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生義正詞嚴地訓斥了對方這種對不正當關係的縱容，晚上當然沒有再去。
第二天開始軍訓，學校分發了軍訓服裝和鞋子。都什麼年代了，軍訓還發這種廉價的膠紙板鞋，李莊生在宿舍裡暗暗吐槽，然後李休羽打來電話。
“喂，休羽？”
“下來，把鞋子一起帶下來。”
“好嘞！”李莊生笑了，拿起鞋子下樓。
果然還是妹妹貼心，來到樓下，天色已晚，路燈已經亮起。兩排大樹的樹蔭下，李休羽一個人走了過來。
“鞋子。”李休羽伸出手。
“哦哦！”李莊生遞出鞋子。
“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不會自己墊的。”李休羽哼哼，兩人走到一邊的角落裡，李休羽撕開衛生巾的包裝，“還是要我幫你！”
李莊生腆著臉：“謝謝老妹！”
他感覺衛生巾屬於女生用的東西，平日裡幫李休羽買倒是無所謂，但自己一個男生使用則有“猥瑣”之嫌。反正墊不墊衛生巾都可以，無非腳多受點罪。但是李休羽給他墊就不一樣了，這是妹妹的拳拳關愛，自己作為哥哥當然要欣然接受！
他望著李休羽專心致誌的動作，眼前不覺浮現起高一軍訓時，對方也是這樣給他鞋子裡塞衛生巾。在暑風裡，她頭上沁著汗。
恍惚間，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李莊生輕輕擦了擦李休羽腦袋上的汗。
“呦，我自作多情了。”一旁，響起了祝枝雪的冷哼。
李莊生抬起頭，祝枝雪抿著嘴唇望向李休羽，然後從口袋裡拿出兩包衛生巾，語氣輕佻，眼神裡透著酸意：“看來不需要我了。”
“誒，你怎麼來了？”李莊生腦袋瞬間炸開。
“唔，我當然不該來。”祝枝雪彆開臉，扭頭就走。
真是委屈，明明都分手了，還來這裡乾什麼？那麼關心李莊生乾什麼？人家有好妹妹，要你關心嗎？
“誒，你彆走！”
李莊生連忙拉住祝枝雪，但拉住她之後要乾什麼呢？
“嗯，確實沒有必要。”李休羽抬起頭，“你們都分手了，再藕斷絲連對誰都不好，還不如不分。”
“喂，少說兩句……”李莊生連忙拍了拍李休羽。
“我沒有說錯吧。”李休羽看著祝枝雪，“既然你這麼念念不忘，要麼你和他複合算了，不然以後就不要互相糾纏。”
“李休羽！”李莊生急了。
祝枝雪緊咬嘴唇，口中無言，許久之後，轉身離開。李莊生還試圖阻止想要再說什麼，但手被甩開了。
“你看我乾什麼？”祝枝雪走後，李休羽不以為意地將鞋子遞給李莊生，“你要是想挽留她，就直接跟她說唄。說你不想和她分手，你愛她你想和她在一起。”
李莊生無言以對，默默地將鞋子收了。
“以後跟人家說話態度客氣一點……”李莊生悻悻。
“哦。”李休羽聳聳肩，表情不以為然，然後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以後中午晚上一起吃飯，我順便給你換墊子。”
“好。”李莊生歎了口氣，“你吃飯是不是又要我付錢？”
“廢話，我白給你乾活！”李休羽沒好氣拍了他一掌，“再說，衛生巾也很貴的好吧！”
“好好好！”李莊生對於李休羽的“敲詐”已經習慣了。
李休羽滿意地笑了，挑眉道：“哦對了，學校十點斷電，你以後寫怎麼辦？”
“軍訓之後，向學校申請住校外唄。”
時至今日，李莊生不再依靠賺錢，他隻想著儘快把手頭這本寫了兩年還沒寫到一百萬字的趕緊完結，然後隨便寫寫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但即便如此悠閒，他依然不太想住宿舍。
首先正如李休羽所說，宿舍裡十點就斷電斷網，周末會推遲到十一點，但依然不夠自由。
其次雖然舍友看起來人不賴，但他不太想和生活習慣不一樣的人住一間。因為有上次不太愉快的經曆：在自己想要安靜時，舍友卻把鍵盤敲得啪啪響；自己不喜歡聞到煙味，舍友卻在宿舍裡肆無忌憚地抽煙；或許還會偷偷養狗，然後在宿舍裡隨地大小便……總之，有些時候，他會覺得很為難。
所以，他這次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儘早離開宿舍到外麵租房。家長那邊好說，錢也不是問題，校方那邊也可以拿出自己簽約作家的身份作為借口。
“到時候記得帶我一個！”李休羽說。
“我住校外是為了寫，你住校外是要乾嘛？”李莊生笑。
“我感覺我那幾個舍友，對我有非分之想，今天我洗澡的時候，還有人想進來一起洗。”李休羽一本正經，“而且我們學校還有晨跑，沒我你起得來？有的時候上早八，沒我你也不一定能趕上！”
李莊生戰術後仰，李休羽這兩個理由非常完美！雖然他入學前就在貼吧打聽過，即便不晨跑畢業之前也有清考可以過關，但早八確實難頂。
於是兩人一言為定，各自離開。
“你拿鞋子下去乾嘛的呀？”莊鵷大呼小叫地打著英雄聯盟，看了眼回來的李莊生。
“哦，我妹，非讓我把鞋拿下去，給我墊了兩包衛生巾。”李莊生長歎一聲。
“我靠，這也太賢惠了吧！！！！”
宿舍裡頓時哀嚎一片，仨人忌妒得牙齒都咬碎了！
“姐夫！！！”
“首先，你們應該叫我大舅哥。”李莊生冷靜地糾正幾人的稱呼錯誤，“還有你們彆誤會，李休羽隻是偶爾賢惠一下下。”
但旁人對他的話根本不信，本來經過第一次的相處，眾人都對李休羽的清冷有了一個正確的認知。但經過這件事他們一致認為李休羽就是個賢惠的軟妹子，上次之所以不說話，隻是她太害羞了。
李莊生內心無語，遂不再解釋，反正他們對李休羽的覬覦注定徒勞。但他的提醒並不能阻止男生們的幻想。
李莊生躺在床上看手機，胡夢蝶又發了朋友圈，是她換上軍訓服飾的自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