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心疲憊,睡得也沉,第二天身體輕鬆了不少,手探了下周澤安額頭溫度,再次喂了點葡萄糖,關門反鎖,下樓吃早飯。
思來想去,喬鈺準備在港城買點其他的,譬如空間缺的糧油。
她一個人吃複製空間綽綽有餘,但一家幾口人,四個大小夥子,一個大胃王老周,她和周母小金魚倒是吃得少,但時不時補貼出來,空間緊著呢。
所以糧油也是大量采購的。
所幸空間啥都缺,就是不缺大黃魚。
因為所購糧油量大,她分開區域采購。
買的量能持續到改革開放時期,那麼空間黑箱子能騰出大的空間複製其他東西,譬如巧克力什麼的,更為稀缺的零食。
半個月的購買,老周終於轉醒。
“老周啊……你終於醒了!”喬鈺趴在他胸口哭。
“唔。”老周悶哼一聲。
喬鈺立刻坐起身,道:“抱歉抱歉,因為太激動,忘記你身上有傷了。正好你醒了,我們先搬離這些,我租了個好地段,你好好養傷,我這邊也好把情況跟你交代了。”
老周什麼都沒問,任由身形較於自己嬌小的妻子,扛著自己一隻胳膊走出人龍混雜的地段,再用普通話搭上一輛黃包車,最後抵達地點後,毫無懸念地掏出港幣來。
喬鈺租的是座隱蔽性好的彆墅,裡麵設備齊全,且在港城最為繁華的地段。
九龍城寨是最混亂的,無人查明他倆的來曆,再到最繁華地段的彆墅……
這個時代,港城走黑走上人生巔峰的不計其數,所以二人並不紮眼。
關上門,喬鈺正要解釋,老周抬手製止,指了指樓上的房間。
喬鈺點頭,扶著他往樓上走,接著便看他反偵察能力作祟,在二樓進行各項排查,沒瞧見有任何竊聽設備後,才對她道:“說吧。”
喬鈺:“我醒來發現在汪洋大海上,我們倆被關在一座船上,船上所有人都慘死,船也有下沉的征兆,我在他們身上搜到鑰匙後打開手銬,又找到一艘快艇和幾條大黃魚,才朝船相反的方向駕駛,抵達碼頭發現身處港城。
我聽你說港城的九龍城寨最是人龍混雜,多是偷渡來的大陸人,不起疑不說,還不容易追蹤到我們的下落。所以我把你帶到那裡,你腹中子彈也是我取出來的。
手術用的工具,包括現在租的彆墅,都是用的大黃魚,但我手頭港幣不多了。老周,你能聯係上上級嗎?”
周澤安在看她,她也直視他。
她知道,這個男人看的是她是不是被敵特取代。
而她,想看看自己半真半假的話能否誆住他,如果連他都唬住了,回去後肯定能經受住考驗,瞞騙過所有人。
不過……白玉都經受住審問了,隻字不提重生一事,沒暴露底牌,她難不成比白玉還差?
許久,是周澤安敗下陣來。
“醒來,他們全死了?”
“是的。”
“什麼死狀?”
“吃過我做的辣醬嗎?”
“……”
“就是那個死狀。”
周澤安覺得有些異想天開,但如果不是老天懲罰,在沒有救援下,他們是怎麼躲過那些人的?
除非喬鈺和敵特裡應外合。
但不可能,沒理由。
敵特想混入內部,隻有偽裝、替代,否則任何一個新華夏成立後的子女,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做漢女乾,尤其是高級軍官。
沒理由。
除非有把柄在對方身上……
可他和喬鈺都逃出生天了,怎麼可能還有把柄在對方身上?
刨開一切可能,周澤安發現疑點還是在那一船人的離譜死因上。
“沉船的地點在哪兒?”
喬鈺想了下,“要不,等回去我再在地圖上給你勾出來?反正不差這一時。”
周澤安忍了忍,才給她透底,“小鈺,我們這趟回去可能要接受盤問。”
喬鈺淺笑,“問就問唄,我還想知道是誰下達的命令,想讓我們夫妻倆當敵特們的陪葬品,以我們現在的地位,不應該才對。”
周澤安點頭,“的確,內部沒有清洗乾淨,我們也有反擊的可能性,但小鈺,你知道催眠術嗎?”
喬鈺瞠目咋舌,七十年代也有催眠師?也不曉得催眠技術如何,能不能套出自己身上信息。
沒可能。
白玉身上都沒套出底盤,她無論是底牌還是意誌力都不比白玉弱。
喬鈺點頭,“我知道了。”
周澤安便不再多言,隻道:“這裡有電話嗎?”
“有,在一樓。”
“等我改良過,就能聯係上。”
“行。”
喬鈺知道待在港城的時間不長了,便早出晚歸,繼續采購東西。
等周澤安養好傷勢,聯係上大陸,已是兩個月後。
她和周澤安再次喬裝打扮過後,深夜來到碼頭。
喬鈺:“你聯係的人靠譜嗎?”
“是你二哥的人。”
“哦……1號人質啊,那我放心了。”
周澤安看了眼她,沒再說話。
喬鈺卻盯著他,眼神**裸地寫著嘚瑟:小樣兒,是不是覺得你媳婦兒聰明極了能乾極了!是不是覺得你媳婦兒我娶對了!嘿嘿嘿嘿……
船抵達在岸,周澤安對過暗號,才與喬鈺登船。
剛進客艙,二人的頭就被冷冰冰的槍口抵住。
“抱歉了二位。”
喬鈺連雙手都懶得抬一下,掏出一顆巧克力丟嘴裡,坐在桌旁開始發呆。
飯點前她才會開腔:“我要吃飯。”
睡覺前她才說:“我要睡覺。”
洗漱前她才道:“我要洗漱!”
不浪費一分口舌。
其他時候拒絕交流,甚至連周澤安都懶得給一個眼神。
她睡得倒是安穩,精神抖擻,周澤安卻在行了一路後,最終決定保持口徑一直。
畢竟他們二人逃出生天之時,他真的在昏迷,之後知道的也是她口述的。
他沒背叛國家,也相信媳婦兒。
登島後,喬鈺夫妻二人隔開審問。
喬鈺被問及細節,貨艙時藏匿的小刀哪兒來的,以及怎麼找到手銬的鑰匙,她都一一答了。
最重要的敵特沉船一事——
報好意思啊,她也和周澤安昏迷了,醒來人已經死了,離開後船也沉了。
即便催眠術用在她身上,出於自身保密基能啟動,她也口徑一致。
然後問話人開始問及她兒時的細微經曆,之後會有人到喬鈺出生的生產隊進行查問,避免她被敵特的人調換。
這……
她更經得起推敲了。
畢竟原主這個胞姐的記憶都在腦顱中,清晰得很。
因為調查人員分兩批,一批去了沉船位置確認敵人死亡狀態,一批則去了原主生活了十幾年的生產隊,看口徑是否一致,一來一回動了不少時間。
喬鈺和周澤安是在三個月後被釋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