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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清查廣東軍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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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府。

“閣老,剛剛收到信息,叛軍在十天前,攻克了重慶府。

正好和魏逆麾下叛軍之前的異動對上了。敵人這是想要全力奪取蜀地,對湖廣地區進行了戰略收縮。

收複武昌府的機會來了!”

侯懷昌神色激動的說道。

丁憂起複之後,徐文嶽的聲望下降了很多。哪怕有朱總督背鍋,他這個前任平叛總督,還是受到了影響。

尤其是在後續的平叛戰爭中,他的表現也非常一般。雖然守住了襄陽,江南局勢卻迅速糜爛。

如果不是閃的足夠快,主動拆分了戰區,現在的處境還會更加糟糕。

單純表現不佳,也不算什麼大事。白蓮教叛軍難纏,這是人儘皆知的事。

偏偏一起上任總督的舞陽侯,在這期間卻是表現亮眼,麾下部隊不光收複了多座州府,還乾掉了偽帝。

兩相對比之下,徐文嶽的知兵人設,一下子就穿了幫。

外界對他的普遍評價,徐閣老熟讀兵書、懂兵法,但缺乏實戰指揮能力。

儘管評價已經非常委婉,但表達出來的意思,依舊在嘲諷他“紙上談兵”。

加上湖廣淪陷,讓當地士紳損失慘重,許多楚黨大員被迫丁憂守孝,導致身後派係的力量大幅度被削弱,徐文嶽最近的日子著實不好過。

老大的日子都難熬,依附徐文嶽的侯懷昌,處境自然不可能好。

收複武昌的計劃,在襄陽之圍解除後,就製定了出來。

出於對魏逆麾下叛軍的忌憚,徐文嶽遲遲不敢行動。一直拖到現在,事情才出現了轉機。

雖然此時慶祝,無良了一點兒。可在官場上混,就不是講道德的地方。

重慶府淪陷,魏逆所部全力爭奪蜀地,對朝廷來說是一場災難。可是對他們個人來說,卻是一次機遇。

魏逆叛軍主力入蜀,那麼前麵他們在湖廣地區控製的州府,一下子變得空虛起來。

此時出兵收複武昌,那就是天賜良機。

一旦奪回了武昌,那麼他們在湖廣這盤大棋上,一下子就活了過來。

“好!好!好!”

一連說出三個“好”字,徐文嶽臉上立直接掛滿了的笑容。

一旦奪回了武昌,他就可以聯合南邊各省的軍隊,收複湖廣其他淪陷的州府。

收複了所有失地之後,他這個湖廣總督,才會變得名副其實。

前麵丟失的聲望,也能找補回來。

“傳令各部,立即做好出征準備,三天之後發起武昌之戰!”

……

揚州府。

“路俊良、李永良通通都是廢物!

蜀地易守難攻,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險地,居然還能被叛軍奪了重慶府。

他們愧對朝廷,愧對天下蒼生!

……”

裴雲軒喋喋不休的怒罵道。

重慶府的失守,意味著朝廷必須分出一部分資源,投入到蜀地保衛戰中。

此消彼長之下,江南地區能夠分到的資源,那就少了。

隻逮著巡撫、布政使罵,不是因為責任都在兩人頭上,純粹是他隻認識這兩個。

蜀地的其他官員,還不值得裴雲軒關注。

“總督大人,息怒!”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算將路、李二人斬首示眾,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受重慶府淪陷的影響,叛軍的聲勢勢必大漲。

現在這種時候,我們必須采取行動,對應天府的守軍提供支援!”

古有文上前勸說道。

江淮一體,叛軍既然進攻南京,就不可能放過揚州。

倘若應天府有失,揚州地區必然不保。

這是曆史留下的血之教訓。

更糟糕的是南京城仿佛受到了詛咒一般,明明城牆非常堅固,但是屢屢被人攻破。

“采取行動,本督自然知道,可是現在無兵可用啊!

京營的部隊,正在長江沿線布防,還搗鼓著收複安慶。

一時半會兒,騰不出手來。

山東的援軍,全程看京營的臉色,根本沒有過來的意思。

就算他們肯聽令行事,現在沒有水師護送,也不能遊過長江去!”

