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村後山腳下,王老實家。
張翠花好不容易把情緒壓下去一點,可納著鞋底的時候,心臟突然猛地一抽,那針一下子就紮到了手指上。
“哎喲!”血珠瞬間冒了出來。
她顧不得瞧手上的傷口,趕緊抬手捂住胸口,隻覺得心痛的喘不過氣來,眼裡不自覺地流下一滴淚。
她放下針線,“哧溜”一下下了炕,雙腿不由自主地走出院外,走著走著,不知怎麼就跑了起來,朝著後山奔去!
後山,某個無名的角落,野豬得意洋洋地把鋒利的獠牙猛地刺進林野那柔軟的肚子!
“嗤!”的一聲響,一束鮮血噴了出來!
林野隻覺得肚子一痛,知道自己蜷縮著也沒用,虛弱地笑了一下,腦海裡浮現出張翠花的身影,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而野豬看到那紅的似火的血,更加興奮了,拔出獠牙,再次向林野刺去!
“砰!”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劃破天際,打破了山林的寂靜。
“孽畜!給我住手!”大隊長滿臉猙獰,毫不猶豫地朝野豬開了一槍!
這一槍直直地射在野豬的眼睛上,野豬猛地一聲慘叫,顧不得地上躺著的林野,轉過身朝向大隊長的方向!
此時大隊長並不是一個人,他周圍都是高家村的男人,他們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棍棒,有的拿著斧頭和砍刀,還有幾個人手裡緊緊握著槍,神色緊張而堅定。
野豬被疼痛刺-激地發狂,猛地朝大隊長這群人衝了過去!
“砰砰砰!”槍聲不斷響起!
有的子彈落空了,但還是有幾顆子彈鑽進了野豬的身體裡,野豬痛得嗷嗷直叫。
野豬雖然受傷,但野性大發,它瘋狂地朝人群衝撞而去。
眾人連忙躲避,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位有經驗的村民大喊道:“攻擊他的腿,讓它不能動彈!”
大家紛紛響應,朝著野豬的腿部攻擊。
鋤頭、棍棒和砍刀紛紛落下,野豬的腿部漸漸受傷,行動也變得遲緩起來。
這時候,持槍的村民們趁機再次瞄準,隻聽“砰砰砰砰”幾聲,子彈紛紛朝野豬射去。
野豬身上又中幾彈,已經想要逃跑了!
馬大宇端著槍認真瞄準,聽到彆人的槍聲也不慌不忙,待看準時機,便迅速朝野豬的頭部射去!
隻聽“砰砰砰!”三聲槍響,野豬的頭部連續被射中了三顆子彈。
野豬掙紮了幾下,終於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大隊長朝馬大宇看了一眼,讚賞地點點頭。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王二民立馬扔下手裡的棍棒,迅速朝林野奔了過去,其他人也趕緊跟上。
隻見林野正蜷縮著倒在地上,緊緊閉著雙眼。
他那打著補丁的衣服已經被血浸濕了,肚子上還在往外滲著血,王二民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小野,小野,你沒事兒吧?”
他顫抖著手伸到林野的鼻翼下,然後稍微鬆了一口氣,“還好,還有氣!可現在該怎麼辦啊?”
王二民忍不住大吼了一聲,回頭看向眾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七嘴八舌地說著:
“趕緊把人背回村!去找高老蔫!”
“不行,得先止血!”
“對,按住他的傷口!”
“啊!你們說的到底靠不靠譜啊?!”王二民哇哇大叫,眼淚直流。
馬大宇走到野豬跟前,又在它腦袋上補了一槍,這才趕緊走過來,沉穩地說道:“大家彆慌!
趕緊找乾淨的布或者能用來包紮的東西,把傷口緊緊壓住,阻止血流。
誰身上有乾淨點的布,快拿出來!”
王二民一聽,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絹,這手絹還是他昨天新買的,打算送給蘭姑娘的。
雪白底的手絹上麵印著紅色的花朵,被他毫不猶豫地壓在林野的傷口上。
馬大宇繼續指揮,“小心地把林野放平,千萬彆讓他亂動。
再來兩個人把他的頭稍微墊高一些,保證呼吸順暢。還有,找些衣服給他蓋上,彆讓他休克了!”
眾人轉頭看向大隊長,大隊長高建設立刻一聲大吼:“都按馬知青說的做!
咋地,沒有獵戶跟來,你們就啥也不是了?”
有幾個人立馬上去墊高林野的頭,馬大宇則一把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林野的身上!
他嘴裡還在急速說道:“誰會編簡易擔架,快去!衣服不夠,誰還能脫!”
他話音未落,立刻有幾個人“嗖”地脫下上衣,遞了過來。
另外還有幾個人趕緊跑去撿周圍一些較粗的樹枝,用藤條快速地將樹枝捆綁在一起,做成一個簡易的擔架。
大隊長高建設這時候喊道:“趕緊的,誰先下山去找赤腳醫生高老蔫,讓他帶著藥趕緊去......去王老實家!”
高建設看著朝他示意的王二民,趕緊把地址定在王老實家,王老實家也確實離後山最近!
“好嘞!我跑得快,我去!”立馬有個村民自告奮勇,抬起腳一溜煙朝山下衝了下去。
人多力量大,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簡易擔架就已經做好了。
大家趕緊小心翼翼地把林野放到擔架上,抬著就往山下走。
王二民跟在擔架旁邊,右手一直小心地按壓著林野的傷口,避免顛簸再次出血。
還有幾人被大隊長分派去抬野豬,這可是三百多斤的大野豬啊,可這時誰臉上都沒有笑意。
除了抬野豬的人,其他人都憂心忡忡地跟在擔架旁邊,隨時準備替換抬擔架的人手。
這邊,張翠花剛跑到後山腳下,就遇到了一身狼狽的王老實。
她趕緊朝王老實身後瞅,“孩他爹,小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