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忘了晚上的飯局,如果我沒到的話,你們先在小區廣場等我,八點之前我肯定能趕過來。”
早上七點二十三分,楊覃留下這句囑咐後,穿著便裝出了保安亭。
他並沒有離開小區,而是回到昨天測試力量的健身設施旁。
簡單做了幾個熱身動作,他將手放在單杠上,再次嘗試拉動。
這一次,楊覃的鼻梁越過了單杠本身,距離標準的引體向上已經沒有太大差距。
連續嘗試了三四次,確定這已經是自己的極限後,他才拍著手作罷。
十二小時左右的時間,從勉強拽住身體到接近標準線,這樣的進步速度是尤為恐怖的。
這讓楊覃不敢想象,百年以後,那個身處空間站軍營的自己正在經曆什麼樣的魔鬼訓練。
“力量增進是一件極為緩慢的事情,這種速度顯然不符合現代科學常識...或許,百年後的我受到了某種科技的影響,這種影響又通過係統波及到了現在的我。”
心裡胡思亂想著,楊覃默默走出了小區。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推開家裡的大門。
雖說今天是周六,但父親所在的物流公司仍然安排了加班,楊覃剛想上個廁所,卻看到父親站在衛生間的玻璃鏡前,用剃須刀不緊不慢地刮著胡子。
“早。”
“早。”
打過招呼後,父親讓出衛生間,並幫他帶上了門。
等楊覃出來時,家裡已經徹底變得安靜。
用鑰匙打開自己臥室的門,身下傳來“啪嗒”一聲,是塑料瓶與地麵碰撞的聲音。
環視一眼四周,楊覃將房間內一些細節與昨天的記憶做對比。
關上門,反鎖,來到床前,俯下身察看自己寶貝疙瘩,確定一切照舊,這才鬆了一口氣。
倚靠在枕頭上,他再次回憶起昨天軍刀亮起時發生的駭人變化。
那絕對是超越現實常理的動靜。
楊覃可以肯定的一個事實是,按照目前自己身體機能增進的速度,或許永遠也無法駕馭光束軍刀。
換句話說,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長期抗住那股力量的威壓。
對於他而言,想要破解這個局麵,似乎也隻有儘快推進主線任務了。
“第三節隻差最後一天就完成了,真想聽聽那該死的秘密是什麼。”
......
......
傍晚六點五十,楊覃在幫父母燜好米,又炒了兩個小菜後,匆匆出了家門。
來到博行小區時,幾位大爺已經換好便裝,在廣場附近徘徊。
一見到他,隊長李明山立刻走上前,舉起手裡的布袋子晃了晃:“白的,能整吧?”
楊覃伸頭看了一眼,袋子裡豎放著兩瓶豐穀酒。
他搖搖頭:“老實說,能整,但整不了多少。”
“沒事,酒量這種東西都是慢慢培養的。”
一旁的老趙頭聽到李明山語氣充滿引誘意味,提醒道:“老李,你這可不得行,咱老哥幾個倒無所謂,但你彆把那套用在年輕人身上。”
“知道知道,我也沒說啥,都自己人。”
李明山樂嗬嗬的,他這人雖然愛鑽牛角尖,倒也沒有太重的爹味。
彆人若是不樂意,他就不會強求。
楊覃也換上了笑臉:“沒事趙叔,出來吃飯哪有不喝酒的,待會大家可得喝個儘興。”
沒人注意到,在說這句話時,他的笑容其實充滿了狡黠。
幾人一邊閒扯,一邊來到事先約定好的目的地——兩公裡外的一家燒烤店。
這是楊覃在騰訊地圖上搜到的小店,名字普遍卻很有梗——老兵燒烤。
這與他的計劃倒沒有任何直接關係,單純覺得有意思,就想來嘗個鮮。
店鋪的生意比楊覃預期中還要好很多,附近十多個遮陽傘下的餐桌,完全沒有任何空位。
見他們走過來,門口幾位打雜的小工立刻跑進店內,不一會兒又搬了張桌子和幾個塑料凳出來。
落座,點菜。
上來招呼的是一位係著圍裙,身材豐腴的中年婦女,大概是老板的親屬。
“大姐,咱老板真是老兵嗎?”
幾位大爺研究菜單的功夫,楊覃隨口問了一句。
“那當然,我男人在部隊裡還拿過三等功哩,當年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隻可惜...”
“怎麼了?”
“在一次實彈訓練時,他為了保護隊友,被炸斷一條腿。”
老板娘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還算平淡,但她的眼神明顯透露出幾分不甘。
“如果沒有這次意外,以我男人的文化水平和單兵能力,絕不可能這麼早就退役。”
“是啊,部隊最需要的就是文體兩開花的人才。”楊覃也順口感歎道。
現在他終於明白,這家店鋪為什麼生意火爆了,拋開廚藝不談,單是店名和背後的故事,就足矣培養出一批忠實顧客。
畢竟退伍老兵並不是什麼稀有群體,在這座城市的角落裡,總能找到一些和老板感同身受的人。
等老板娘拿走菜單後,一群人順著部隊的話題,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其實除了老趙頭、李隊長、孫師傅以外,楊覃和另外三人還算不上認識。
唯一的接觸就是入職那天打了個照麵。
所以,這頓飯除了任務促使外,楊覃也確實有和幾位陌生大爺結個緣的想法,這有利於維持未來幾個月的工作氛圍。
很快,各種肉串韭菜羊腰子都上齊,六個老登和一個小登立刻動起了嘴和手。
等吃了個三分飽後,李明山將放在腳邊的豐穀酒提上來。
幾位老家夥立刻眼泛精光。
楊覃知道,正戲開始了。
“滿上滿上。”
“都喝酒,彆光吃菜嗷。”
“我提一杯。”
屬於酒精的盛宴開始了,雖說在場的幾人都還算健談,但這會兒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吃喝上,氛圍遠沒有周圍幾桌那麼熱烈。
直到每個人都有了絲絲醉意後,談論聲才逐漸壓住旁邊的其餘顧客。
“告訴你們,當年我也是差點混上三等功的人,有次外出做任務......”
隊長李明山顯然記著老板娘點菜時說的話,扣出“三等功”這個字眼開始借題發揮。
同樣小酌了幾口白酒的楊覃認真聽著,不時捧吹兩句。
“可惜呐,要不是那時候心氣太高,我現在肯定不會混成這副模樣...”
李明山唱起了獨角戲,旁邊的幾位大爺倒也不落他麵子,又是安慰又是誇讚。
“你一個保安隊長還算差,那我們這些無名小卒上哪說理去。”
“對,要我說,這年頭能有分安生的工作,已經超過太多人了。”
“......”
這時候,對角的孫師傅也來了興致,開始給自己搭台。
“唉,說起來啊,我當年的部隊生涯才是最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