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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反攻在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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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蓋裡斯醒來的時候,一旁的伊莎貝拉則整個人呈現一個大字形,睡相相當難看。

可那安詳的睡顏卻非常可愛,精致的五官在晨曦下便如人偶般有著種彆樣魅力。

不真切、不真實,昨天那麼一天過去,自己卻就多了一位小小的妻子,肩膀上扛起一份責任,雖然不能說沒有預料,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時,蓋裡斯仍然會有些感歎。

特彆是如今伊莎貝拉也有些顯懷了,直接奉子成婚一家三口。

那些過往裡的一幕幕,在腦海裡盤旋,最終蓋裡斯勾起嘴角,捏住了少女的鼻子。

“太陽曬屁股,該起床要晨禱啦。”

呼吸不暢帶來的不適,讓伊莎貝拉從睡夢中醒來,然後拿小手搓了搓眼角,一副睡眼朦朧的狀態。

“壞人。”少女嘟囔了一聲,但在注意到天色後,卻也趕忙爬起了身。

平日裡的各種早禱、晚禱還有時禱,伊莎貝拉其實都不怎麼在意,但今天不一樣。

哪怕,或許先知就在自己身旁,可伊莎貝拉還是選擇遵循法蘭克人的傳統——在新婚之夜後與丈夫一同來一次虔誠的晨禱。

“在天我等父者。”

“我等願爾名見聖。”

“爾國臨格。”

“爾旨承行於地,如於天焉。”

“我等望爾,今日予我,我日用糧。”

“爾免我債,如我亦免負我債者。”

“又不我許陷於誘惑。”

“乃救我於凶惡。”

“亞孟。”

蓋裡斯用了一個非常小眾版本的主禱詞,這是利瑪竇、徐光啟合譯的。

伊莎貝拉有些茫然,根本聽不懂這種語言,但蓋裡斯卻沒有過多提及。

當晨禮的禱告結束後,蓋裡斯遵循著法蘭克人的傳統,贈予自己妻子一份寶貴的禮金,那並非是田地、也不是金錢,而是一冊手寫出來的教理。

對於蓋裡斯而言,這是過去數年的成果,也是他對未來的期盼。

當婚禮的這最後一步走完後,蓋裡斯看著少女,而少女看著蓋裡斯,他們沒什麼言語,隻是不自覺的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而後相擁、相吻。

當這清晨的一點溫馨結束後,蓋裡斯控製住自己的衝動,帶著伊莎貝拉去洗漱,替她紮出了那仿若雅典娜桂冠般的編發造型。

這不是蓋裡斯第一次替伊莎貝拉編發,但卻是自認識以來最為認真而漫長的一次。

曾經的心靈手巧,到了此刻卻也就隻剩下了全神貫注的“笨拙”。

“滿意麼?”蓋裡斯取出一麵小小的化妝鏡遞給少女。

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模樣,伊莎貝拉從未發現自己能美到如此地步。一抹淡眉、純淨的碧藍雙眸、恰到好處的鼻梁,配上粉嫩而略單薄的雙唇,加上優雅的“桂冠”。

一股渾然天成而顯空靈有若精靈般的少女氣質,便就凸顯了出來。

“不施粉黛輕娥眉,淡妝素裹總相宜。”蓋裡斯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看著眼下的妻子,蓋裡斯忍不住想起了在阿喀斯爾村裡,還有外約旦時的那些歲月。烈陽下勞作一言不發,麥芒劃破手指能坦然對待。

那時候的伊莎貝拉,有著如農家少女般的麥色肌膚,掌心上分布著數個老繭,樸實無華的令人難以想象其出身。

無論表象如何改變,這卻就是他蓋裡斯的妻子。

“彆看了,吃飯去吧。”而後在少女略顯嬰兒肥的臉蛋上吧唧了下。

“好!”

