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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攤派軍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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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威脅擺在了台麵上,廣西巡撫的求援信也來了,出兵就提上了日程。

在場一眾官員,都是經曆過白蓮教叛亂的,非常清楚軍事上的問題拖不得。

“侯爺,您準備什麼時候出兵,需要我們準備些什麼?”

安慶豐強忍著肉疼問道。

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安南入侵,廣東省大出血是不可避免的。

與其被逼著出錢出糧,不如自己主動提出來,還能給自己豎立顧全大局的形象。

官職到了他這位置上,再往上就要從大虞的全局考慮問題。

“廣西局勢雖然危險,但還能夠支撐一些時日。

考慮到實際情況,本侯計劃春耕之後出兵。

在此之前,以籌備錢糧為主。

安南人實力不弱,戰爭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結束。

兩廣都不是產糧大省,前麵支持收複湖廣、江西,就耗儘了地方存糧。

民間糧價居高不下,這一次就不地方上籌糧,改為從外界采買,你們隻需籌備軍餉即可。

前期先準備三百萬兩白銀,廣西自籌兩成、廣東承擔六成,另外兩成向朝廷申請撥款。”

李牧的回答,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隻提供軍餉,不用籌集糧草,大家的壓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分攤的一百八十萬兩,固然是一個大數字,可憑借海外貿易帶來的紅利,籌集這筆資金並非無法完成。

籌錢的路子,前麵舞陽侯給大家淌了出來,沒錢向海商征收厘金即可。

雖然這波操作,一定程度上讓海貿合法化,違反了朝廷的禁海政策,但特殊時期特殊處理。

征稅的又不光是他們,隔壁的福建、浙江兩省,同樣在向海商要錢。

倘若平定了叛亂,估摸著南直隸那邊,一樣會向海商征稅。

勳貴集團不是海外貿易的既得利益者,卻是征收關稅的既得利益者。

一眾勳貴係將領麾下部隊的錢糧,半數都是海商貢獻出來的,這就是大家征稅的動力。

在場的一眾官員都是外來戶,私底下收了海商的好處,但這不足以讓他們跳出來對抗大勢。

海商貿易利潤足夠豐厚,即便是增加一筆稅款,大家依舊能賺的盆滿缽滿。

畢竟,大虞的商品處於壟斷地位,並且擁有不可替代性。

作為海外貿易的參與者,李牧非常清楚大虞兩個字,在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麼。

甭管什麼商品,隻要是大虞生產的,到了海外都是奢侈品。

哪怕是民間用的夜壺,到了海外都能賣出天價,深受各國權貴們的熱捧。

“侯爺,軍餉我們可以儘快籌集,可是軍糧短時間內怕是買不到。

現在全天下都缺糧,湖廣、江西的糧食又要優先供應平叛大軍。

以往我們從海外采購糧食,現在安南入侵廣西,怕是南洋的糧道也會受影響。”

安慶豐當即提醒道。

在廣東任職的官員,要比其他地區官員眼界開闊的多,非常清楚大虞之外也有廣闊天地。

從南洋采購糧食,也不是什麼秘密。

相較於糧價不斷攀升的大虞,南洋地區糧價要便宜的多。

最關鍵是可以以物易物,大虞的商品都是高溢價產品,中間有豐厚的利潤。

官軍能夠在短時間內,向叛軍發起反攻,外購的便宜軍糧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現在戰火點燃,少了中南半島糧食輸入,外購軍糧的難度大增。

即便是能夠買到,成本也會增加。

安慶豐非常擔心李牧估計不足,沒買到足額的軍糧,最後又向他們攤派。

“安大人放心,那幫商人比我們的嗅覺靈敏。

據本侯所知,安南使團案剛爆發,就有人預料到大虞和安南必有一戰,提前開始囤積糧草。

本侯派人過去交涉,他們都是大虞的忠貞之士,願意平價賣糧食給朝廷。”

李牧笑著說道。

普通的海商,自然無法預測局勢發展,更不可能判斷出準確的開戰時間。

可他麾下的海商例外。

得到了確切消息,還不趕緊囤糧,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以廣東地區的糧價,就算是平價賣糧,一樣有豐厚的利潤。

