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但是（二合一）（）
李莊生一直覺得自己的條件隻能算中上，無論家庭背景還是學曆收入都算不上特彆優秀。
除去隻能勉強稱上“縣城中產”的家庭，可有可無的二本學曆，工作也很難說有多強。
寫網文雖然名義上有個“作家”的標簽，收入卻並不穩定，也沒有任何保障，比如五險一金之類的東西。在外人看來，吸引力遠不如他那個工資三千多的地誌辦編製。
他上岸之前，沒有任何一個女生主動向他釋放過好感。寫網文，難道是那些可以改編成影視動畫的大佬？不是？那不就是無業遊啊不……自由職業麼？
倒是在他上岸之後，之前從未找他說話的女生，有不少會主動在微信上跟他打招呼，其中一個還是明確跟李莊生說過自己慢熱的。
李莊生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一份小小的遮羞布，都能讓慢熱的女生不那麼慢熱了。
相親麼，關鍵在一個“相”字，意思是相互的。女人在對男人打分的同時，男人也在挑選女人。隻是根據李莊生隔三差五就被陳蘭英抓去相親的經驗，大多數參加相親的女生都沒意識到相親的本質。
尤其是年齡還不大的女生，她們普遍很自我，覺得相親就是自己單方麵舉行的選秀，給男人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等著她為其轉身。仿佛不存在自己不被人看上的劇情，隻要自己垂青於他，他就會激動地抓住自己的手……
當然，這種情況隻適用於像李莊生這樣的普男，如果是帥哥或者富二代，他們自然會受到女性前所未有的主動……不過這類人一般也不會淪落到相親。
李莊生收到的女生主動信息，心裡總會感到奇怪。她們是隻覺得自己有腦子而男生沒有嗎，她們是覺得男生看不出她們故作矜持下的勢利嗎？
還是說，她們覺得男人在明知女人之前沒有看上他，也明知她們現在又為何而來的情況下，還會心甘情願的接受？莫非男人都是沒有自尊心的？
況且她們主動的樣子也實在夠彆扭的……明明是想主動，但又扭扭捏捏地不肯明說，主動地示意男方主動……這種主動又矜持的模樣，真是一種奇怪而又讓人不舒服的現象。
李莊生隻是情商不高，但不是智商低。
可為了避免讓女方尷尬，以及顧及她們的麵子，李莊生遇到這些信息也會禮貌地回複，當成是普通朋友。遇到暗示的言語，就裝傻充愣看不懂。而女生最多這樣主動問候兩三回就不再聯係了，或許在她們看來，李莊生的價值也就僅限於此。
李莊生回複完，有時會想過，社會上自己這樣的男生太多了，才會導致很多女性認不清現實。誤把這些日常的禮貌和關照，當成了自己可以隨意挑選的證明。
這種對女方單方麵的優待於男女雙方來說都不好，但沒辦法，從小就是受這樣的教育。
彼時，李莊生已經和胡夢蝶確定關係，隻是沒有公開官宣，所以才會有這樣情況發生。
李莊生剛開始沒有在朋友圈官宣的戀情，因為他很少發朋友圈，以他窄的可憐的社交圈，微信上的好友寥寥無幾，除了大學時認識的一些人，就隻有親戚、同事、結過婚的同學、和各種相親對象。
不過根本原因，李莊生是想等胡夢蝶先官宣。
李莊生不知道胡夢蝶對於和他交往是什麼想法，她真的認可自己嗎，有沒有覺得他的相貌拿不出手呢，願不願意讓彆人知道自己呢，自己一廂情願會不會讓她為難？
他一直都是這樣，不願意給人添麻煩。
胡夢蝶不說，他也不說。
她應該不至於看不上我，隻不過她不喜歡發朋友圈。李莊生心想。畢竟胡夢蝶也很少發朋友圈，平均一年隻有一兩條，也會給李莊生介紹她現實中的朋友。
胡夢蝶第一次真正在朋友圈公開李莊生，是在交往大半年後的生日上。在她“官宣”之後，李莊生也終於放心地跟著發了一條。
