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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有腳步聲傳來,他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忙迎了上去。
來人裹著一件黑袍,巨大額帽簷遮住了她的臉,但看著身材應該是個女人。
“您交代的事都辦好了,”男人笑了笑,說著抬起兩根手指撚了撚,“那當初說好的…”
來人也不廢話,直接將一袋錢遞給了他。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了看,白花花的銀圓滿滿一袋。
可是看著,他眼中劃過一抹精光,咧嘴露出幾顆黃牙笑了,“為了您吩咐的事,我幾個兄弟都死海裡了,這價錢自然就不能按當初的來了,我還得給兄弟的家人一個交代呢。”
誰知他話音一落,巷口立刻走出幾個人影,男人一看戒備地往後退了幾步,不過男人卻隻是將另一包錢扔在他麵前,“滾!”
他心中大喜,撿起錢就跑。
黑袍人女人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冷冷地吩咐身後幾人,“做得乾淨點。”
幾人點頭,從懷中掏出刀疾步追了上去。
……………
兩天後,沈仲天竟讓劉掌櫃將錢結清把貨拿走了。
這倒是有些出乎了沈南枝的意料,她本來以為還要費些周折的,沒想到沈仲天這次倒是爽快,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她嚇破了膽,這兩天倒是出奇的安靜。
隻是她想著用這招逼沈仲天讓胡天秀離開的方法終究是落了空,不由得埋怨自己太急切了,如今沈仲天知道了她的想法,隻怕更不會輕易讓胡天秀離開。
不過也沒太多的時間給她思考了,轉眼便是婚期。
公曆1920年,農曆辛亥年十月二十七。
北城接著下了兩天的雨,今天倒是放晴了。
南寧路長街都掛起了大紅燈籠,一派喜慶,今天是霍家去沈家迎親的日子,霍大帥坐鎮北六省,那可是整個北六省都遠近聞名的存在,雖然沈家這兩年落寞了,但人家家底兒畢竟放在那,照樣不可小覷。
“你說這沈大小姐在外做生意,成日裡拋頭露麵,就不怕霍家介意?”
街邊的茶棚裡,此時擠滿了來看熱鬨的人,一個胖男人嘖了一聲“你懂個屁,你以為霍大帥為什麼看中沈家,僅僅是因為算命的一句批語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男人輕笑一聲,頗有種什麼都瞞不過他的優越感“這自古亂世打仗的哪有不燒錢的,人家這一開始看中的可就是人家豪商會賺錢這一點,這其中的道道,還不明白?”
“你是說?”
“一個字,錢!”男人吐掉嘴裡的瓜子皮,得意地點了點桌子,“前些日子人沈大小姐跟洋人合作的事都聽說了吧?”
圍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人連忙點頭。
“就單單這一件事就讓沈大小姐風光無限,就憑她能跟洋人合作這一點,霍家彆說嫌棄,隻怕會當祖宗一樣供著!”
“那這次沈家可真是壓對寶了不是!說不定他們還真能東山再起!”
“這可不一定,”男人冷哼了一聲,“彆忘了這大小姐可是被沈老爺強行定親給霍家的,就這克妻這一點就足夠沈大小姐記恨上了,你覺得等她翅膀硬了以後,還會將沈家放在眼裡嗎?不報複就是好的了。”
“這倒也是……”
周圍人紛紛點頭,這最近沈霍兩家的瓜多到吃不過來,幾人一邊看著沈家大門張燈結彩好不熱鬨,一邊各種吃瓜。
霍家迎親隊一路穿過南寧街,按照當地的習俗,迎親要繞過大半個北城,一路上都熱鬨得很,也有不少湊熱鬨的女子,見到霍逍紛紛都羞紅了臉。
“那個就是霍少帥,這麼一瞧,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凶神惡煞嘛!”
“怎麼,動心了?那可沒機會了,人家今日就要成親了。”
“哼,結婚怎麼了?男人三妻四妾可是正常得很,尤其是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隻娶一個老婆。”
幾個小姑娘不知道害臊,你一言我一語自顧自地說著,沒想到日後竟一語成讖。
沈府從昨天就開始忙碌,今天沈府兩個女兒一同出嫁,沒想到討論最多的隻有霍家和沈南枝,周府更是一早就打聽好了,有人提前知會,所有迎親的路程都儘量不碰霍家。
沈南枝這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兩位小姐一同出嫁,沈家的下人們就不夠用了,恨不得一個變作兩個用。
“這個不行,這太紅了,快把另一個胭脂拿過來!”春桃可謂是沈南枝的出嫁審核員。但凡有半分瑕疵都過不了她的眼。
必須讓少帥在掀蓋頭的一瞬間就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對於這個想法,沈南枝持保留態度,就少帥那個冰山麵癱?這輩子怕是不太能在他臉上看到這個表情。
她一大早就被秋菊叫起來,此時坐在鏡子前被她們折騰得都快睡著了。
“給我打起精神來,新娘子哪有你這樣的。”胡天秀戳了戳她的額頭。
沈南枝眼睛困得都睜不開,聞言拉著胡天秀的手撒嬌:“娘,嫁人真的好累啊。”
此時的她一身嫁衣如火,襯得皮膚本就白皙的她更加嬌豔,黛眉朱唇,胭脂輕染,令她一顰一笑間更加嫵媚動人,因為沒睡醒眼底濕漉漉的,看著不禁令人心神一蕩。
秋菊在一旁看著都忍不住紅了臉,這樣的小姐真的太誘人了。
胡天秀看著女兒撒嬌,便搖頭寵溺地笑了。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沈南枝一看頓時慌了,瞌睡也醒了大半。
“娘,你可彆哭!你哭我也要哭了!”
她可憐兮兮地皺著眉頭,模樣可愛得緊,胡天秀看著忍不住又笑了:“你可不準哭,為了你這臉可忙活了大半天,你一哭全毀了。”
“那娘可彆惹我哭。”沈南枝抬手替胡天秀擦了擦眼角。
“娘是高興,”胡天秀很是欣慰:“替你開心。”
雖然她僅僅見過霍少帥兩次,但是也能感覺到那是個好人,女兒嫁給她再怎麼樣肯定比在沈家好,至少日後她有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
她隻要女兒過得好就夠了。
她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沈南枝已經從她的眼底看出來了,她笑笑捏了捏胡天秀的手,心中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一定會讓她從這裡解脫出去。
母女倆還想再說會兒話,門外邊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應當是迎親的隊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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