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和胡夢蝶單獨外出了，特彆還明顯帶著遊玩性質的“約會”。
李莊生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但答應之後也不好再反悔。況且從內心上來說，李莊生實在無法拒絕，胡夢蝶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為了自己的事情牽線搭橋前後奔走，於情於理也不該拒絕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
李莊生本想堅持打車，並表示為了感謝胡夢蝶的幫助，下午費用全包。但胡夢蝶笑著說小桃園離學校不遠，走路去就可以了。
李莊生拿出手機搜了地圖，發現兩地確實很近，他們從學校西門出發，步行隻要不到半個小時。
儘管李莊生曾經逛遍了南京的景點，但他一向馬大哈，從不記得路，所以一時也沒有想起來大概方位。
“你確定要走路去嗎？”李莊生問。
“對啊，今天天氣這麼好，春光明媚，走走路散散心唄。”胡夢蝶抿嘴一笑。
李莊生便沒有堅持了，兩人穿過學校，沿著秦淮河，徐徐而行。
春光瀲灩，河麵泛著細碎的波光，岸邊的垂柳在微風裡輕輕擺動。周末有不少和他們一樣閒人在路邊漫無目的地閒逛，其中情侶也不少，女生笑盈盈地駐足，男生拿起相機給她拍照，然後目光不自覺地被一道路過的白色倩影微微吸引。
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偶爾有鳥雀從枝頭掠過，李莊生望了望胡夢蝶，不知道她和這河畔的春色誰更好看。
“哦對了，就我們兩個人嗎？”李莊生說，“你可以再叫上你朋友嘛。”
“你不是我朋友嗎？”胡夢蝶嫣然一笑。
“我當然是啊……”李莊生乾笑了兩聲，便不說話了。
“你是你們學校的大名人嘛，剛才還有人跟你打招呼。”李莊生終於又找到話題。
“也不是什麼名人啦，隻是之前正巧認識。”胡夢蝶笑笑。
“你不會還是校花吧，哈哈。”
“我們學校美女可太多了，我根本排不上號。”
“又謙虛了不是，我也沒有看見比你長得還好看的。”
“那是因為今天周末，人少。”
兩人有些尷尬地閒聊著，李莊生大拇指的指甲摳了摳手。
他並不畏懼和女生的交流，況且還在女子格鬥社裡浸淫了那麼久。更彆說此刻聊天的對象還是他的前妻，他更不應該緊張才對。
隻是他想到了《倚天屠龍記》裡，張無忌對周芷若說：“咱們隻須問心無愧，旁人言語，理他作甚？”周芷若回答：“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李莊生望著路邊的一株桃樹，不自覺地背誦起唐伯虎的《桃花庵歌》。
他忽然想起了秦鸞玉，如果她在這兒的話，跟她對對詩也不錯。不過這小家夥最近在苦練短跑，準備參加今年在長春舉辦的全國中學生田徑錦標賽。
她跟李莊生吹噓說自己100米單腿都能蹦進13秒，還大言不慚地表示今年至少進決賽，瘋狂暗示要是有人過去給她加油的話自己說不定能進前三甚至是金牌，還表示要是李莊生和李休羽去長春玩的話，她可以報銷飛機票。
李莊生打了個哈哈，沒有把話說死，比賽的時間在七月末，有時間的話是可以去，順便在東北旅遊避暑。
想到秦鸞玉，李莊生又想起了鳳簫taa，其實還蠻喜歡她的畫風的。人到洛陽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遇春。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須花下眠。花前花後日複日，酒醉酒醒年複年。”胡夢蝶輕輕接口。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李莊生笑道。
“你最喜歡這兩句嗎？”胡夢蝶問。
“算是吧，我小時候看到這句詩就想隱居。”
“小時候？”
“高中的時候吧。”
“那也沒多久嘛！”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哦哦……那你現在是喜歡三十歲左右的女生嗎？”
“為什麼要把話題扯到這上麵！”李莊生微微黑了臉，再說，就算我七老八十了也最喜歡十六七的！
況且他感覺自己心理年齡也不是很大，並不是年紀越大心智就越成熟，主要還是看環境和自身心態。
假如一個人一出生就被丟到野外不與人接觸，那麼即便長到八十歲也還是“聖質如初”。同理，很多人吐槽一些玄幻裡成百上千歲的老妖怪表現的像是弱智一樣，但其實這點從邏輯上來說也是說得通的。
不跟人勾心鬥角和來往，隻是埋頭修煉，時間久了智力水平肯定會倒退。甚至於閉關了幾十幾百年，出關後還會不會說話都是個問題。
李莊生也有自覺，他之前隻是個死宅，重生後也一直跟同齡高中生交往，故而從不覺得自己比旁人成熟很多，隻是膽子大了些，也多了些擔當。
“所以你是看不上小姑娘，覺得小姑娘很幼稚？”胡夢蝶笑嘻嘻地揶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李莊生一本正經，“總之，我喜歡年輕的！”
胡夢蝶臉色變了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樣啊——看來我已經老了，你果然是喜歡夢柯那種年輕人，歲月不饒人啊。”
“你虛歲才二十，就彆胡說自己老了！”李莊生無力地吐槽。
“所以你是喜歡夢柯還是喜歡我？”
“肯定是喜歡你啊……”
胡夢蝶聞言開心地笑了，眼眸中似乎有春光蕩漾，俏臉一抬，透露出得意的俏皮：“哦——原來你喜歡我啊。”
“誒不是……”李莊生一怔，自覺失言。
“我知道，哈哈，我開玩笑的。”胡夢蝶輕輕拍了李莊生一下，笑容漸漸收斂，“你這人太好調戲了。”
李莊生不敢直視胡夢蝶臉色表情的轉變，隻是乾笑著：“對啊，所以您就彆再調戲我了……”
“你們社團全是女生吧，沒人調戲你？”
“那不一樣……”
她們調戲都是假的，你調戲是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