他輕聲又念了一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同生死不分離,我們早已立誓言。彆時握住你的手,白頭到老此生休。】

……

這是一次簡單而盛大的婚禮,蓋裡斯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彆出格的事,甚至於他都未曾宣揚過自己的名號。

對於提爾城的市民們來說,蓋裡斯的身份,其實並不神秘,僅僅是一位光複失地的英雄罷了。

其出身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無可挑剔。

在對外的正式公布中,蓋裡斯·德·維勒羅伊,先祖來自法蘭西,母親早亡,父親犧牲在蒙吉薩戰役,自幼養於王宮,可以說是“麻風王”一手帶大。

對於這樣一位根正苗紅的十字軍後代,絕大多數提爾的普通人,也隻是感歎英雄出少年,並未覺得蓋裡斯就包打一切。

說到底,還是蓋裡斯其他自我宣稱太敏感,如今又是十字軍運動浪潮迭起的時候,略微低調點沒壞處。

在那些身份更高的人中,了解的信息便更多些,時常會陷入一種惶恐的懷疑裡,害怕他們耳聞的事跡是真的。

至於真正頂層的知情人士,則都一個個要麼是擺爛了、一個個能屈能伸了起來。

畢竟,這耶和華次子臨凡,天底下哪還有過不去的坎,不跟著躺贏,莫非還打算對著乾不成?

就連原先最為積極反對巴利安、伊莎貝拉的伊拉克略,在送了幾次之後,明白蓋裡斯能力時,都當即投效過來。

可以說清掃耶路撒冷政壇這件事,被薩拉丁簡化了許多。

現在的耶路撒冷王國,與曾經的耶路撒冷王國,已經是截然不同了。

除去名字外,就沒多少是相同的,幾乎所有的行政機構,都是由來自外約旦的教團成員為骨乾進行構架。

蓋裡斯是真該對薩拉丁說幾句謝謝,感謝對方幫助自己清掃了土地貴族群體。

在貴族脫離了土地的情況下,那麼那群貴族,便是連找茬、掀桌的能力都沒有。

無論是巴利安、又或者蓋裡斯,從來都不忌憚那群蟲豸,確切點說,把這麼一群蟲豸放在明麵上,不僅不會帶來多少麻煩,還能去破壞敵對派係的凝聚力、拖累對方。

其他那些還願意走上戰場,願意起表率作用,具備軍事素養的貴族,則是安排了隻拿年金的榮譽貴族身份,算是從渣滓中篩選出還能打的,表明自己繼承了耶路撒冷王國。

真正有能力進行大舉破壞的雷納德,則在安條克就已經被處死了。

而現在的反對派領頭羊伊拉克略,更是每次開完會後,都要記錄一份會議報告,給蓋裡斯遞過去。

王國裡哪還有宵小能夠造次呢?

蓋裡斯可謂是真正的無冕之王了。

無冕之王確實是無冕之王,哪怕伊莎貝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耶路撒冷女王了,但蓋裡斯卻依舊拒絕戴上那頂世俗王權的冠冕。

甚至於他都未親自替伊莎貝拉加冕。

留給蓋裡斯與伊莎貝拉在新婚後溫存的時間並不多,僅僅是三天之後,加冕儀式就已經籌備完畢。

相比起婚禮的盛況,加冕不遑多讓。

耶路撒冷王國最為神聖的拉丁宗主教伊拉克略,親自給伊莎貝拉加冕。

畢竟在教會將自己包裝成普世教會最高教長前,羅馬教皇也不過是五位宗主教之一罷了,耶路撒冷宗主教甚至意味著與羅馬教皇在一定程度上等同。

耶路撒冷宗主教區可是在公元5世紀時,便被羅馬帝國所確立且承認的五個宗主教區之一,與之相並立的隻有羅馬宗主教區、安條克宗主教區、亞曆山大宗主教區還有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區。

因伊斯蘭教的崛起,五大宗主教區最後隻剩下了羅馬宗主教區和君士坦丁宗主教區,還被基督教政權掌控。

隨著1054年的分裂,也由此誕生了羅馬天主教還有君士坦丁東正教,這兩個在曆史上影響最為悠久的基督教派。

伊莎貝拉被伊拉克略在額頭上塗抹聖油,緊接著再被授予一頂王冠,宣告著她已成為東方最為神聖王國的女王。

至於蓋裡斯則在一旁旁觀。

加冕儀式結束後,緊接著便是由伊莎貝拉對過去三年裡做出過突出貢獻的人,依次授予爵位,進行了一輪貴族冊封。

而後真正的重頭戲也開始了。

“在此,我以耶路撒冷王國國王的名義,宣告收複失地正式開始!”