裴雲軒沒好氣的說道。

京營和魯軍並非不聽命令,隻是人家選擇性執行軍令。

稍微有點兒難度,一個個就開始叫苦。

很多時候,嘴上答應好好的,具體執行的時候又去劃水了。

收複安慶,原本是他上任後,策劃的“圍魏救趙”。

下麵的人非常給麵子,紛紛參與到了收複安慶之戰中,就是到了前線不見開打。

派人去催促,就是昨天缺炮,今天缺彈藥,明天缺餉……

總之,借口千千萬,歸根結底就是不想打。

麵對一群消極怠工的客軍武將,裴雲軒真拿他們沒辦法。

向朝廷告狀都沒用,他們的借口太多了,細究的話責任還會牽連到他這個總督身上。

渡江確實是一個難度,但並非無解。

江南水師沒了,大虞朝還有其他水師。

就算不熟悉長江航道,也可以走海路,從蘇州府登陸馳援應天。

不知是他這個總督忘了,還是周圍人都傻了,硬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提醒。

“總督大人,我們這邊沒兵,那就讓有兵的上。

廣西軍已經休整了兩個月,初步恢複了戰鬥力。

如果能把他們要過來,定能對叛軍形成震懾!”

古有文再次提議道。

內心深處,他都要罵娘了。

到底誰是總督啊!

平叛問題,居然要他這位揚州知府來推動。

論起做人來說,裴雲軒真的很不錯。

體恤下屬,為人寬厚。

這樣的官員,和平年代,那是最受歡迎的上司。

可現在是戰爭時期,任你怎麼會做人,“菜”就是原罪。

沒有鐵血手腕震懾,想要壓住下麵的驕兵悍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廣州府。

剛剛過來赴任,李牧趕上了重慶淪陷的噩耗傳來。

相比其他兩位總督,舞陽侯的表現,要淡定的多。

重慶距離廣州實在是太遠了,再亂也波及不到這邊。

兩廣穩定了下來,福建境內更是沒有遭遇兵禍,唯一需要操心的隻有浙江。

不過在這上麵,舞陽侯也沒有太上心。

任命了一幫武將後,沒有急著催促他們去上任,反而要求大家補充滿編製,再回去收複失地。

美其名曰,不給敵人可趁之機。

要知道浙江還有不少州府,依舊在官軍手中,根本不需要收複。

身份決定立場。

既然加入了勳貴陣營,自然要和團體保持一致。

在打壓江南士紳的問題上,勳貴內部立場空前的一致。

恰好一眾武將,又是勳貴出身。

即便是上麵下令過去救援,大家也會找出借口拖延。

“侯爺,末將過來報道了!”

李牧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你小子來的正好,浙江地區的官員,三天兩頭的求援。

本督現在也很犯愁,不知道該怎麼救!”

嘴上說著犯愁,臉上的笑容,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作為閩浙總督,肯定不能看著浙江淪陷。

不過作為勳貴中的頂梁柱,他又必須出手打壓江南士紳。

事關在朝堂上的話語權,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早就已經開始了。

為了扭轉局麵,江南士紳們多次想把勳貴一係的官員拉到江南任職,逼迫他們出力保衛江南。

可惜計劃不錯,具體執行的時候出了問題。

勳貴出身的多是武將,少數從文的在朝堂上,也是邊緣性崗位。

以往打壓勳貴的時候,不覺得有問題。

等到現在需要用人的時候,一下子發現了不對勁。

舞陽侯確實被閩浙總督駕了起來,可惜他的血條厚,丟幾座城池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出於長遠考慮,哪怕有能力全部解決,也要留下一些問題給皇帝看。

畢竟,舞陽侯的權勢,竄的著實有些快。

從廣西軍出來的那幫將領,不光是李牧的舊部,同樣也是舞陽侯的舊部。

站在朝堂上看,現在兩廣、閩浙、湖廣、江西,到處都是舞陽侯的小弟。

在大虞朝一眾封疆大吏中,舞陽侯絕對是權勢最重的。

隻需一聲令下,整個南中國都要抖三抖。

哪怕徐文嶽擔任五省總督時期,都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侯爺,您不是早就有了計較。

浙江局勢複雜,全麵防禦不現實,不如暫時收縮戰線。

暗示一下浙江巡撫,把各府官員軍隊集中起來,力保杭州不失即可。

想來浙江的官員,都會感激您的!”

李牧麵不改色的出了一個損招。

官員守土有責,丟城失地要掉腦袋,可是有一種情況另外。

上麵下令進行戰略收縮,他們就可以合法撤退。

隻是這麼一來,壓力就全到了上司身上。

叛軍殺了過來,利益受損的地方士紳,可不會輕易罷休。

朝廷問責下來,很有可能被問罪。

沒有舞陽侯支持,浙江巡撫絕對不敢下這種命令。

“胡鬨!”

“浙江十一府,皆是我朝不可或缺的財稅重地,豈能輕言放棄。

傳令浙江巡撫,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守住杭州府。

告訴浙江巡撫,隻要堅守一個月,本督的援軍就會抵達浙江收複失地。

在過年之前,定能收複浙江全境!”

