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目不轉睛的看著樹木的變化，按照慣例，在章傑這一腿後，這顆巨樹應該會應聲倒下，激起一片會場，封明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躲閃的準備，
但......
一秒，兩秒，三秒......
巨樹一開始確實晃動了兩下，樹葉也颯颯而動，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棵巨樹依舊屹立在夜空之下，佁然不動，一如之前一樣，似乎是在嘲弄著不自量力的人們。
反倒是章傑，封明能夠敏銳的觀察到，自家這師兄的嘴角好像在抽搐著，也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其他的原因。
這種場麵......自家師兄應該是裝波失敗，
......自己要不要裝作沒看見，來幫助自家師兄掩蓋尷尬？
封明看著自家師兄，章傑也看著封明，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過了一會兒，章傑才出聲打破了沉默：
“師弟，我剛剛的發力技巧你都看清楚了嗎？”
“嗯，看清楚了。”
“好，回去努力練習吧。”
“嗯。”
封明走了，消失在夜幕之下。
等完全確定封明離去後，章傑才緩緩開始邁動腳步，一瘸一拐......
回到樓上，推開房門。
“師兄，你腿怎麼了？”李昌黎看向章傑，好奇問道。
“沒啥......”章傑嘴角抽搐道。
“師兄，你腿好像腫了一大塊！”李昌黎指著章傑的腿道，此時章傑的推上推上有一顆十分亮眼的大包，原本寬鬆的褲子都顯得鼓鼓當當。
“沒事，你好好學你的！”章傑依舊十分堅強，他從牙縫中擠出聲音道。
這時候，楚天計恰好從洗漱完，從衛生間裡麵出來，看到章傑的模樣後，也不由疑惑道：“你小子腿怎麼了？”
章傑問向楚天計：“師父，當初師門考核的那顆兩人合抱巨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楚天計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當然了，當初那顆兩人合抱的巨樹中間提前就被鋸開了大部分了，要不然以你們這群小子的實力，怎麼踢兩人合抱的樹？”
“當時主要是想著要給你們增強自信心，培養你們武道之心，”
陡然，楚天計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麼，他看著章傑道：“你小子該不會是想要給封明那小子表演腿法，然後主動踢向兩人合抱的樹木吧？”
被瞞了這麼多年的章傑：“......”
他依稀記得，當初楚天計讓他們鍛煉腿法時，就是指著一顆兩人合抱的樹，說什麼時候能夠把那棵樹踢斷，什麼時候就能出師......
他現在還記得，當初踢斷巨樹時的開心，是一種苦儘甘來，多年努力終有回報的喜悅。
但現在看來，那竟然是一場騙局。
章傑莫名感覺有些累了，
這是他曾經和北方大國爭鋒相對時，都不曾感到過的疲憊。
毀滅吧，這個世界！
他現在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封明那兒出的洋相，便不由從內心深處湧現出一種腳趾扣地的奇異感覺，
就像是他曾經第一次前往那個大洋彼岸的國度執行任務，在盛大晚宴上踩到一個貴婦裙漣，讓所有賓客注視時的感覺。
“哈哈哈哈！”楚天計看到章傑這幅模樣，竟無良的開懷大笑起來：
“你小子，這麼多年了，居然都沒有一次嘗試踢樹嗎？”
章傑又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
楚天計笑得更加大聲了，原本已經有些泛白的麵容，此時都顯得紅潤了。
李昌黎在一旁呆呆傻傻的看著，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笑師兄，
這有什麼好笑的？
“昌黎，你去洗漱一下吧。”笑完之後，楚天計對著李昌黎道。
李昌黎乖巧的點點頭，然後走進衛生間。
“對了，封明那個小子拳法練得怎麼樣了？”楚天計收斂起笑容，對著章傑問道。
“已經到了‘橫空貫力，勁氣破空’的境界了。”章傑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麼快，難怪你已經開始教他腿法了。”
聽到章傑的話語，楚天計也不由眉毛一挑，不過他倒也沒有太大的驚訝，畢竟之前封明給他帶來的驚喜太多了。
“對了，師父，你為什麼不直接教授封明師弟拳法和腿法，而要讓我代由傳授？”章傑頗有些不解道。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聽到楚天計的話語，章傑點點頭，既然師父不讓他知道這個，那麼自然便是有著他的道理。
他也不需要多問。
章傑一直十分信服自家師父，畢竟就目前來說，師父說的話，從未有一件錯過，也從未有一件對他不利過。
就在這時，李昌黎抱著一個藍色盆子從房間中走出來，盆子裡麵是熱水，水上還冒著些熱氣，氤氳在房間中。
“師父，我要看海綿寶寶！”李昌黎抬頭看向那個楚天計。
“你今天沒學好，不給看！”
“那我明天就學好，師父你就給我看一下嘛，就一下下。”李昌黎鼓著臉，做出一副賣萌的表情。
老人年在麵對小孩兒的請求時，總是無力抵抗的，特彆是一個心善的老年人在麵對小女孩時。
“好吧，好吧，但你明天要學好喔！”
“師父最好了！”聽到楚天計的話語，李昌黎直接跳上去，抱起楚天計，狠狠的親了一大口，口水印在了臉上。
感受到孩子的開心，楚天計老臉笑得褶子都出來了。
很快，李昌黎像個小猴子一樣，動作熟練的找到遙控板，打開電視機，雖說她對《黃帝內經》的了解並不深，但對於“在陌生環境，找到電視打開方式”這件事兒的研究卻很深。
這時候，正好有一個卡通頻道在播放著海綿寶寶，李昌黎坐在沙發上，一邊泡腳一邊看起了海綿寶寶：
“海綿寶寶，我們去抓水母吧。”
“對不起，派大星，今天我要去上學，不能陪你去抓水母。”
“那你不在，我該做些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我不在的時候你在做些什麼啊？”
“等你回來。”
“......”
動畫片上的台詞一句又一句的播報著，看見開心處，李昌黎還會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一旁的楚天計聽到李昌黎這樣的笑聲，也不由微微一笑。
電視的光影，將電視機前的三人麵龐映射得忽明忽暗......這一幕，頗有種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