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高專的會客廳裡，輔助監督伊地知給你們泡完了茶後就很自覺地退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你和五條悟兩個人。
還好這邊的是沙發和茶幾的配套組合，你討厭跪坐，也討厭日式的榻榻米。
端著手裡滾燙的茶水，你沒什麼想要嘗試的**，這個溫度拿來暖手還行，喝就算了。
“燙燙燙燙燙！”
果然，坐在你對麵的五條悟剛抿了一口茶水瞬間就噴出來了。
【無下限】術式隻能防備來自外界的攻擊，對於他自己喝下去的東西可防不了。
“嘶。”被燙到的五條悟伸著舌頭吐氣，順便把手裡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想嘗試了。
這樣也好，省得在你說話的時候他又噴出來。
“所以，空小姐是想要跟我說什麼呢？”白發的男人調整了下姿勢，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的側臉，歪著頭用那雙沒有遮擋的天藍色眼睛看過來。
“夏油先生變成咒靈了。”你一開口就是王炸。
“……”他原本有些放鬆的表情凝固了。
“而且現在應該還是在羂索的手裡，”你沒管他的表情繼續補充，“羂索就是那個縫合線，他在占據過他人的身體後可以獲得那具身體裡的術式。”
也就是說，就你所知道的，羂索現在能使用的術式至少包括他自身可以不斷轉移附身對象的術式、加茂憲倫的赤血操術、虎杖香織的反重力機構，以及夏油傑的咒靈操術。
“變成咒靈後的夏油先生可以通過吞食其他的咒靈壯大自己，並獲取被吞食咒靈的能力以及領域。”
就這樣子的能力，羂索看到了能放過才怪。
“十二年前，沒有選擇跟星漿體進行同化的天元開始了向著咒靈方向的進化，現在的天元已經可以成為咒靈操術的施術對象。”
“原來那麼久之前就開始了布局嗎……”白發的男人逐漸沒了表情，那張無比精致的臉在失去了嬉皮笑臉的表情之後冷得像北海道的雪。
“不，還要再早之前，”你搖搖頭，“羂索是千年前跟兩麵宿儺一個時期的人物，他已經嘗試了無數次，也殺死過不止一屆的六眼和星漿體。”
“他的最終目的是讓全日本的人類和進化後的天元進行重複同化，為此他才會執著於可以用來控製進化後天元的咒靈操術。”
“夏油先生現在成為了被他所操控的咒靈之一，就是不知道他會打算讓夏油先生吞食天元，還是由他自己來操控。”
看著表情越來越難看的五條悟，你最後給了他一針強心劑，
“我可以切斷夏油先生和羂索之間的聯係。”
這個也是你在【看】未來的時候發現的，一般來說，咒靈的身上是不存在因果線的，魔女們的身上也沒有，也就是說一旦由人類變化為咒靈，或者由魔法少女變化為魔女，就無法通過切斷與其相關的因果線來將其拯救。
而被咒靈操使吸收的咒靈身上卻會有著施術者的因果線分支，剪斷這些分支並不會改變現實，但是可以讓咒靈不再受到操控。
“……”麵對著如此巨大的信息量，五條悟扶著額頭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空小姐啊，這一切都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嗎？”
有些誇張了，使用因果線進行切割的最大優勢就是除了你以外無人能察覺已經埋下攻擊的伏筆，但如果在因果線上附加魔力的話這個優勢就蕩然無存了，帶有咒力的攻擊對於咒術師來說跟夜裡亮起的白熾燈一樣明顯，羂索又不是傻子。
之後接著就是數量龐大的咒靈暴走，等咒靈群四散離開的時候，原本在地上被劈成兩半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原本還以為是被暴走的咒靈吃掉了，但現在看來應該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化成咒胎了吧。
“當然不是，”這個人都把你想成什麼跟羂索一個等級的操盤手了啊，“我也是在見到五條先生你的時候才【看】到與此相關的未來。”
“這樣啊，”白發的男人向後仰倒在沙發上，“那你打算怎麼做？”
“總監部的高層，現在都是羂索的人，”你回想了下，“就像控製禪院直哉那樣，我可以操控他們給羂索遞假消息，把他引過來。”
“我之前也跟九十九由基溝通過，她會留在薨星宮保護天元。”