當著所有前來賓客們的麵,伊莎貝拉如此高聲宣布。

至此,最後的反攻號角被吹響了。

塞浦路斯島上千帆雲集,提爾城下整兵待發,一切都在準備著,隻待春收完成,一次徹底的複國戰爭將會打響。

在那之前,還需要進行最後一次的人才調動,為之後的失地收複進行準備。

……

外約旦,亞嫩郡,斯卡爾村。

貝爾納從床上爬起來後就悶著頭不吭聲,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他必須在今天向廠裡給出一個答複。

就在一周前,廠裡的上級突然找到他,問他有沒有意向去提爾那邊工作。

說是提爾那邊急缺人手,如果他願意過去的話可以幫忙安排,去了之後一方麵是能多拿一筆補貼,另外一方麵就在於貝爾納這個層次的骨乾,去了那邊之後必然是要進機關的,也算是升官了。

貝爾納是最早一批加入隊伍的士兵,參與過斯卡爾村河穀口的初戰,雖然因為種種原因不希望在部隊裡長期乾下去,所以後續退役了,沒有和當初的戰友們一起平步青雲。

不過他依舊是一名合格的民兵骨乾,在過去兩年裡帶了不少新兵出來。

而在民兵隊伍不集結的時候,貝爾納也在斯卡爾村建設的工廠裡,擔任保衛科科長的職務。

當然這個保衛科科長,也就是廠裡的一個職務,頂多算是廠裡的骨乾,距離管理層還是差了一層。

按道理說,這換個地方就能提薪升官的,沒啥人會拒絕才對,可貝爾納就是猶豫了。

他先是按照教團宣揚的虔誠生活方式,刷牙洗臉整理了個人衛生,再是穿上自己的製服,整理好自己著裝,儘量收斂自己神情裡的疲倦。

不管怎麼說,今天都是廠裡正式上班的日子,不能因為自己的那點情緒影響到了工作。

貝爾納在廠裡的工作,也不算多累,但也確實擔著風險,他要確保工人的人身安全,還有廠裡的財物不會因某些原因失竊。

雖然在廠裡上班的工資薪水不錯,養活一家人基本上都綽綽有餘,可不少員工確實習慣不太好,喜歡把廠裡的東西當成自己的。

對於這種小偷小摸的現象,廠裡這邊管的相當嚴厲,基本上抓到一次就是警告加三倍賠償,兩次記過扣薪水,第三次就是開除了。

曾經貝爾納以為不會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這種事,但偏偏就讓他遇到過,而且還是他親手抓的。

那件事之後,廠裡的領導還特地找到過他談過心。

“這件事本來應該當眾表揚你的,但我也清楚你們其實都是鄉裡鄉親的,如果真當眾表揚了你,那是把你架在火上烤。你抓人那是儘了自己本職,可在有些人眼裡,那就是不顧情誼胳膊肘向外拐。”

“還有一點就是,雖然這件事值得表揚,但我還是要批評你一下,希望下一次不要再給機會讓員工們去犯錯了,而這就需要你加加擔子。人千萬不能心懷僥幸,一旦他們覺得有機會自己犯錯了不會被發現,那麼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

領導的話,貝爾納聽明白了,雖然抓人有功,但這個功其實也是貝爾納的一點失職,將事情掐滅在苗頭,防患於未然才是他最該乾的事。

從那天之後,貝爾納增加了保衛科的巡邏頻率,嚴防死守下再加上嚴厲的懲罰,讓不少人都沒了僥幸的念頭。

而也正是因為貝爾納的儘職儘責,他們廠出問題的次數是最少的,不少獎勵,廠裡的領導也都會照顧貝爾納,可為此他也時常被人指指點點。

說公家東西又不是他貝爾納的之類的話,還講什麼廠裡又沒出事,見不到他乾活之類……

當然,還有一些話不僅關乎工作,還會牽連到生活。

一想到工友們的背後議論,他就有些頭疼。

“所以,換個崗位也許更合適我?”貝爾納又想到了一周前,領導給出的那個提議。

就在巡邏結束準備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突然有人喊道:“貝爾納,廠長找你!”

“知道了!”理德應了一聲,就往廠長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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