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分鐘前,周大嬸和王思明同時睜開眼睛,隨即便聽到病房外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警惕。
周大嬸急忙把手裡的虎毛遞給王思明,壓低聲音說道:“小明,快藏好!虎大仙的毛發可不能讓人發現!”
王思明點頭,接過虎毛揣進褲兜,然後又趕緊摘下周大嬸額頭上那張“符咒”收進挎包,隨著意念一動,這兩樣“罪證”便瞬間轉移到空間。
這才快步走到門前。
隨著“吱呀”一聲響,病房門緩緩打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王思明故作驚訝地眨了眨眼,目光掃過門口的幾人,“這是咋了?”
思源和周小福猛地回過神,緊張又期待地看向王思明,聲音有些發顫:
“思明,你出來了”
“小明,你總算出來了,我媽她”
王思明看著兩人,用力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思源和周小福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仿佛陰霾的天空突然破開一道光。
兩人再也顧不上其他,直接從王思明身邊衝進了病房。
周大嬸正靠坐在病床上,曾經總是充滿迷茫、麻木、恐懼、絕望的雙眼,此刻變得清澈明亮,就像一汪清泉。
思源怔怔地看著,娘在短暫清醒時,也不曾有過這樣清亮的眼神,娘這是真的好了吧?
周大嬸看著一雙兒女,嘴角綻開了一抹最溫柔的笑意,她先是朝周小福說道:“我的小福啊,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周小福瞬間愣住了,當時弟弟走丟時,她也才五歲,從那時候起,她就再也沒見過母親的笑容。
而不久之後,母親因為受不了打擊,成了精神病,小小的她,就開始學著照顧母親。
其實從那一刻起,她也算失去了母親吧。
她癡癡地望著母親此刻的笑容,滿滿都是慈愛與溫暖,跟她十幾年前記憶中一模一樣,仿佛可以撫平她所有的煩惱與傷痛。
她的母親回來了!
周小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猛地撲進了周大嬸的懷抱,“媽!”
周大嬸強忍著淚水,輕輕拍撫著女兒的後背,又抬眼看向思源,“小原——”
思源喉結上下滾動,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快步走到周大嬸另一邊,母子三人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而病房外,王思明早在思源和周小福衝進病房後,便順手關上了門,跟麵前的保衛員和三角眼大媽麵麵相覷。
“那啥,保衛員同誌,你看他們都進屋了,我是不是也可以進去找手表了?”三角眼大媽率先開了口。
保衛員小於臉色發黑,沒有吭聲。
他可沒那麼健忘,剛才可是這個三角眼女同誌在關鍵時刻把他推出去當了擋箭牌,才害得他被撓了!
結果這女同誌不說道歉、不說關心一下,還跟忘了這碼事兒似的,可真不是個東西!
虧他信了她的話!
王思明瞥了一眼保衛員脖子上的抓痕,腦海中瞬間回想起剛才在病房聽到的周小福的喊聲,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不用問了,這指定是他大嫂周小福撓的!
他立馬尷尬又不失禮貌地朝保衛員笑了一下,“保衛員同誌,您這傷實在是對不住啊,我大嫂平常不這樣的,她肯定不是故意針對您
走,我先帶您去處理傷口,其他的事兒,咱們等會兒再說!”
說著,他便輕輕拽住了保衛員小於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三角眼大媽卻急了:“不行!保衛員同誌還得跟我去病房找手表呢!”
王思明一愣:“什麼手表?”
杵在病房門口看熱鬨的家屬立刻給他解惑:“這女的說把手表忘在了你們病房。”
哦!原來是這個三角眼大媽在搞事兒啊!
王思明扭頭看了一眼保衛員,見保衛員拉著臉沒說話,便立刻指了指周大嬸的病房門。
“這位大媽,要找手表,您請自便。我先帶保衛員去處理下傷口。”
三角眼大媽立刻跳到兩人前麵,哭唧唧道:“不行啊,保衛員同誌,你要是不在,我怕他們欺負我呀!
你瞧,剛才那個丫崽子,連你都敢撓,指不定我一進病房她就得抽我!
再說了,你這也不算啥傷呀,也不用非得去處理吧”
保衛員小於:“”敢情撓的不是你!
他這要是不去處理,給大家過過明目,搞不好晚上回家就要被媳婦誤會,罰跪搓衣板!
三角眼大媽越說聲音越大:“保衛員同誌,現在隻差臨門一腳了,你可真不能走,不然我可咋辦呀你可不能不負責啊”
說著,她還期期艾艾地用袖口擦起了眼淚。
啥玩意兒?臨門一腳?負責?
王思明差點噴出一口口水,要不是他知道真實情況,還以為這大媽跟保衛員有點啥呢。
沒看走廊裡經過的人都偷偷朝這邊看嘛,有兩個大媽那眼睛都瞪成銅鈴了,震驚地看向保衛員。
“走吧!”保衛員臉黑得跟鍋底似的,轉身就朝周大嬸的病房走。
三角眼大媽立刻跟了上去,王思明聳聳肩,跟在兩人身後。
保衛員先敲了敲門,然後才推門進去。
這會兒,周大嬸母子三人剛擦了眼淚,眼睛紅彤彤的。
保衛員進去先禮貌說明了一下情況,就讓三角眼大媽趕緊去找手表。他則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這間病房,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也是,人家要做壞事選哪不好,非選醫院?他剛才真是被那三角眼給帶歪了!
王思明給周小福使了個眼色,周小福趕緊過來鞠躬道歉:“對不起保衛員同誌,我剛才真沒想撓您,真的對不起”
保衛員臉色好了一些,擺擺手:“我知道,這不怪你!”都怪那三角眼嘴欠!
他正腹誹著,就聽那三角眼大媽尖叫了一聲:“保衛員同誌,你快來,手表沒找著!肯定是剛才讓他們給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