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一領,在簡家父母那裡過了明路,再一家子請鄰裡吃了個飯,就算禮成,能睡一個屋了。
張舟覺得這種事不急於一事,更何況是在嶽父嶽母家,自己還小酌了一杯,&bp;就沒動心思,而簡欣雨在想白天的事。
席麵就在家裡吃的,敞開了門,有經過的熟人交情不好的,便應付兩聲,若是遇到小孩,倒是一個孩子給兩三顆水果糖,誰也不例外。
好奇的人還以為簡家女婿多大方呢,一看孩子隻拿回幾顆水果糖,便跟人吐槽:“還以為真是個金龜婿,裝得像,給東西摳摳搜搜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咱這一片兒這麼多孩子了,人是每個孩子都給糖了,算下來得湊不少糖票呢。況且人家坐的那輛車……咱京市幾個人家能坐那樣的車?那總不能是假的吧。”
“是啊,現在外麵亂著呢,真要大手大腳的,那些眼紅的早就衝出來了,低調些是保命啊。”
“就是說,現在位置越高的越自身難保,就連大學教授、中醫這些人也……”
交流聲中,一道身影而過,八卦戛然而止。
直至人離開,不知情的人才問:“剛剛那人是?”
“簡三兩口子找媒人給他們閨女說的上門女婿,他怎麼來了?”
“走,有好戲看了。”
簡三兩口子給簡欣雨找的上門女婿容貌更方正,是真的方,也符合當代大眾審美,這人是農村的,高中畢業,在市裡隻能混到臨時工。
這人答應做簡家上門女婿,但提出了條件,想讓簡母讓出正式工名額,他頂上,再把現在這份臨時工的名額讓給親弟弟。
按照對方的說法,父母養育自己多年,他給人做上門女婿,總得索些回報吧?好讓父母晚年有仰仗,畢竟自己是家中長子,長子放鄉下都是要給父母養老的。
簡三猶豫的功夫,閨女那邊寄了信回來,他立刻找媒人將此事給推了。
到嘴的鴨子飛了,男人怎麼甘心?
還以為拿捏住了簡家,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個簡欣雨的同事?!
他倒想看看,除了他,還有誰願意娶簡欣雨!
他看過簡欣雨的照片,那姑娘長得女生男相,牛高馬大的,能不能生孩子都得另說。他開出的條件並不高,簡家能遇到他這樣模樣端正的上門女婿就不錯了,居然還有人願意當冤大頭?!
秉著不甘心的原則,他來到簡家,想看看這冤大頭究竟有沒有自己出色。
結果院門口就停著一輛轎車,一聽其他人嘀咕,他才零星地拚湊起全貌——這車是簡家女婿的?!
他有些打退堂鼓,也熄了想去看熱鬨的心思。
這年頭能開得起車的,能是什麼普通人?
可不甘心還是驅使著他,萬一他有一樣比對方拿得出手呢?
不就證明了簡家人沒眼光,生生錯過了自己?
他可是做上門女婿的。
上門女婿要比家世背景顯赫的人聽話、乖巧,也懂得疼妻。
抱著最後一絲僥幸,他來到簡家門前,看到一對璧人。
皆是軍大衣穿著,女的遠沒有照片中的魁梧,反有種穩如泰山的沉靜,像是惡劣環境下牆角的雜草,有著頑強的生命力,風吹雨打不倒,足夠在普通人中引人注目。
男的更不得了,身上一股書生氣,但身形並不柔弱,與簡欣雨站在一起,還彆說,彆樣的登對。有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既視感,像是書生中的練家子,又有著上位世家培養出矜貴公子的氣場。
男的一直在關注簡欣雨的舉動,對方飯吃完了,親手盛。二人坐下後,男人要比簡欣雨高出許多,但後者隻要說話,男人便低頭聆聽,麵容嚴肅,似乎將女方說的每個字刻在心上。
隻一眼,這位想來找存在感的臨時工便知道自己輸了。
席麵上的人看門口杵著的青年很奇怪,以為是簡家的熟人,也是來吃喜酒的,隻是來晚了了。他們看向簡三:“簡三,還有人呢?”
簡三兩口子瞬間的慌亂,強裝鎮定後,忙去隔壁借了凳子和碗筷,邀著這位坐下。
前上門女婿看了看簡三兩口子,又瞅了瞅張舟,閉上嘴,默默扒飯。
因來得匆忙,見其他人都留了錢票,他自己兜裡……
就幾毛,還沒票。
關鍵是他自己吃得最多!
前上門女婿臉一紅,把錢留下後便匆匆,且略顯狼狽地離開了。
出了這點小插曲,簡三兩口子都心神不寧的,謝絕了這些好友留下來幫忙收拾殘局。
簡三同張舟閒聊,簡欣雨則陪簡母來到廚房。
邊收拾東西,簡欣雨邊覺得不對勁,最終將心底疑惑問了出來,“那個最後來吃席的,媽,你和爸沒請他吧?”
“……有請的。”
“他壓根就沒準備隨禮錢。”
“……好吧,沒有。”
“不請自來?”簡欣雨皺眉,“那你和爸對他態度為什麼這麼好?好像很怕他?”
簡母心虛:“沒有的事。”
“媽,你和爸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麼。”
見簡欣雨生氣了,簡母歎息了聲,隻好把自作主張找媒人說上門女婿的事跟閨女說了。
簡母說到最後,細弱蚊聲:“你爸最後不是沒答應他嘛……不過你倆麵兒都沒見,誰知道他突然上門?還挑這個時間?席麵上鬨不愉快,得罪了女婿咋辦?我和你爸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她好,就給她介紹臨時工?!她就這麼不堪嗎?!
簡欣雨手有些發抖,起身,淨了下手,才道:“我出去轉轉。”
簡母喊了兩聲,跟上閨女步子,追到門口,也沒拉住。對上女婿狐疑的視線,才乾笑了兩聲,“沒事兒,沒事兒。”
這麼點小事,氣性這麼大,不怪她覺得自家閨女嫁不出去。
張舟拿起兩套軍大衣,一套自己穿,一套搭在臂彎中,顧不上和嶽父寒暄,匆匆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便追了出去。
簡欣雨也是走了幾步,才感覺到寒意,嗡嗡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但又不想折回去。
片刻,肩頭搭上一定的重量後,她側頭去看,就對上一張白淨的臉。
“怎麼比我還不會照顧自己?”張舟不讚同道。
簡欣雨視線片刻的失神,“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什麼?”
“最後來吃酒那個男的,是爸媽想給我找的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