“你真的沒有早就計劃好嗎？”五條悟突然湊了過來，睜著一雙天藍色的眼睛盯著你看，距離近到你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你在涉穀那個時候就說了關於那群老橘子的事情吧。”
“隨便您怎麼想吧。”反正夏油傑的部分不是，你沒有給自己找麻煩的打算。
“好吧，”見你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五條悟不再深究，“那要我做什麼準備嗎？”
“看到夏油先生的時候彆愣住，”這次彆再回憶你們那三年的青春了。
在和宿儺對戰的戰場上，你把脹相換去對付裡梅的時候，也有讓他去找解封後的獄門疆，但是跟宿儺剩下的幾根手指一樣都沒找到，八成還是到了羂索手裡。
擁有咒靈操術的羂索本應該可以直接提取咒靈夏油傑的術式，目前他卻沒有這麼做，不外乎想要再來一次涉穀那時候的場景，不過這回用的是真貨了。
“在我喊您的時候記得開個領域，”【無量空處】在控製方麵還是蠻好用的，而且這次的戰場上也不會留太多人。
“另外就是看到羂索的時候彆吐出來就行。”雖然這個不一定有必要，但是還是提前打個預防針比較好。
“明白了。”五條悟點點頭，如果說看到的是那個縫合線自己把天靈蓋揭開，露出裡麵的腦花來向人打招呼的模樣的話，那確實挺惡心的，他自己也深有體會。
隨後話鋒一轉，又提起了彆的事情，“所以，你剛剛看著我吐了隻是因為從我這裡【看】到了羂索對嗎？”
“是的。”但是彆再提這個了，再想起那個畫麵你又有點犯惡心。
“我就說嘛！”白發藍眼的高大男人一下子向你撲過來，“怎麼可能會有人討厭大帥哥五條悟呢？”
好重，而且好勒，這個人對自己超過一米九的身高和滿身的肌肉一點概念都沒有嗎？
五條悟不僅對這個沒有概念，還一邊貼著你的臉蹭一邊揉亂你的頭發，
“好棒好棒！這段時間一直都很辛苦吧，現在可以休息一下了哦。”
白發的男人像抱小孩子一樣把你摟進懷裡，下巴擱在你的頭頂上，他沒開【無下限】，硬邦邦的骨頭硌得你有點難受，
“啊呀，我想這麼做很久了，真的超級超級謝謝你哦，救了校長、七海海、野薔薇、惠、悠仁還有大家，乾得超棒的！超厲害的哦！”
你的臉埋在男人發達的胸肌裡，感覺有點窒息。
“您要是真的想感謝我的話，請先把這身衣服換了吧。”
這套跟原命運線裡一模一樣的和服總是讓你想到某些不好的場景。
“沒問題哦！”這個人說著就把身上的羽織丟了出去，等等剩下裡麵的那套黑色短袖和練功褲這不是更像了嗎。
看到你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他好像反應過來了你想要的不是這樣，“這樣也不行嗎？”
動作停了一瞬之後，白發的男人居然伸手準備去脫剩下的衣服。
“不，彆！”你連忙摁住他的手，這麼一來都成什麼樣了，好像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了讓他賣身似的。
“噗——哈哈哈哈！”
回答你的是幾乎要把房頂掀翻的歡快笑聲。
……好像被耍了。
對上那雙滿是笑意的藍色眼睛，你反應過來了，想要把手收回來，可沒想到卻被男人給反握住了。
“這不是有情緒波動的嘛，”他指了指你的眼睛，“有在笑哦。”
“所以五條老師我不同意宿儺的話哦，不管是哪一類人，是不是同一類人，都不是那麼容易能下定義的東西呢。”
“人類總是多種多樣，不同人的性格不可能完全一樣的，彆輕易地把自己歸到某一類裡麵啊。”
“彆被宿儺說的給影響了啊，大家都很喜歡你哦。”
悠仁的關切、惠的信賴、野薔薇的親昵，以及其他人對你的作戰計劃的信任，這些哪怕才解封半天他都能看得出來。
在你麵前，五條悟好像一直都沒有開啟【無下限】的術式，男人偏高的體溫順著你被他握住的手腕傳導過來，連手心都有點發熱起來了。
“……那麼五條先生呢？”你抬頭看他，“會像宿儺說的那樣因為沒有同等的存在而感到孤獨嗎？”
“那隻是宿儺在講我的壞話而已，”白發的男人孩子氣地扁起了嘴，“我很喜歡大家哦，所以一點也不感到寂寞。”
“而且，現在不是有了嗎？”天藍色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向你，“和我同等的存在。”
“哎呀，沒準算起來，我還沒有你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