斯坦福大學留學，兩個人還曾是室友，她在出國的那兩年裡，秘密交往過一個男人，兩個人很相愛，還神神秘秘的，你胡姨隻看到過那男人送她回學校一次。”
“看清楚人了嗎？”厲行淵淡淡出聲。
“沒有，隔得太遠，沒有能看到正臉，但從身高和外形隱約可以判斷，不是亞裔。”黎婉華抿了抿唇，沉默幾秒後，說出了自己的懷疑，“那個人會不會和雷伊斯家族有什麼關聯？不然我不敢想象，一個母親能狠到什麼地步，可以利用和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到這樣的地步……”
“即便我曾再討厭瀟瀟，我也從沒對她下過手……”
“冷清秋她……應該是恨極了沈文耀，才會這樣對沈瀟瀟吧？”
昏暗的燈光下，厲行淵眉眼森寒，帶著幾分肅殺，“你沒跟瀟瀟說吧？”
“沒有，我本來是想說，但她的精神狀態並不好，我怕她再受刺激。”黎婉華無奈地開口。
厲行淵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阿淵……”黎婉華見兒子轉身要走，伸手去抓住他手臂，眼裡含著淚，“她太苦了，你以後多照顧她，彆再欺負她。”
厲行淵怔愣了片刻，點頭，轉身離開。
回到淺水灣已經九點，厲行淵將沈繁星抱上樓，放在床上後，又下樓，問了傭人才知道沈瀟瀟一個人在花園去散步了，說是吃太多了，胃裡不消化。
厲行淵拿了披肩往花園去。
秋風有些涼，沈瀟瀟在花園裡走著，忽然後背傳來熱源，她側頭一看，男人俊美的臉出現在她視線裡，怔愣的瞬間，手已經被男人牽起。
厲行淵牽著她的手，嗓音低沉平緩，“瀟瀟。”
“怎麼了？”
“你剛到洛杉磯那幾個月不好過吧？”
“不好過？”沈瀟瀟抿了抿唇，想了想，“其實想想也還好，那會兒我剛到洛杉磯，繁星已經五個多月了，又加上我情緒不是很好，陌生的環境讓我恐慌，是皇甫爵陪著我的……”
她側首看他平靜的臉，她話音停頓住，“你……”
“你繼續。”
沈瀟瀟撇撇嘴，手往他的掌心裡攥了攥，聲音平穩，“雖然他動機不純，但當年確實在那段時間，他陪我度過的，後來生繁星的時候大出血，也是他事先做了安排，早前就已經找了和我同樣血型的人等在醫院。”
“他傷我是不假，可他幫我的這些也是真的。”
沈瀟瀟停住腳步，站在他麵前，仰頭看他俊美的臉。
厲行淵同樣看著她，目光深邃。
良久，她從他的手心裡抽出自己的手，伸手去環住他的腰，仰頭輕笑道，“你這醋吃得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男人低頭，手放在她的腰上，眉眼裡滿是笑意，“不是吃醋，是後悔。”
“唔，”她想了想，“後悔讓我走？可我覺得以當年的境地，你如果真的強留我，說不準我真能乾出引產這事兒……”
厲行淵知道她說的話都是真的，輕笑了下，手在她的腰肢上輕輕捏了下，力道不重，甚至帶了撩拔。
“那後來你們去倫敦，就一直都是你和宋姨照顧繁星嗎？”
“對啊，我自己的女兒，總得我自己照顧啊！”沈瀟瀟很鄭重地點頭，“況且當時雷伊斯家族家主之位爭奪已經塵埃落定，卡爾因為涉嫌吸毒被家族的那些人強製送去戒毒，已經沒什麼可以威脅皇甫爵了啊。我留在洛杉磯也沒多大意義，況且冷女士應該也不希望我留在洛杉磯吧！”
話至此處，厲行淵放在她腰肢上的手，忽然一用力，有些重。
棋子已經完成棋子的作用，那就該功成身退。
怕瀟瀟留在洛杉磯，會利用雷伊斯家主夫人的身份，贏取更多人的支持，那她這個靠出賣前任家主的女人，還有什麼立足之地？
沈瀟瀟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仰頭看他，“疼。”
他這都沒用力就開始叫疼？
厲行淵低頭看她，明豔的五官上帶著小女人的嬌嗔，好像當年的沈瀟瀟又回來了。
他輕笑著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都沒用力，怎麼就疼了？哪就這麼嬌氣？”
沈瀟瀟哼哼了兩聲，“我就是嬌氣啊，我爸爸就是把我養得很嬌氣的，你要嫌棄，就不養唄！”
厲行淵，“……”
風輕輕吹過，吹亂了她的頭發，厲行淵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誰說不養了？再嬌氣都養，嗯？”
沈瀟瀟笑了笑，低下頭，頭埋在他的胸前，“我現在比之前更嬌氣了，更難養。”
厲行淵原本就比她高，又加上她低著頭，自然看不到男人眼底的高興，隻能憑借他話裡的語氣感知，“嗯，我會養得很好的。”
“噢，那我看你表現吧！”沈瀟瀟低聲笑了笑，又揚起頭看他，沒再說這個話題，反而想起皇甫凝來，抿了抿唇，“厲行淵，季城家背景真的有那麼強大嗎？我以前隻大概了解了下，沒有深入了解過。如果真的很難搞定，那……凝兒和他要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