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喬鈺尬笑了兩聲,道:“今天怎麼沒看到其他人?”
“家裡都被衝擊了,都在家裡忙著活兒呢,不過商場得有人守著吧?隻好我來了。”
“你家裡沒事兒?”
“有我公公婆婆和男人呢。”
喬鈺點頭,“那你挺幸福得啊。”
那婦女同誌臉一紅,道:“誰有喬醫生你厲害啊?一出手就是登報,我就算被拍照片,那也沒光榮事跡可以寫這麼大一篇幅啊。再說,你和你家愛人好看,不然記者也不會獨獨選了你們的照片,我嘛,就……”
喬鈺正色道:“都是吃公家的飯,沒有低賤之分,我們抗洪搶險行醫救人,你們也在服務人民群眾!沒道理我就高貴!那可是舊時代說法,嫂子你可彆給我戴高帽了。”
“沒有沒有,哪敢啊&bp;。”
喬鈺展顏一笑,“對了嫂子,我今天是來找你們經理的,他在嗎?”
“哎喲,真不湊巧。”
喬鈺一瞬的失望。
“你想買啥??可以跟我說啊,我有內部價。”
“就是想買點梨罐頭。”
“有有有,去年剩的,要嗎?”
“要的。”
“哦對了,喬醫生,你來得巧,這裡新到一批瑕疵品,不要票,你用我的份額買就成。”
喬鈺不能白占彆人的便宜,道:“欸好,嫂子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量力而為。”
那人擺了擺手,“沒啥大事,就是想你以後如果休息日,家裡有人頭疼腦熱的,幫忙看看就成。”
喬鈺應下:“行。”
喬鈺在帶領下,進了趟倉庫,挑了幾匹瑕疵品的布,又買了幾個梨罐頭才離開。
隻要有了由頭,以後每次拿回來東西實則從空間掏,才不會被人起多少疑。
瑕疵品的布,可以給周母做幾身新衣服。
她看周母來了這麼久,就兩套衣服來回穿,洗破了就打補丁,有些袖子領子都洗發白了……
雖說這個時代很多人家都這樣,但是她的家人,可不能穿得太寒磣,尤其是滿院子非老周血脈都穿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補丁沒見幾個,但老周親娘卻跟個難民似的。
讓其他人怎麼想?
反正喬鈺不能深想。
自行車騎進大院,就有人主動跟她打招呼,“喲!喬大妹子,回來啦!買了啥?好東西看著不少啊!”
喬鈺大大方方跟人解釋:“這不以前沒路子嘛,家裡布啊布票啥的都用完了,我家婆一來,沒法給做身新衣服,這次在商場碰到了熟人,買了些布回來給家婆做!她啊,操心我操心孩子的,辛苦了。”
“這是用男人的錢,還是自己工資啊?”有人酸溜溜道。
喬鈺驚訝:“啥男人的錢自己的工資的?我都嫁進周家了,為我們家老周生兒育女了,錢哪裡有細分的說法?咋了,嬸子,叔的工資沒捏你手裡呢?跟你分開的啊?”
這嬸子一下子落了下風,沒敢再說啥。
喬鈺眼風沒帶掃第二下,和其他老太太老嬸子們寒暄完,就騎著自行車回了青磚大瓦房。
看著喬鈺風風火火的聲音,其他人開始打趣被說懵的那個,“你說說你,好好的,惹她乾嘛啊?”
“是啊,人家愛人是部隊高級軍官,她自己又是醫生,以後前途無量,沒有看不起咱大院的老年人,還經常和咱嘮嗑的……說句不好聽的,我親兒子都不一定這麼有耐心。”
“是吧,人家聰明著呢,之前姓王的鬨那麼大,你看有幾個沒下場的?除了街道辦的,知情的,就是她家了。”
“就沒看到過誰懟得過喬大妹子的,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
“我看她那幾個繼子也待她好,以後肯定孝順。”
“這可不興說,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
喬鈺將梨罐頭往桌上一放,拿了尺子就開始給周母量身。
周母剛兌好奶粉,被喬鈺吼了句抬手!手就乖乖抬了。
臉還是懵逼狀態。
“小鈺,你乾啥呢?”
“這不是在商場撞上瑕疵品嘛,媽,我先給你量身,回頭讓王嫂子給你做幾套衣服。”
“啥?!”
周母剛想放下胳膊,就被喬鈺又是一陣嗬斥:“彆動!”
好吧。
繼續乖乖抬起手。
周母心疼不已,“雪花膏也就算了,咋布扯回來給我做衣服?給小金魚做啊!”
“那料子顏色太暗,不適合小孩子穿。”
“那給你自己做!”
“哦,我皮膚嫩,布料粗糙,太咯人了。”
“給周澤安穿!”
喬鈺眼皮都不眨一下,“一年到頭都是那身軍裝,過年都不一定回來,一年給他做一套新衣服就得了,多了是浪費。今年的新衣服已經給他做了一套,您呐,就彆操心他了。”
“那孩子們呢?周文周武大偉小勇。”
“哈。”喬鈺輕笑,“他們?他們個頭竄太快了,等個頭定型再說吧。現在做了,沒一年就得拆了重新做,不劃算。”
“說了這麼多,你就是借口。”
喬鈺:“咋滴啦媽,給你做新衣服的借口,你聽著還不合適?我說專門給你買吧,你又推脫。你看看誰家婆婆像你一樣,兒媳孝順的東西還不要的。”
周母都給氣笑了,“你這話我聽著咋不對勁呢。”
“有啥不對勁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她一身反骨就是這副德行!
周母知道她也是一番好意,便沒再拒絕。
隻是,量好了尺寸,又忍不住道:“要不,做一件就得了?多了,我哪穿得完啊。”
“不打緊,你就是一個月換一身穿,一年不還有十二個月嗎?這幾匹布能做十二套衣服嗎?那不能夠。”
“……”
這嘴皮子功夫,當真是厲害至極。
台風過去,隨軍大院開始搬遷、登島。
家裡老周癱著,周母要照顧小金魚,喬鈺將最小的小勇留下給周母打下手。
“小勇啊,你也八歲了,以前有幾個哥哥頂著,是時候擔起家裡重任了。”
小勇咬緊牙關,握緊拳頭,視死如歸道:“放心吧媽!爸爸奶奶和小金魚交給我了!”
喬鈺很欣慰,“我們家小勇長大了。”
本該是件很光榮的事,不知道為何,小勇總覺得離去前三位兄長看他的眼神一言難儘。
三個兄長內心獨白:又是被咱媽忽悠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