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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啥？‘賊’出現了？”
王思明本來還睡眼惺忪地坐在炕上，聞言渾身一個激靈，目光灼灼地看向思源。
思源就覺得王思明仿佛是一柄突然出鞘的利劍，令人不敢直視。
他緩了一下，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表遞給王思明，一邊答道：“對！就在你這趟街的一個院子裡！”
王思明接過來，仔細辨認，見確實是鄺師傅丟的手表，直接塞進了挎包。
接著又從裡麵掏出一百塊錢遞給思源，“這錢是你墊付的吧，拿著！”
思源知道王思明的脾氣，也沒推拒，直接收好放進褲兜裡。
“思明，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有用得著兄弟們的地方就直說。”
“走！我先去瞧瞧那人是誰再說！”
王思明三兩下套上衣服，跟著思源來到小釘子做好記號的院門外。
“嗬！小釘子說那人滿手老繭，年紀五十往上？”
思源盯著那院門點點頭，“是”。
王思明挑挑眉，還真是沒想到啊，這賊竟然真的是老韓大爺。
“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今兒個我先去見見這賊，後麵要是需要幫忙，我再找你。”
王思明說著便拍了拍思源的肩膀，兩人不緊不慢地回了院子。
思源又在王思明這拿了5個收音機，3塊手表，才騎著車子離開了。
知道是誰了，王思明也不急了。
他先洗漱好，吃了早飯，然後就慢悠悠地走到老韓家院外，喊了一嗓子，直接進了門。
這時候也才早上6點半，老韓家正圍著炕桌吃早飯。
老韓還難得的從兜裡掏吧出十塊錢丟給韓大娘，“呐，你也彆說你侄兒辦喜事我沒出力。
這可是十塊錢，夠買兩個鐵皮暖壺了。”
韓大娘接過錢，腦子裡立馬觸發了催眠機製。
之前她為了娘家侄兒管老韓要錢，老韓是死活也不掏，這會兒竟然主動掏了十塊錢？
今兒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有異常！
她撂下筷子，剛想起身出去找王思明彙報，就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韓大爺，在家嗎？”
王思明邊喊邊晃晃悠悠地進了院，推開了屋門。
韓大爺一看到王思明，目光閃躲了一下，才客氣道：“小王，快坐！你這是有事兒？”
王思明掃了一眼圍在炕桌邊的幾人，見韓大娘神色焦急地看過來，連忙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然後就看向韓大爺：“是有事！我師父的事......韓大爺方便出來說話嗎？”
韓大爺一聽鄺師傅，心裡不由得就虛了一下。
但要是不出去的話，恐怕會顯得更心虛，隻好點點頭。
韓家老二韓強卻不樂意了，“小王，你還沒吃飯吧？
不然坐下一塊吃點兒？吃完再跟我爹聊？”
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王思明不懂事，趕著飯點上門，不讓人好好吃飯！
“韓強同誌，那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王思明看了眼桌上的大餅子，燉茄子，一副心動的樣子，可把韓家老三嚇了一跳！
“不行！這兒還不夠我吃的呢！老二，就你假惺惺！”
韓家老三一把護住那盆餅子，狠狠瞪了一眼韓強，緊接著又看向韓大爺吼道：“爹你還不快出去？”
嗬！還挺護食！
王思明朝黑著一張臉的韓強聳了聳肩，隨後目光直直盯著韓大爺。
韓大爺趕忙下了炕，“鄺師傅的事要緊，你們給我留點飯，回來再吃。”
然後就跟著王思明走出院子，來到遠處一棵大柳樹下。
剛剛站定，王思明眼神便如鷹隼般看向韓大爺，“韓大爺，說吧，為啥去偷我師父宿舍？
你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到底有什麼目的？”
韓大爺頓時瞪大了眼睛，手哆嗦了一下，“小王，你在胡說些什麼！”
剛反駁了一句，他就覺得自己的腦袋突然間迷糊起來，眼神逐漸呆滯。
“趕緊說，好好交代！”他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自己腦海裡命令道。
“我......我說”韓大爺頓了頓，語氣緩慢地講述著。
王思明聽著，時而驚訝時而皺眉，沉吟了片刻後說道：
“韓大爺，知道你偷了我師父宿舍，那人這兩天肯定會聯係你，到時候你收到指令，務必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等韓大爺點了頭，王思明才揮揮手，讓他離開。
韓大爺眼神逐漸恢複清明，隻是剛剛的經曆卻已經不記得了。
王思明則皺著眉頭，一步一步踱回了自家院子。
自從聽師父說畫的一些圖紙丟了，他就知道這事兒肯定不簡單。
果然，韓大爺背後確實有人指使，可惜，這個人韓大爺壓根就沒見過。
那人很謹慎，兩人每次都是單線聯係。
在家屬院通往機械廠的路上，會被那人隨機做上標記。
韓大爺經過，看到記號，就會從那裡翻找出一張小紙條。
然後，就按照上麵的指令做事。
至於其他，韓大爺是一問三不知。
王思明覺得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韓大爺隻是那人拿來湊合用的一隻小蝦米。
把這個背後之人給抓住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那人為啥動用韓大爺這麼一個“笨賊”？
哼，那誰知道呢？搞不好那人其他的手下都已經被抓，無人可用了吧。
事實還真被王思明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幾年，尤其是這兩個月，不少特務紛紛落網，那人沒了人手，隻好激活那資料裡沒動用過的備選。
而這沒有過經驗的人，哪有那麼好用呢。
現在，王思明就打算守株待兔了，而老韓大爺就是那個株！
韓大爺回到家，在進屋時“哎喲”一聲被門檻絆得摔倒在地。
韓家幾人聽到喊聲立刻衝到外屋地，就見老韓正慢慢從地上爬起，“呸”地一聲吐了兩顆牙出來！
“爹，你張嘴，我看看你的牙！”韓強瞪大眼睛，隨後就“嘶”了一聲。
韓家老大看著缺了兩顆門牙的爹，嘴角抽了抽，趕緊把他扶起來。
韓家老三愣了一下，隨即吼道：“不是吧！爹！你又不是小孩子，咋還能被門檻絆倒？
還掉了牙？讓彆人知道，我還有什麼臉麵呀？”
王思明鎖好門去上班，經過老韓家院子，聽到裡麵的吵嚷聲，勾唇一笑。
韓大爺打了師父和娘還想好過？
摔倒什麼的，隻是先收的一點利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