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什麼瘋。”汪飛帆嘀咕了兩句,開始為自己上藥。
汪飛帆這人,從小就是紈絝,沒三觀和道德可言,尤其是家裡有個大哥擦屁股,混賬事兒沒少乾。
要不是家裡管著,褲腰帶早就鬆了一批又一批。
他視愛情為食,每日飲美食才算活著。
要不是家人管著,他早就在動蕩年代被盯上了。
遇到喬鈺,是他不幸的開始,也是幸運的開始。
幸運的是,他不再想著兜裡那破爛子事,也看不上其他女同誌,那些女同誌哪有白月光萬分之一漂亮?這樣就避免了褲腰帶鬆的風險。
不幸的是,他結了婚,孩子也有了,卻仍惦記著遠在海島的喬鈺。有段時間,海島最大台風作祟,喬鈺登報後,他甚至想拋妻棄子,卷鋪蓋去海島追隨白月光……
在他心中,喬鈺是完美無瑕的。
漂亮的外表,善良的內心,還有一顆懸浮濟世的心!這是什麼完美白月光啊!
心裡念著想著,終於,在軍區大院見到了。
他心臟跳動,血液流動,想近一步接觸……
他沒住在軍區大院,想找個機會接近,在她離開前。
至少,至少說上兩句話吧?
唐紅丹看著愛人最近的變化,心頭不是滋味,覺得未來無望。
成為娘家的棄子,婆家的眼中釘,男人也無視她……
她該怎麼辦?
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跟蹤汪飛帆。
如果汪飛帆真和張家那位勾搭上,不管消息遞給娘家還是婆家,她都能占據話語權,也能給自己和兩個孩子討到好處。
但唐紅丹真沒想到,自己男人心心念念的女同誌會是這樣的性子?!
……
喬鈺見老爺子忙起來,才突然想起二哥的嶽家,“對了爺爺,你見過大娃二娃沒?”
老爺子點頭:“見過,在你來京市前。”
“咋樣?”
“太吵了太鬨了,還愛折騰人。”
“熊孩子嘛。”喬鈺不甚在意道。
“你要去看他們?”
“因為他們太鬨騰,所以你不想見兩個重孫?”
“倒也不是。簡三兩口子太忙了,既要照顧孩子,又要上班,我說幫他們請個人帶,他們覺得旁人帶不放心。
我去的時候,水都沒喝上一口,就沒過多打擾,走了。”
喬鈺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老爺子見狀,警惕道:“你要乾嘛?”
“大娃二娃年紀不小了。”
“……他們才三歲。”
“該懂事了。這麼鬨騰,一定是簡叔簡嬸給慣的。這麼喜歡折騰大人,這麼皮,打兩頓,罵兩句就好了。”
“……你,哎。”老爺子想說教兩句,但看孫女躍躍欲試的模樣,不好毀了她雅興,最終化作一句話:“你注意分寸。”
“放心吧爺爺,我是啥人,你還不知道嗎?”喬鈺咧開唇角,笑時露出幾顆潔白的貝齒,顯得格外狡黠。
老爺子:……啥人?折騰人的人。
“回頭,我把你兩個親重孫送這裡來,讓你感受感受天倫之樂!”
“……”建立在重孫的痛苦之上嗎?
“也讓簡叔和簡嬸能鬆快幾天!”
嗬。
喬鈺:“他們肯定巴不得大娃二娃在你這邊小住呢!放心吧!”
“你……手下留情。”
“都是我可愛又迷人的大侄子,啥留情不留情的?走了。”
喬鈺瀟灑地擺了擺手,對老爺子隻留下一個背影。
老爺子還想叮囑兩句,見她過於瀟灑的態度,覺得還是算了。
沒見過這樣的大姑娘。
比男人都灑脫。
老爺子這裡是有自行車的,她騎著一輛就出門,還能省坐班車錢。
她不知道自己剛出門,就被汪飛帆這對夫妻盯上了。
她是早上出發的,趕在中午前來到簡三夫妻所在的筒子樓。
這會兒正是下班節點,大人們都在過道上做飯,孩子們則在樓下玩耍。
喬鈺剛停好自行車,想逮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問路,突然就被兩道扯嗓子的哭聲吸引。
她隻多看了一眼,就頓住了目光。
無他,和三娃四娃太像了。
確定了,是大娃二娃。
喬鈺掏出一顆水果糖,找了個八九歲的孩子問:“他們倆哭啥?”
“沒人跟他們玩唄。”孩子看著她手中的水果糖流哈喇子道。
“沒人跟他們玩?為啥?因為他們愛哭?”
“啥都要搶,還要我們順著他……憑啥,又不是我們的親弟弟。”
“這麼霸道啊,他家大人不管著他們?”
“不管……姐姐,你問了這麼多,糖可以給我了嘛?”
姐姐?
喬鈺想著自己孫女都有了,還被叫姐姐,怪……
怪好聽的。
她又掏出半把水果糖,遞了過去,“好孩子。”
“謝謝姐姐!”
喬鈺闊步走到大娃二娃跟前。
從此,大娃二娃迎來人生中的噩夢。
喬鈺:“喲,哭著呢?”
大娃二娃沒搭理她,哇啦直哭。
喬鈺彎下腰,一手一人一個臉頰,捏出一揪揪肉團來。她笑容邪惡:“你們就是大娃二娃吧?我是你們小姑姑,乖,叫小姑姑。”
“嗚嗚嗚!放開我!我要告你,我們要告你!”
“去告啊!你們爸媽不在,當姑姑的教訓你們天經地義!嘿!聽爺爺說,你們倆難搞得很啊?放心吧,當姑姑的不會客氣的!”
在一旁握著喬鈺給的水果糖的孩子,目光呆滯。
姑姑?啊,這個漂亮姐姐是姑姑嗎?
接著,喬鈺抽出一根細樹枝,就往倆孩子厚實的屁股墩兒上打。
當初三娃四娃哭嚎,是仗著嬰兒時期,皮膚嫩,喬鈺君子動口不動手,才沒下殺招。
這不,兩個哥哥皮長實了,碰上她這個大惡魔,就逃不了了不是。
大娃二娃哪能任由喬鈺打?
兄弟倆年紀小,但腦子好,四下逃竄的同時,不忘喊姥姥姥爺。
汪飛帆抵達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
凶神惡煞,舉起細枯枝,揮舞著朝三歲的娃娃下手,氣質儘毀,不像仙女,倒像母夜叉。
但那張精致瑩白的小臉,又是記憶中的模樣。
不確定,再看看。
“小兔崽子!給老娘站住!”
汪飛帆笑容僵在臉上。
當年的仙女啊,一身輕盈的白,黑發如藻在風中飛揚。她光著腳丫,每步都踩在雲端,落在他心尖上,讓他惦記了這麼多年。
現在?
人一開口,所有濾鏡和幻想破碎。
隻餘下他捂臉淚流滿麵。
第三次見麵,還不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