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李莊生轉開臉，點開電腦文檔。
“祝枝雪胸大屁股大，林月花又是你的遺憾從她們中間隨便挑一個唄。”胡夢蝶還在一旁蠱惑。
“懶得跟你說，不要打擾我碼字。”
李莊生盯著電腦屏幕，終究還是繞到這上麵了。但他不可能抱著這樣的目的去和彆的女生交往，況且他現在不想做這種事。
也不是不想。
他也想得到一份想象中的純粹感情，即便那不像想象中那麼美好。現在不談戀愛，將來看到那些戀愛青春短視頻肯定又會長籲短歎他隻是覺得這樣不好，拋開胡夢蝶這位前妻不談，心理上的二十幾歲成年人去和高中生戀愛，有種“老牛吃嫩草”的犯罪感。
而且此刻，他覺得這樣的胡夢蝶很奇怪。對方其實是個高自尊的人，前幾次被他傷害，都要頹廢好一陣子，這次居然跟沒事人一樣！
在他想象中，胡夢蝶即便咬牙切齒地黑化成“你不讓我得到幸福，我也要讓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比現在的表現更加符合常理！
“我覺得男生有幾段感情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幫助成長嘛。”
“就算這樣也和你沒關係。”
李莊生摸不太清胡夢蝶的路數，謹慎地應付著。
“以後早飯，我就直接讓人送給林月花了，反正你也不吃。”胡夢蝶笑眯眯地說。
“隨便你，我讓你彆送，伱非要送。”
“因為我想感動你嘛！”至少花的不是我錢，有人給報銷。
“我不會因為這個就感動的，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多花在學習上。”
“我在學習，頭懸梁錐刺股呢！”
中午又平穩得度過了，一連兩天都是如此。胡夢蝶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早上送早餐，中午就來五樓和李莊生聊幾分鐘。
唯一不同的是，胡夢蝶貌似很希望李莊生和彆的女生交往，仿佛將這視為和李莊生複合的必要過程。此外，對方似乎對學習也沒那麼上心，和李莊生聊完天就趴在桌上睡大覺。
李莊生依然冷著臉拒絕對方的示好，心裡中卻越發狐疑。他隱約覺得胡夢蝶的表現有些不太自然，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周一，大課間升國旗。
在國旗下講話之後，某主任將牛春暉等三人帶到主席台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嚴肅批評其“霸淩同學”的行為後，又讓幾人念檢討。
牛春暉等三人有氣無力地念完檢討以及向台下的李莊生道歉之後，主任又宣布校方的決定，給予牛春暉“留校觀察”處分，另外兩名同學“記大過”，並且今後要嚴格整飭校園裡的不良風氣。
李莊生在講台
他去找教導主任告狀時，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個結果。
經曆胡夢蝶的“告白”事件，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某些校領導眼中算是“小衙內”了。何況某些圈子傳李明華搭了什麼通天的大人物，此刻職務也隻是過渡，以後還再升一升。
因此，校領導一定會重視他被“校園霸淩”，儘管李莊生滿打滿算隻是被口頭警告，以及被推搡了幾下。
李莊生向教導主任告狀後，牛春暉等五人當天晚上就被叫到主任辦公室當著他們班主任的麵罵得狗血淋頭。
牛春暉他們被罵得發蒙，平時欺行霸市慣了，好多次打架鬥毆，也沒見學校這麼嚴格管過，今天不過是對李莊生“小小警告”了一下，居然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他們原以為是李莊生告狀時添油加醋導致的，還想給自己辯解說沒有真的“動手”，但很快就被他們班主任給打斷，又是一通批評，甚至揚言要讓家長“帶回家去”。
並不是所有普通老師都知道李莊生的背景，但成年人都會看氣氛，上麵領導如此憤怒，他們明顯知道該怎麼做。他們本就對混混學生殊無好感，現在更不滿對方給自己惹這種麻煩。
李莊生全程未發一言，隻是坐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並不可憐他們，他不喜歡校園混混，很討厭。
隻是在最後，李莊生給陳鐘實和齊浩宇說了情。
他的理由是，這兩人都是陽光班學生，平時表現也算得上品學兼優，這次隻是一時糊塗，他們知道錯了就沒有必要再懲罰。
但實際上的理由是，陳鐘實是他同班同學，班主任範老師也在場，他不想讓對方太為難。而齊浩宇，他不想讓人以為他在故意打擊報複情敵彆人誤會沒什麼，胡夢蝶要是也這麼認為，甚至覺得李莊生心裡還在意她，恐怕又會燃起什麼希望。
好吧，其實以上都是李莊生自欺欺人的想法。他隻是好人當慣了，或者說演慣了。他最怕的不是彆人誤會，而是怕他自己也這麼覺得他很在意齊浩宇這個人，所以要針對他。
校領導和班主任們紛紛對李莊生投來讚許的眼神，覺得他溫文爾雅，大度謙和。就連陳鐘實和齊浩宇也在看向李莊生的目光中多了絲感激。
在周一國旗下講話中，處罰名單裡沒有陳鐘實也沒有齊浩宇，他們更沒有上台“亮相”，隻是在口頭上進行了警告批評。
學校裡沒有什麼能瞞住人的八卦，很快同學們都知道李莊生給陳、齊兩人說了情，才讓他們免於跟牛春暉等人一樣的處罰，於是紛紛覺得，李莊生人還蠻好的嘞！
可李莊生知道自己不是什麼聖人，他若真有心，完全可以處理得更好。但他選擇了最省事，也最討巧的方式。
陳鐘實雖然免於上台以及記過處罰，但在他班上名聲也臭了，有張起翔和祝枝雪，日後免不得被排擠和孤立，接下來一年半的高中生涯恐怕要比之前難受得多。
齊浩宇下場恐怕會更不妙，不僅被全校通報成了知名小醜還要被牛春暉等人記恨上：哥幾個幫你出頭，明明什麼事都沒乾，卻個個“亮了相”挨了罰被通知家長一頓打，你作為始作俑者，最該挨批評的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牛春暉作為學校裡的知名混混，將來恐怕和齊浩宇也玩不到一起，甚至於還要被找茬。
這叫矛盾轉移，校方和老師惹不起，李莊生看樣子也惹不起，我們今天丟了這麼大麵子不都是你齊浩宇的錯？
李莊生心裡清楚，校方的處罰沒什麼用，隻要不是開除，在畢業之時都會消掉，登台批評也隻是丟一時的麵子。
整件事，隻有他獲得了好名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受益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