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夥子眼神閃躲,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右手還緊緊地捂在褲兜上。
王思明心中一動,緩緩走到小夥子麵前,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遞過去,“哥們,才過來的?早上咋沒看見你呀?”
小夥子愣了一下,擺擺手沒有接煙,“謝謝,病房裡不能抽煙。我剛過來一會兒,正好趕上我爸媽換了病房。”
“哦怪不得呢!”王思明朝那小夥子的褲兜看去,小夥子趕緊又把手捂在了褲兜上。
不過有剛才那擺手的工夫,王思明已經看出那褲兜揣著物件的形狀,不敢肯定一定是手表,但也有九成像了。
到底是不是,接下來還得試探一下。
王思明把那支煙彆在耳朵上,瞅了眼正伸長脖子看保衛員翻行李袋的老頭,又看向眼前的小夥子。
“哥們,你說手表這樣的大件咋還能整丟呢,你瞅你爸這急得臉都白了,可彆再暈過去啊”
小夥子猛地抬頭看他爸的臉,左手無意識地搓著衣角,呼吸重了幾分。
王思明繼續說道:“你媽剛才上我們病房去鬨了,非說表是我們偷的,還帶了保衛員來,那可真是冤死人不償命啊!
我們也說了,要麼就報給公安來查,我們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查,可不能讓你媽空口白牙汙了我們的清白!
你說是不?”
小夥子眼神閃躲了一下,低下頭。
王思明搖了搖頭,突然惡狠狠地說:“要我說,指不定那手表是讓彆人給順走了!
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
等會兒保衛員要是找不出手表來,我們就立即報公安!
咱們公安同誌英明神武,肯定能把小偷抓出來,讓他去蹲笆籬子去!”
小夥子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捂著褲兜的手下意識抓緊,一滴汗滴落到褲子上。
王思明把這一切看得真真的,嘴角微微勾起。
哼!本以為是三角眼大媽糊塗了,騎驢找驢,卻沒想到真是遭了賊,還是個家賊。
他瞥了小夥子頭頂一眼,慢悠悠地走到門口,朝思源招了招手,“思源,過來一下!”
思源本來在人群裡看保衛員翻行李,聽到王思明的呼喚,趕緊走了過來,“思明,咋了?”
王思明沒說話,隻瞅了瞅床邊的小夥子,又給思源遞了個意味不明的眼色。
思源眼睛瞬間瞪大,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小夥子,好家夥,是他想的那樣嗎?當媽的找賊找到兒子頭上了!
嗬嗬!讓她欺負娘,讓她撒潑,讓她血口噴人,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
王思明和思源兩人老神在在的站在門口,剛好把門口給堵住了。
這時,保衛員小於已經把行李袋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發現手表的蹤影。
三角眼大媽立馬尖聲叫道:“保衛員同誌,你瞧!裡裡外外都找遍了,根本就沒有吧!
我眼睛是大,但絕不可能漏神”
王思明笑嘻嘻地喊道:“哎?大媽!不是還有病床沒找呢嗎?說不定手表就在病床上呐!
咋地,大媽你是不是怕掃廁所,不敢在病床上找呀!”
三角眼大媽氣得雙手叉腰:“放屁!誰不敢找了!病床我都翻三遍了,能找出來我算你能!”
看熱鬨的眾人趕緊跟著保衛員往老頭的病床走,還七嘴八舌地提建議:
“保衛員同誌,快瞧瞧枕頭底下,我家東西就愛往枕頭底下藏”
“對對對,還有被子裡、老頭身下有沒有?”
“我去,趕緊看看老頭手腕,可彆是手表就戴在手上呢,那可就鬨大笑話了”
保衛員滿臉嚴肅地點頭,走到病床前,幫著三角眼大媽先把老頭給扶下來。
王思明眼睛卻盯著那個小夥子。
機會他可是給那個小夥子送到眼前了,聰明的就趕緊把手表給塞被子裡,不然,他可就真不客氣了。
就在保衛員和大媽扶著老頭下床時,那小夥子突然站起身,著急忙慌地說:“爸媽,我去上趟廁所!”
說著,就轉身要往外跑。
王思明看著那小夥子依然鼓囊的褲兜,眉頭一皺,跟思源一左一右,伸出手把門給擋得嚴嚴實實。
“你們乾啥?”小夥子被擋住,不高興地叫起來。
“我們乾啥,你不明白?還真是給臉不要!”思源眼神跟刀子似的射向小夥子。
小夥子心頭一驚,嚇得後退一步。
王思明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喊道:“保衛員同誌,您還是先來跟這位小夥子聊聊吧。
不是有一句話嗎,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可憐這大媽呀”
“啥?你這個小b崽子!你罵誰是賊呢!”
三角眼大媽聽到這話,氣得跳起來,全然忘記了扶著的老頭。
“啊——”老頭一個踉蹌,好懸給金雞獨立的那條腿也來一次摔地傷殘,幸好千鈞一發之際被保衛員給穩住了。
“哎喲媽呀!謀殺親夫?”跟周小福交好的大嬸喊完就捂住了嘴巴。
“噗!”不知誰先笑出聲,緊跟著眾人就哄然大笑。
王思明帶著笑音道:“哎呦喂,大媽,你說你再激動也不能把大爺給扔了呀!
至於你兒子是不是賊?自有保衛員同誌定奪嘛!”
“你!”三角眼大媽伸出爪子就想往王思明那邊衝,卻被保衛員一把拉回來,又不得不接過被推到懷裡的老頭。
“看好你的愛人!彆再受傷了!”保衛員說完便看向王思明,王思明篤定地朝他點點頭。
他立刻大步朝那小夥子走去,小夥子嚇得連連退到牆邊,“保衛員同誌,我沒有這都是他瞎說的!”
保衛員小於上下打量著小夥子,立馬就發現了異常。
他一把抓住小夥子插在褲兜的右手,用力拉出來,又迅速把手伸進那個褲兜掏出裡麵的東西舉起。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眾人看清保衛員手裡舉著的東西就是一愣,那嶄新明亮的,不是手表又是啥?!
王思明看著三角眼大媽,驚呼了一聲:“大媽!原來小偷竟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