除了李牧安排的人外,同樣有一部分跟風的海商,也囤積了不少糧食。

派人出去交涉,主要是針對這些海商。

戰爭時期,永遠不嫌糧食多。

談判非常順利,大虞朝是官本位世界,大家最大的追求永遠是做官。

一番友好磋商之後,這些人就變成了李牧籌糧官。

不光是海商,一些風評不錯的海盜,也被李牧秘密詔安。

為了吃下安南國,早在兩三年前,他就暗自開始做準備。

……

公務處理完畢,大家都沒有了興致,三三兩兩告辭離去。

“小心點兒!”

見妻子健步如飛的走來,李牧急忙提醒道。

同幾個月前相比,景雅晴已經的肚子顯懷。

“走幾步怕什麼,民間女子懷孕,還能下地乾活呢!”

景雅晴俏皮的說道。

這些是事實,大虞朝孕婦遠沒有後世嬌貴。

底層民眾都在努力的活著,根本不具備養胎的條件。

偶爾能吃上雞蛋,那都是富農家庭,才有的待遇。

豪門世家不缺物資,生活要舒適一些,卻也要遵守禮教規矩。

漢水侯府例外,上麵沒有直係長輩,他們兩人是規矩製定者。

步子要怎麼邁,儀態必須怎麼樣,這些約束後宅夫人小姐的規矩,李牧沒當成一回事,景雅晴也選擇了假裝不知道。

相較於曾經的閨中密友,她日子是最省心的。

嘴上說表示拒絕,心裡對李牧的關心,還是很受用。

“你丫,就是調皮。”

見到這一幕,李牧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自家夫人的額頭。

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爭辯,理智告訴他,同懷孕期間的女人講道理不會有好結果。

“聽說安南又出事了,你這次回來,要在家中住多久?”

景雅晴關心的問道。

身處侯門之中,注定脫離不開政治,哪怕內宅也必須對朝中局勢保持關注。

安南入侵,李牧這個兩廣提督首當其衝,趕赴前線隻是時間問題。

“大概能住到春耕時節,具體還是要看局勢發展。

運氣好的話,能夠看到我們的孩子出生。”

李牧略顯尷尬的說道。

這場戰爭是他一手安排的,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唯獨沒有計算好孩子的出生時間。

從搜集的情報來看,安南人會選擇明年春耕後出兵,可戰爭要提前準備。

不可能等敵人大軍打了過來,這邊才開始準備。

幸好兩地氣候存在差異,廣東春耕時間結束的略早一些,不然連春耕都來不及進行。

事實上,李牧也可以選擇提前動手,不給敵人春耕的機會。

架不住兩廣衛所是最大的地主,下麵兩三百萬軍民,全都指著土地吃飯。

一旦誤了農時,衛所的自給自足體係,就會被打破。

何況他還指望部隊能夠就食於敵,減輕大軍的後勤壓力。

倘若安南人的農業生產受到影響,到時候就算軍隊打了過去,都不知道該搶誰的。

“能夠留在家中過年,就算不錯了。

我們婚後這幾年,大多數時間,都是我一個人過年。”

景雅晴語氣低沉的說道。

外界隻看到她婚後風光無限,日子過的舒心,可其中的苦楚,隻有自己知道。

倘若在京師,身邊還有娘家人和親朋好友,可這裡是廣東。

李牧不在家中,一眾官員過來拜年,都是打發人放下禮物就走。

後宅之間的聯係,因為身份地位的差距,大家接近她都抱有目的性,很難成為真正的朋友。

整日待在府中,甭管侯府有多大,終歸還是會無聊。

“放心好了,往後不會再分開了。

等打完安南之後,我親自帶兵出征的頻率就會降低,有更多的時間陪你和孩子。”

李牧當即安慰道。

謀劃安南之事,屬於高度機密,目前隻有幾個參與者知道。

為了安全起見,哪怕是自家夫人,一樣要保密。

尤其是景雅晴還懷著孩子,若是知道了此事,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畢竟,相比繁華的京師,安南就是窮鄉僻壤。

