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祝枝雪猛然抬頭，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起身開門。
林月花平靜地抬起手：“你好。”
“進來吧。”祝枝雪神色複雜地側身讓開一條路。
說實話，她到現在也是懵的，完全不能理解林月花是什麼路數。
對方今天一大早就打電話給她，說一會兒要來找她，讓她空出時間。這種我行我素的行為風格著實讓人討厭，就像昨天早上突然問她是不是和李莊生分手了……讓人搞不懂她是真的好奇，還是來挑釁的。
或許是來勸她跟李莊生和好的吧，畢竟這些天姚興雨也沒少這麼勸她。可是這話讓林月花來說的話，真是夠讓人來火！
有點像是踩頭挑釁。
可不管怎麼說，祝枝雪也不能拒絕她。拒絕她就像是怕了她！
“你家裡人呢？”
林月花脫下鞋子，準備赤腳。
“上班去了。”祝枝雪拿出自己的拖鞋給她。
“謝謝。”
林月花穿上拖鞋，走進祝枝雪家。上班也好，正好沒人打擾。
她將提來的水果放在桌上，然後找了個椅子坐下。
“你還帶水果來啊。”
祝枝雪神色複雜，這家夥分明是不請自來，卻搞得跟上門做客一樣。
“自家賣的，不值錢。”林月花說。
林月花的奶奶聽林月花說要去同學家，就教育說空手上門不太好，還親自挑了點水果。
“哦……”
“你和李莊生，是因為什麼分手的？”
不等祝枝雪有二話，林月花開門見山。
祝枝雪嘴角微微抽搐，抿著嘴：“沒什麼，就是吵架了！”
你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分手那麼多天了，你今天才沒頭沒腦地亂問……哦，是昨天問的。但都一樣。
“吵架，可以再和好的。”
“這和你沒關係吧？”
祝枝雪有點惱羞成怒。林月花是她和李莊生分手的直接原因，可對方居然一無所知，還追著不放。
“有關係的。”林月花平靜地點頭，“我和他是好朋友，他現在很傷心，所以我覺得我該關心一下。”
“……”祝枝雪一時間百味雜陳，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好朋友？你恐怕不想和他隻是好朋友吧？”
“對，但是我更尊重他的選擇。”林月花緩緩握拳，“他現在更想和你在一起。”
麵對林月花如此的坦率，祝枝雪反而一時無言以對了。
她現在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
怒斥小賤人我就知道你時刻盯著彆人的老公，然後和她撕打？還是該表揚她誠實坦白，然後拎起掃把把她攆出去？
如果對方是胡夢蝶，祝枝雪自然會這麼二選一，但她是林月花，祝枝雪看著她，反而生不出這樣的怨怒。
兩人麵麵相覷，彼此沉默。
祝枝雪攥了攥拳，數次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又悻悻地閉上。
就這樣幾張幾合，她深吸一口氣。
“你……管的太寬了。”
祝枝雪終究沒有說出自己的心裡話，透著不耐煩的敷衍。
“他和你分手之後，心裡很難過。”林月花再一次說，“你忍心看他這麼難過麼？”
“那你去安慰他唄！”
祝枝雪煩躁地瞪著林月花，聲音高亢，還是沒忍住透露出酸意。
“安慰過了。”林月花說，“但是我的安慰沒有用。”
“是麼，你的安慰都沒有用啊——”
祝枝雪拉長了聲音，諷刺中帶著些小小的欣慰。哼哼，還算你有點良心……
林月花沉默不語，隻是盯著祝枝雪看。她表情依然是那麼平淡，完全沒有和對方吵架的意思。
祝枝雪有些無措，但她很討厭林月花此刻的平靜，林月花表情越是平靜，她就是越是憤怒。
她感覺對方這是在展現自己的優越感，甚至她陰暗地想，對方今天來，就是為了“痛打落水狗”。
“我知道他為什麼難過，因為我給他了，他是個好人，所以想迫切地對我負責。”祝枝雪說。
“你給他什麼？”林月花沒反應過來。
祝枝雪咧著嘴：“身體咯，第一次。我和他睡過了，在杭州的時候。”
林月花一呆，好一陣子，才訥訥點頭：“哦……哦。”
終於動容了，祝枝雪心裡終於感到了一絲滿意。可在這小小的滿意之後，隨之而來的是進一步的空虛和煩躁。
隻能這樣贏了嗎？
兩人又是安靜了許久，祝枝雪死死咬著的嘴唇終於鬆開了。
“其實，我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會開心的。”
“為什麼，而且你們都……他一定是想和你在一起的。”
“他想和我在一起，但不是因為……”祝枝雪遲疑了許久，才咬牙說，“不是因為他愛我。”
這種感覺很難受，她一直把林月花視作對手情敵，此話無異於向對手投降。
“我覺得他挺愛你的。”林月花說。
“你懂個屁！你談過戀愛嗎？”祝枝雪惱怒。
她此刻已經看明白了，林月花本無挑釁的意思，她就是單純想來當說客，至少本意是好的。
“沒談過。”林月花誠實搖頭。
“沒談過你說個屁！”
林月花想了想，確實不太好反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他不愛你，他對你隻是出於責任心。”林月花想了想，對上述的對話做出總結。
“也不能說完全不愛吧……”祝枝雪臉色微變，哼哼唧唧，仿佛是在對手前維持顏麵，“多少是有點愛我的。”
“那你為什麼要和他分手呢？”
“我不是都說了……”
“就算他不完全愛你，但是你愛他，他也想和你在一起。”林月花打斷祝枝雪的話，“所以，還有什麼問題嗎？”
祝枝雪一愣。林月花歪頭，眼神透過鏡片，展現出疑惑的神色。
“你說的有道理……”祝枝雪垂下了眼簾，“我是可以和他在一起，甚至，我現在就可以給他打電話，我們馬上就可以和好。”
林月花抿了抿嘴，她感覺祝枝雪後半句是故意說給她聽的，是想秀她的特殊性和優越感嗎？
“但是即便我們重新在一起了，他也不會真正快樂的，還是和原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