總是聽說老丈人在家是個嚴厲的人，但其對李莊生極其和藹可親，近乎於“溺愛”，他唯一一次看見老丈人在他麵前發火，還是在章旭一家大鬨產房後，臉上掛不住，表示不再認胡夢柯這個女兒。
而在得知李莊生為胡夢柯出錢後，他也曾把這筆錢轉給李莊生，不過李莊生沒收。
李莊生一直覺得，這位老丈人對於“中人之姿”的自己這麼親近的原因，在於有章旭和齊浩宇兩個做對比。
雖然不知道齊浩宇混得咋樣，但應該不會太好，不然張起翔不至於在他和胡夢蝶官宣之前也多年不提，至於章旭就更是重量級……
如何使一條線段看起來很長？
隻需要在他旁邊畫兩條短的。
故而現在見胡夢蝶的父母會很尷尬，首先是不好交代婚姻的結果……其次，李莊生覺得自己這位老丈人，現在未必瞧得上自己。
“我記得你有次來我家，說自己會做飯，結果炒菜的時候手一抖，把鹽袋子都扔鍋裡了。”胡夢蝶輕笑著說。
“那時太緊張了，還好鹽沒有漏出來很多。”李莊生回憶往事，眉頭漸漸舒緩，覺得好玩。
那是他第二次登門，太想在對方父母麵前表現自己了，就自告奮勇地下廚。胡夢蝶說是進來幫忙，也就洗洗菜聊聊天什麼的。
由於過於緊張，李莊生拿鹽沒拿穩，差點釀成事故。萬幸的是，鹽灑的不多，加點糖勉強救了回來。隻是慌亂之下，他的手又被鍋邊燙到。
所幸身邊隻有胡夢蝶一個人看見他的狼狽，但對方讓他衝洗時，李莊生故作無事地表示沒事可以繼續炒菜。對方卻不管這些，強行關了灶台，緊握他的手，“押著他”在水龍頭下衝洗。
胡夢蝶全程握著李莊生的手，三隻手一起衝了二十分鐘。
她的力氣不大，李莊生覺得隻要自己稍稍使勁就能掙脫。但那時的他麵對胡夢蝶溫柔地“控製”，仿佛一條被拿捏住七寸的蛇，動彈不得。
他靜靜地想，就這樣被她控製一輩子也挺好的。
雖然後來手上還是起了個水泡，但事後每每念及此事，臉上總會不自覺地勾起溫馨的笑容。
此時此刻，故地重遊。
李莊生不禁再次回憶起這件事，兩人在廚房安靜地衝著水，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那麼無聊的二十分鐘，卻短暫的一晃即逝。
李莊生知道，胡夢蝶沒準是故意提及這件事想以此打動他。但當初真的很美好，他心中一直在呐喊：我一定要娶她，我一定要和她結婚！
如此想來，自己現在這樣是不是太無情了，胡夢蝶明明沒做錯什麼，自己這樣太對不起她的好……不不，差點中計了！
這不正是她的目的麼？
她是很好，但很好並不代表兩人適合在一起。自己對不起她，但沒辦法補償胡夢蝶想要的東西。理性地想一想，僅僅從這一事件論證兩人適合結婚，也是有失偏頗的。
李休羽對他好得多，尤其在自己挨揍時，她都撲到自己身上阻止李明華，他怎麼從沒覺得浪漫呢？
雖然他很多次的挨打，都是李休羽告狀的緣故。
像自己這種不受歡迎的死宅就是太舔狗，女生稍微對自己亞撒西一點，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以身相許。
李莊生垂眸切菜，無論怎麼說服自己，心裡還是有點悶悶的，忘不掉當初那溫柔關切的眼神。
默默地做好了午餐，李莊生喊來胡夢柯吃飯。胡夢柯驚喜李莊生的廚藝，連吃了兩大碗飯。
“姐夫，你真是多才多藝，太厲害了，比我媽做的好吃！”
胡夢柯吃撐了，摸著肚子，忍不住連連誇獎。李莊生莞爾，對於廚師來說這是最棒的肯定。
“下次有機會，給你做可樂雞翅吧，你喜歡吃可樂雞翅嗎？”
“我要我要！”胡夢柯大力點頭。
李莊生頷首微笑，小孩子果然都喜歡吃這個，真好滿足。
胡夢蝶抽了幾張紙遞到胡夢柯麵前，提醒：“先把嘴巴擦一擦，看你像什麼樣子，也不在意吃相，爸爸在的話又要罵你了。”
“他不是不在嘛！”胡夢柯嘟囔著擦嘴，“姐夫，你在意？”
“沒事，挺可愛的……”
胡夢柯便揚起鼻子，得意地衝著胡夢蝶哼了一聲。
她已經看出來了，姐姐什麼都聽姐夫的，隻要討好了姐夫，以後說不定有機會騎到姐姐頭上！
姐姐，你也不想我跟姐夫說伱壞話吧！
