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的甘甜混合著勾人的香水味,在李莊生的舌尖蕩漾開來,讓人意亂情迷,難以自持。
然而,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濃密的曖昧。
李莊生如夢初醒,大驚之下,猛然推開胡夢柯。
“不行,不行……”李莊生連連,口中喘著粗氣,使勁扇了自己一耳光,“我們不能這樣!”
胡夢柯上前,又一次抱住李莊生:“為什麼,明明她……”
“她是她,我是我……我和你這樣是不對的……”
李莊生在自己手臂上使勁一擰,劇烈的疼痛讓他腦子清醒了一些。
“我,我要出去一下……你也冷靜一點,睡一覺之後我們再好好談談吧……放心,這裡永遠是你家,你和萱萱永遠是我的家人,你現在隻是喝醉了,所以說些言不由衷的話,我能理解的,醒了之後就一切都忘了!還有什麼想說的,明天再和我說好嗎?無論你要說什麼,我都會好好聽著的!”
李莊生快速地說完,撿起地上的羽絨服,奪門而逃。
胡夢柯怔怔地聽著“砰”的關門聲響,呆滯了許久,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仰頭悲痛大哭。
……
電話是李休羽打的,離開小區,李莊生暗暗慶幸對方又救了自己一回。
“下班了嗎,要回家吃飯嗎?”
回撥過去,手機另一頭李休羽懶散地說道。
李莊生心裡微微一鬆,無論發生什麼事,隻要聽到李休羽的聲音,就好像天塌不下來,歲月安好。
“不了……我在我這邊吃了,夢柯做了不少菜。”
李莊生走出小區大門口,外麵有風有雪,路上的車輛不時地按著喇叭,他不得不抬高自己聲量。
他很想回家,但現在更重要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此刻心亂如麻,雖然回家治愈自己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但他確定自己要是回家,臉上的表情一定藏不住。
他實在不想讓家人為自己擔心。
糊弄完李休羽,擦了擦手機上的雪水,李莊生將手機裝進口袋。
風雪比下午小不少,他戴起羽絨服上的帽子,低頭步行。
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接下來要乾什麼,他匆忙從家裡逃離,來不及給自己規劃方向。
他無言地在雪地裡走著,心裡沒由來想起李太白的一句: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也隻有這一句了。太冷了,腦袋似乎都凍結了。
回過神時,他四下打量,正身處公園後門附近。
風不知何時停下了,黑黢黢的天空下,路燈孤寂,照著雪花飄飄。
他有些疲倦,想起公園裡的涼亭,便邁步走進去。
公園後門口有兩個池塘,池麵凍結,雪打枯荷,透著蒼涼的美感。可惜自己不是李白,寫不出此情此景。
李莊生駐足欣賞片刻,也不記得什麼詩了,隻有一句“留得枯荷聽雨聲”,還是寫秋天的。
快步走到涼亭,李莊生用手抹掉椅子上的雪,坐來喘口氣。走了許久,他有點頭暈。
胡夢柯說胡夢蝶現在和齊浩宇在一起,不知道真的假的?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
李莊生掏手機,忽然想真是腦袋被凍壞了,如果真在一起,她能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