舞陽侯大義凜然的說道。

命令他下達了,浙江巡撫能否領會他的意思,那就沒法保證了。

如果計劃順利的話,那麼一個月之後,他的援軍就會殺入浙江。

倘若浙江的官員不配合,那麼就隻能磨磨蹭蹭的行動了。

除了擔任兩廣、閩浙總督外,舞陽侯還是欽差大臣。

朝廷給予的授權是剿滅白蓮教叛軍,收複朝廷丟失的土地,並沒有範圍限製。

優先湖廣戰場,也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現在糧價高漲,朝廷需要湖廣這個糧倉。

一旦揮師湖廣,還可以得到楚黨的支持。

人性是複雜的。

理論上來說,叛軍把兩廣、湖廣的士紳們禍害了一遍,他們應該恨得咬牙切齒,不惜一切代價剿滅叛黨。

恨意確實有,但在剿滅叛軍的問題上,他們並不積極。

不患寡而患不均,現在這些地區利益受損的士紳,最希望的就是江南地區的士紳一起跟著倒黴。

包括江南地區淪陷州府的官員,現在也躺平起來,看起了熱鬨。

自家損失慘重,如果鄰居沒有損失,那麼戰後必然遭到窺視。

任何僥幸心理,都會讓家族傳承毀於一旦。

想要維係平衡,最好的選擇是大家一起倒黴。

如果自家損失小,鄰居的損失大,那就更好了。

沒準戰爭結束後,利益重新分配時,還能夠多拿一份收益。

叛軍能一路高歌猛進,一些心懷鬼胎的士紳,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想想就覺得可笑,看起來聲勢浩大的白蓮教叛亂,居然成了統治集團的大亂鬥。

“侯爺,接下來圍剿叛軍,勢必出動大量的軍隊。

全部編練募兵成本太高,充當主力即可,輔兵衛所兵也能一用。

末將決定重整衛所,恢複荒廢的編製。

廣東各衛的軍田,長期被不法之人占據。

以往朝廷多次想要清查,都敗在了阻力之下。

現在地方秩序被打亂,正是收回軍田的最佳時機。

……”

見舞陽侯心情不錯,李牧直接拋出了自己的計劃。

事實上,關於廣東衛所軍田的問題,景逸風調任之後就采取了行動。

可惜政治經驗不足,把事情交給下麵的小吏辦,被地方士紳給坑了。

本該是收回軍田,結果不小心把藩王的封地,一並圈了進去。

雖然朝廷冊封在廣東的幾位藩王,全部葬送於叛軍之手,可宗室中還有活人。

要不要從旁支中,選人繼承王位,永寧帝尚未做出決定。

這種時候,敢動藩王封地,那即是在捅馬蜂窩。

好在景家麵子夠大,事發後把捅簍子的小吏丟了出來,事情就被壓了下來。

那些在幕後下黑手的士紳,也沒有從中討到好,沒過多久就被叛軍餘孽滅了門。

朝廷震怒,責令廣東巡撫衙門嚴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受長輩意外故去的影響,在朝堂上的官員,也被迫回鄉丁憂守孝。

結果人剛出京師,就意外感染風寒暴斃,直接上演了一波族滅大戲。

兩敗俱傷的折騰一次,大家都恢複了理性。

士紳們見識到了頂層勳貴的實力,紛紛偃旗息鼓停止針對,景逸風也被折騰怕了。

清查廣東軍田之事,一下子擱置了下來。

等到李牧上任,再次把目光對準了軍田。

相比從其他地方虎口奪食,打著清查軍田的旗號,成功的概率明顯更高。

“李提督,廣東不比廣西,士紳力量要強的多。

哪怕遭到了削弱,依舊有不小的勢力。

軍田牽扯的人太多,你行事必須要慎重!”

舞陽侯委婉的提醒道。

李牧是他手下最重要的將領,絕不能在這種節骨眼上出問題。

雖然他不認為廣東士紳能搞出什麼大事,但凡事都有萬一。

尤其是涉及到利益後,更能讓人忘乎所以。

前麵被滅門的幾家倒黴蛋,就是其中的典型。

抵製朝廷收回軍田也就罷了,居然敢設置陷阱,挑起宗室和勳貴之間的衝突。

殺雞儆猴,不等於就沒有了後來者。

被利益蒙蔽雙眼的蠢貨,實在是太多了。

“侯爺放心,末將有清查軍田的經驗。

與其清查軍田,不如直接清查田地的主人。

對衛所附近的土地,進行一次大規模篩查。

如果是無主之地,那麼有很大概率,就是被人圈占的軍田。”

李牧淡定的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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