飯後，胡夢蝶在廚房洗碗，李莊生給胡夢柯批閱作文。
“寫的有進步了，但是還可以照著我給你批示再改一遍……”李莊生點評胡夢柯的作文，微笑道，“好文章是改出來的，而且你寫完之後可以再花點時間想想改完的作文結構和句子語法，吸收為自己的。”
“姐夫，你寫作也是會改很多遍嗎？”
“當然，小說也要刪改很多遍的。”李莊生心說我寫網文最常用的就是退格鍵。
李莊生看著胡夢柯改作文，無聊地瞥了眼手機，李休羽發來的短信，內容已經不能用威脅來形容了。
我已經做過飯了，胡夢蝶會按照約定幫忙的吧？
“嗬~”
李莊生打著哈欠，胡夢蝶推開門。
“困了嗎？”
李莊生點頭：“有點，但沒事。”
在學校高強度上了一個月的學，好不容易放次月假也沒能補覺，確實有點疲憊。
“姐夫要是困的話就睡會兒吧。”胡夢柯貼心地建議。
“沒事，你寫作文……”李莊生搖搖頭。
胡夢蝶抬頭搭在李莊生的肩頭：“去我房間睡一會兒吧，彆太累了。”
李莊生搖頭：“真不用，我沒事。”
胡夢蝶失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保證，不會在你睡著的時候碰你一下。”
李莊生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胡夢蝶稍稍板起臉：“你不去休息的話，我就不幫你跟你妹妹說情咯！”
“那我在外麵睡沙發吧。”李莊生無奈答應。
“不好意思，沙發上有水。”
“什麼時候有的？”
“一分鐘之後。”
胡夢柯立馬笑嘻嘻地接話：“姐夫要是不想睡姐姐床的話，就在我這邊睡吧！”
胡夢蝶似笑非笑：“你覺得怎麼樣，要睡小姨子香香軟軟的床嗎？”
李莊生無語：“……你保證不趁我睡覺的時候動我？”
胡夢蝶立馬舉起手：“我發誓，你睡著的時候不碰你一下！”
李莊生便輕拍胡夢柯後背：“你先寫作文吧，寫完之後喊我。”
說罷，他起身走進胡夢蝶的臥室，陳設依舊。
乾淨簡潔的臥室，似有似無的幽香。和記憶中第一次來時沒什麼不同。
李莊生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身下的床單，已經不似初次來時那麼拘謹。
記得第一次坐在胡夢蝶床邊，也是有些困倦，不知不覺歪著了。醒來後，他已經完全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層單薄的被子。
他心中感到莫名悲涼，陌生的環境，加劇了前所未有的孤獨，仿佛經曆了一場世界末日，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輕笑：
“醒了？”
他抬起頭，一位極美的女生正坐在床邊向他微笑。
夕陽從窗外輕擁著她，她的眼眸有如琥珀色的寶石，那是一種優雅、夢幻般的美，宛若拯救迷途羔羊的天使降臨，再厲害的攝影師也拍不出那樣美好的一笑。
李莊生起身抱住她，好像全世界又在此刻回來了。
“怎麼啦，睡吧。”胡夢蝶輕推。
李莊生遲疑片刻，脫下鞋子，準備上床。
“哦對了，這裡有點零食……”
胡夢蝶拉開床頭櫃。
“等一下！”
李莊生一把抓住胡夢蝶的手，緩緩地從床頭櫃裡拿出一盒全新的durx。
他反複確認了兩遍，不是紙巾，不是一次性手套……生產日期還挺新的。
“你想乾嘛！”
原本有些困意的李莊生瞬間驚醒了，下意識地抓住自己的褲子。
“什麼乾嘛？”胡夢蝶歪頭。
“你，你這個東西，放在這裡乾嘛！我就知道你不老實！”
“我想的是，我們以後可能會用上啊。今天怎麼會用呢，夢柯還在家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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