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哪兒呢?快給你媽我也看看!”
原本還在兒子堆裡氣定神閒的老周,身形微僵。
喬鈺和小金魚已經對著一張照片津津有味的品議起來。
小金魚:“濃眉大眼。”
喬鈺:“瞎說,人家是劍眉,深邃眼。”
小金魚驚訝母親的詞彙量,一副學到了的小表情,點頭後,繼續道:“臉型好看。”
喬鈺:“棱角分明。”
“頭發多。”
“頭發濃密。”
“那……”
照片被老周從母女倆手中抽了過去。
老周沒什麼表情,瞥了眼喬鈺。後者一陣心虛後……
嗯?!
她乾嘛心虛?!
不就是多看幾眼小帥哥嗎?
老周就算長得帥,那也是老臘肉了,哪有這些小鮮肉香啊!
再說了,她純粹是欣賞!不含任何欲念的欣賞,還是給乾女兒挑老公的前提下,她乾嘛心虛?
這麼一想,氣勢瞬間上來了,瞪了回去。
老周收斂視線後,目光落在照片上,“讓我也看看。”
王招娣猶豫了下,就聽老周又道:“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更直接,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東西。”
老周:“鼻子不行。”
他不擅長評價人,更沒貶低過人,但,也有例外的時候。
周武一看,親爸都出馬了,他還顧什麼肩疼?
被周文和大偉一推,人也湊到照片前。
周武開始評頭論足:“不行,這人一看就不行,臉上痣太多了。也不是耐看行。跟人過日子的,臉肯定得耐看,不然日久生厭……”
說了好會兒,感覺周圍靜謐得可怕,他抬頭瞬間,四周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曖昧。
唯獨陳淑慧,羞赧得不敢看他。
原本還和親爸一樣氣定神閒的周武,紅溫從腳蔓延到頭,跟蒸汽火車呼啦呼啦開動似的,還冒出了煙!
他把照片往周澤安懷中一擲,埋頭就往牆上撞!
咚——
太響了。
喬鈺哢嚓哢嚓開始嗑瓜子,暗忖,這孩子頭肯定是鐵做的。
周武忍著肩和頭疼,迷迷糊糊看清眼前是白牆後,忙往門的方向衝。
門呢?門在哪兒呢?哦——
在那兒呢!
再次,咚——
他隻看到了門,沒發覺門是關著的!
他忙拉開了門,然後衝出院子,衝向雲霄。
沒多遠,就聽到以母親為首,開展的一場大大小小的暴笑聲!
丟臉丟大發了。
喬鈺笑出眼淚來,然後就握著王招娣的手,道:“王嫂子,我說什麼來著?雖然我走南闖北,但孩子們的脾氣,我熟吧?我說這孩子還沒開竅,是不懂這些,但肯定對淑慧有意思!
這不,刺激刺激一下,馬上就露餡兒了?”
王招娣也放下心來,和喬鈺商量起彩禮和陪嫁來。
王招娣是做過姑娘的,明白這時代做姑娘的難處,所以從小就待家裡閨女好。尤其是淑慧。
有劉燕當參照,王招娣自然不想陪嫁少了,讓閨女被婆家看扁了,雖然也知道喬妹不是那樣的人。
雙方一協商下來,走得過場和周軍當時結婚一樣。隻是對比起來少了一間院子。
這事兒,喬鈺早想好怎麼圓回來了。
“軍娃子啊,他爹當年的撫恤金比周文周武多,所以能買院子……”
王招娣抬手,“行了,喬妹,哪需要說這麼多?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我家淑慧看上的是你家周武,這就夠了。”
都是敞亮人,明白對方言下之意。
嫁閨女,嫁的哪是個人?而是一個家庭,這個家庭中婆婆的角色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周武的事情一敲定,夜裡的喬鈺就遭殃了。
往常,她出去浪多久回來,都沒這麼刺激,唯有提到亡夫時他才發了狠。
吼,這次壓根沒說話,老周就開始咬耳朵了。
像頭野性難馴的狼,逼著她回答:“是不是嫌我老了?照片上那個小夥兒年輕?以後不準叫我老周!”
“好好好……唔!”
這狗東西啊!
大過年的,兒孫們都在呢!房間還不隔音!
她老臉都快丟儘了啊!
所幸,她和老周住的是最裡間,旁邊就是周母。
周母作為長輩,還是過來人……隻要不吵醒兩個小祖宗,小兒子小兒媳婦想怎麼折騰都不關她的事。
劉燕也睡不著。
中間是孩子,她剛想翻身,一隻胳膊就越過孩子覆了上來。
對方用力了下,她忙推開他的手,“孩子在呢。”
之前孩子雖說也在一個屋,但有小床,兩口子在劉燕出了月子後,就控製不住那個啥了。
周軍:“沒關係,她還小,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你不要害羞。”
“誰害羞了……”
周軍跨過孩子,翻到劉燕上空,道:“你實在臉皮薄,可以小聲點。或者,你控製不住意亂神迷時,我幫你捂嘴。”
劉燕紅了臉,“你要不要臉!”
“要臉乾嘛?要媳婦兒最重要。”
沒結婚前的周軍:隨便吧,誰都可以,將就著來。
結婚後的周軍:媳婦兒香香!媳婦兒再來一次!
到最後,劉燕眼角溢出淚珠來,心裡頭念叨了句:當廚子的,沒一個好東西!
她喘息過後,有些煩躁道:“都怪你,全身黏答答的,這還怎麼睡?”
“你等等。”
周軍穿好衣服,碰上同樣出房間的周澤安。
父子倆默默地看了對方一眼,默契地來到院子的水龍頭旁架子上,找到各自的搪瓷盆和毛巾,最後回到了房間。
他和親爸房間都放著溫水壺,一開始他還不理解親爸遞來溫水壺什麼個意思。
他也沒有起夜喝水的習慣啊。
現在,懂了。
溫水壺倒出熱水,就著毛巾想給劉燕擦拭。
劉燕忍著腰酸和腹部脹疼,起身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周軍義正言辭地拒絕:“我弄的,罰我來幫你清理乾淨。”
“……”彆以為我沒看到你眼底的躍躍欲試!
劉燕搶不過他,隻好撇過頭,不願再多看一眼!
明明結婚前的周軍哥是老實、刻板的人,怎麼就,就不正經了呢?
聽到他重重的呼吸聲,劉燕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太粗了,她的掌心和節骨又小,完全包不住,也顯得格外沒勁兒。
她沒有反抗的餘力,就連拒絕的話都帶著事後的弱感,不像是拒絕,倒是像欲拒還迎。
“不,不要了……”
周軍喉結滾動了下,道:“乖,不用你動。”
毛巾往搪瓷盆裡一擲。
一夜過後。
盆裡的水涼透了。
天邊泛起魚白肚,周軍才將窗戶推開,將冷水往窗外一澆,又迅速關上窗,拉上簾子,倒了盆溫水,為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