能夠回到京師,沒人願意去安南。

就連開發安南,前期階段李牧都沒有寄希望於移民,而是準備利用流放的罪囚。

想要移民自願湧入,要麼天下大亂,要麼北方旱情進一步加重。

不然故土難離,就算給出再好的條件,也很難吸引足夠多的移民。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從小就養尊處優的景雅晴。

縱使嘴上勉強答應,心裡很難不埋怨。

懷孕期間胡思亂想,很容易出問題。

不光自家夫人要瞞著,李牧的一眾手下,以及宗族子弟,全部都是被忽悠著上了戰車。

等到後麵謀劃成功,朝廷下達了聖旨,那麼黑鍋就被皇帝背了。

君命難違,這個理由,足以說服所有人。

到時候利益一分,大家跟著紮根安南,根基也就穩了。

李牧研究過曆史,大虞當年丟掉交趾,文武之爭隻是導火索。

根本原因,還是地方上缺少支持者。

本土士紳未能融入大虞體係,被朝廷和百官視為蠻荒之地,很少有子弟能入朝為官。

分享不到權力,獲得不了政治地位,自然沒有歸屬感。

上流社會沒拉攏到,下麵的普通民眾,同樣沒有獲得好處。

儘管虞軍過去,乾掉了倒行逆施的軍閥,但並未觸及社會體係。

底層民眾的生活,沒有發生實質性改變。

反正都是艱難求生,對他們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

話語權掌握在地方士紳手中,被他們一挑撥,中立的百姓很快站在了大虞的對立麵。

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自然要想辦法改變。

拉攏本土士紳,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李牧給不起這份好處。

何況跟著他的那幫小弟,也不能過去白忙活,大家都是要吃肉的。

光趕走安南王不夠,還要清除既得利益集團,才有足夠的蛋糕給小弟們分。

自家小弟吃上肉,再讓當地百姓喝上湯,第一步就算成功了。

接下來就是大力移民,增加虞人比例,鼓勵民族融合。

兩地文化相近,生活習俗差距不大,抵觸情緒不會太大。

數十年之後,就能不分彼此。

如果移民足夠多,這個進度還可以加快。

……

桂林府。

“巡撫大人,好消息!”

“漢水侯從前線返回了廣州,將親自主持接下來的大戰。

這是提督衙門發來了作戰計劃,按要求我們隻需籌集兩成軍費,合計六十萬兩白銀。”

賈博一臉欣喜的說道。

同李牧打交道的時間最長,他對李牧的信心,也是最足的。

安南人號稱舉兵百萬,哪怕數字打個對折,一樣能對廣西造成致命威脅。

換成其他人主持戰事,他都不放心,唯獨李牧是例外。

“哦!”

“漢水侯回來了,看來之前傳言是真的。

朝廷有意讓漢水侯代理兩廣總督,主持對安南的大戰。

這場戰爭是為了保護廣西,按理來說讓我們籌集兩成軍餉一點也不過分,可是這六十萬兩不好辦啊!”

張思翰皺著眉頭說道。

讓李牧代行兩廣總督職權,他是一點兒也不嫉妒。

戰爭突然爆發,謀劃調離失敗,有能打的統帥頂在前麵他才安心。

分配過來的籌餉任務,也照顧到了廣西的實際情況,可他依舊犯愁。

廣西不同於廣東,沒有吃到海上貿易的紅利。

哪怕暗中開放了港口,在這邊落腳的海商,依舊寥寥無幾。

尤其是同安南開戰之後,斷了通往中南半島的商路,充當中轉站的機會都沒了。

關稅收不到多少,省內的礦產也早早被打包了出去,偏偏廣西土地還貧瘠,還是叛軍的發源地,田畝上也不敢加征。

想要在短時間內,完成籌餉任務,不是一般的難。

“巡撫大人,糧餉的問題,想想辦法總是能湊出來的。

隻要能保住廣西,付出一定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周振邦義正言辭的說道。

巡撫、布政使、按察使,一直都是省內的三巨頭。

因為工作分工的不同,籌餉任務主要壓在巡撫和布政使頭上,輪不到他這按察使操心。

自己不用親自乾活,說起話來自然不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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