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頂寨後山,兩尊墳墓旁。
“兒子不孝,沒能將金家的家業發揚光大”
錦織般的桃花鋪滿了周圍的泥土地,夕陽的柔光灑在石碑上,為靜謐之地增添了幾分溫暖與哀思。
望著石碑上父母的黑白照片,金歌摟著弟弟金頌跪在地上,語氣中滿是自責。
每年冬至或清明,無論再忙再累,金家幾兄弟都會抽出時間回一趟遲瀾寨,與父母訴一訴這幾個月的酸甜苦辣。
但今年的冬至,恐怕連僅剩的三兄弟都湊不齊了。
“法院那邊我已經儘量去打點,老三和老四過完年應該就能出來了。”
和過去的無數次那樣,金歌與父母訴說著兄弟幾人的近況。
“本來我還想著,等明年他倆回來,我們兄弟五人就能齊聚一堂。”
“但前段時間金昌突然一聲不響跑去了非洲,剛開始還每天和我報個平安,雖然問什麼他也不說,但至少我知道他還活著。”
金歌歎了口氣:“可從這幾天開始,老二連最基本的音訊都沒了。”
說完這些,他從衣服內袋掏出一支香煙,放在父親的墓碑前。
“還望您二位在天有靈,能夠保佑老二健康平安。”
看著身旁年輕的金頌,金歌眼裡泛起一絲苦澀,思緒突然拉回了當年。
那時候這小子還沒出生,金家除了一間破茅草房,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找不到。
兄弟四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領著姑娘回了家,但人一看這家徒四壁的景象,連句場麵話都不說就溜之大吉。
沒辦法,那會兒是真窮的不像樣。
最後父親聽了二叔的建議,琢磨出一個可以逆天改命的主意。
也正是那一次的破釜沉舟,才有了如今的金家。
當時二叔是這樣說的:“你現在除了四個兒子外,手上什麼也沒有。但這四個兒子恰恰就是你最大財富。如果你能狠下心,不如犧牲兩個兒子,去乾筆‘大買賣’。有了第一筆啟動資金,就有了發家的基礎。”
二叔口中大買賣,指得自然不是正經行當。
父親深思了一晚上,覺得這辦法可行,第二天和四個兒子認真談論起這事。
最後四人用抓鬮的方式,選出兩個犧牲品。
身為老大的金歌運氣好,成了負責起家的兩個人之一。
最後的結果似乎也證明,幸運之神的眷顧是對的。
拿著三弟四弟留下的第一桶金,他真就把生意做了起來,讓金家在巫青市有了立足的空間。
“呼~”
從思緒中回過神,金歌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對弟弟金頌說道:“和爸媽說兩句話,咱們走吧。”
旁邊的金頌點了點頭,學著大哥的樣子,給父親散了根煙。
幾分鐘後,倆人並肩朝著彆墅的方向邁步。
這次在懷東遭遇滑鐵盧,金歌的內心是不甘的。
雖說當地警方已經把他的老底挖了個乾淨,但實際上自己的布局並沒有被完全拆散。
或許假以時日,他仍然能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回到那個寸土寸金的地方。
“阿頌,你先”
看著漸晚的天色,金歌剛想說讓自己一個人走走,卻看見前方有個陌生的身影拖著兩樣東西走了過來。
他定睛一看,頓時瞪大了瞳孔。
那個帶著麵具的奇怪家夥,手裡拖著的,分明兩具無頭屍體!
“你是什麼人?”金歌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楊覃把兩具屍體重重扔在地上,從背後被抽出光劍,看著眼前的金氏兄弟:
“一個被你殃及池魚的普通人。”
金歌大腦飛速轉動,想要理清眼前發生一切,但看著金鐵文和李九的屍身,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三個問題。”
楊覃直視對方眼睛,冷聲道:“第一,有一個和你一樣罪惡滔天的家夥,你們曾經做著相同的惡事,但後來你和他分道揚鑣了,那個人是誰?”
金歌沉默了片刻,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他搖頭道:“既然你能闖到這裡,就說明我的人已經被你們殺光了。”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我回答了你,你也會殺了我們。”
“所以,不用浪費時間了,要動手就快一些,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
看著對方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楊覃摁亮光劍,狠狠戳在身旁兩具屍體上。
隨著一陣煙霧升空,金鐵文和李九徹底化為了灰燼。
恰在這一刻,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濃烈的危機感,憑借敏銳的感知,楊覃意識到了到這種感覺的來源。
前方,那個名叫金頌的年輕男人從衣服內袋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楊覃扣動了扳機。
“嘭!”
伴隨一聲巨響,楊覃看著右臂鐵骨上的子彈,臉上浮出一抹冷色。
這枚子彈造成的威力,已經足夠觸發蘊時臂甲的時停效果。
下一秒,視野中的所有圖像都仿佛凍結了一般。
他舉起手中的光劍,向前揮動。
“biu!”
在光衝環的作用下,翠綠的刀光朝著金頌持槍的那隻手飛去。
“啊~”
時停結束,一聲慘叫傳來,金頌的手掌與槍支瞬間化為烏有。
他呲著牙倒在地上,神色異常痛苦。
匪夷所思的畫麵讓金歌陷入了極度的驚恐當中。
身為縱橫懷東、巫青兩市的小半個梟雄,他這輩子見過大場麵並不少。
當年跟在道上大佬後邊做事時,他看慣了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世麵。
這其中甚至包括一些軍隊交戰的場景。
但那些畫麵無論再震撼,終究也沒有脫離現實的桎梏。
但眼前這個神秘人使出的手段,卻是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看著對方呆滯的神情,楊覃將光劍指向哀嚎中的金頌:“我不會殺你,我會把你綁起來,讓你親眼看著這家夥變成一具殘缺的屍體。”
“當然,還有你那個遠在非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