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熙猛的睜開眼睛,他伸手拿起旁邊已經充滿電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七月二十九日,星期一,早上六點零九分。
第三次禁錮之日的循環。
開始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
羅熙下地,去隔壁老媽的房間看了看。
屋子裡空無一人。
顯然,徐琳走了,開始執行他或者曾經的他所布置下的另外一項任務。
“我自己,為什麼要安排一個暗子,來監視我自己?”
在擺脫了清潔工那種瘋狂和混亂的狀態後,羅熙終於開始真正的思考問題,很明顯,需要探查和解決的問題變多了。
“也可能是為了引出‘永恒會’的人,如果按照這個來看,永恒會的人實際上早就盯上我了......或許不光是在這裡,在公司那邊,也有人在盯著我,當然,可能並不是場景內一直存在的拾憶人,也可能是外來者......”
羅熙立刻定位了幾個人。
給自己送藥的外賣小哥,還有,調查死亡事件的‘宋警官’等人。
這些都是外來者。
不過現在也沒有必要沿著這條線去探查,羅熙已經從初始關卡場景裡通關了,那麼,如果真的有人在監視自己,早就已經知道自己成為拾憶人這個事實。
至於他們為什麼要‘監視’自己,羅熙現在不知道。
但他十分確定的是,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搞清楚這件事。
嗡,嗡~
電話震動了起來,有來電。
羅熙拿起看了看。
接通。
“羅熙,我來找你。”
是吳蕊。
“你先去豚豚小學,去接汪淑婷......呃,如果時間太早,那就不要去學校,去他家裡,那個小區的8號樓,就是燒毀的那棟,你這個時間去,那個場景應該還沒有開啟,所以不會有危險,你接上汪淑婷,不要遲疑,立刻送到茂哥家裡。”羅熙吩咐了一句。
“好的。”吳蕊沒有多問。
剛掛了電話。
郭澤寧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羅熙接通後就聽到了對方焦急的聲音。
“羅熙,羅熙,我想去找你,但我不敢坐地鐵了,我乾脆打車吧,你還在家吧?你聽我說啊......我可草了他大爺了,你不知道我之前在地鐵上遇到了什麼,簡直要瘋了......靠啊,靠......嗚嗚,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居然哭了。
而且還是那種失聲大哭,一邊哭,一邊破口大罵,歇斯底裡的喊叫。
郭澤寧明顯屬於那種在經曆了讓人崩潰和瘋狂的事情後,產生的恐懼和壓抑情緒的爆發,他需要釋放,而喊叫、哭泣和說粗話,就是一種很有效的發泄手段。
所以羅熙沒有打斷對方的發泄,不過茂哥打過來電話,羅熙索性暫時接通茂哥的電話,交待了茂哥立刻去809,看看那邊的情況,又叮囑了幾句小心,還說一會兒吳蕊會帶著一個女孩去他家,讓好好招待,之後,這才掛了電話。
而這邊電話裡,發泄完的郭澤寧也明顯冷靜多了。
“地鐵上的事,咱們見了麵聊,一會兒你掛了電話,打給茂哥,問清楚地址後,打車去他那裡,咱們一會兒在茂哥家集合,現在,茂哥家屬於一個安全區。”
羅熙交待了一番後,掛了電話。
從第一個關卡場景出來的人,隻有張亞楠沒有打電話過來。
這說明她的確死在了公交車爆炸當中。
然後丟失了記憶。
新的循環日,對方會忘記之前的一切,然後開開心心的起床,上班......經曆老汪設計的關卡場景,然後,被清潔工馮凱殺死......
周而複始,就像是一個根本無法逃出來的死亡循環。
或許某一個循環日裡,張亞楠會再次成為那個關卡場景當中的一個拾憶人,但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成為拾憶人,隻是將那種承受的痛苦和絕望加倍而已。
羅熙手一翻,取出了他的【卡戒】,具現化後,戴在了手指上。
砰~
一個響指後,那個封麵上有六張擁擠麵孔的詭異卡冊出現在他手中。
翻開看了看,裡麵存入的卡牌已經有不少了,但實際上和卡冊那999的容量相比,還是差了很遠。
羅熙明顯有強迫症,他完全是按照卡牌的種類進行分頁存放,這樣可以確保在第一時間,找到他所需要的卡牌。
先是看了看【記憶】。
這種卡牌是他目前所擁有數量最多的一種。
而在禁錮之日當中,這也是拾憶人所公認的通貨,可以拿【記憶】和其他拾憶人交換不同種類的卡牌。
翻動卡冊。
羅熙手指摸了摸兩張【法力】,而在法力後麵,是一張【驅邪】。
之所以將這三張卡牌放在一起,是因為【驅邪】這張卡牌,需要兩張【法力】來激活,雖然羅熙還沒有用過,但估摸,這種卡牌的效果和威勢應該不會差。
再後麵,是羅熙在成為拾憶人後,獲得的新人禮包卡牌,【艾賓浩斯的筆】,這一張卡可以看成是兩張【記憶】。
“就目前所知,每一個失憶者在他們初始場景中因為場景內拾憶人數量不足而隨機獲得拾憶人身份後,都會獲得一個新人大禮包,也就是獲得一張卡牌,不過似乎也有人獲得過兩張......而這種初始卡牌卻是因人而異,每一個人都不一樣,那麼,就存在兩種可能,一種是隨機產生,一種是固定的,也就是說,一個人,會在被動成為拾憶人後,獲得固定類型的卡牌......”
羅熙自言自語,他的桌子上有一個小鏡子,此刻鏡子裡,是幾個陰森森的人影。
“而新人通關場景達到三次,會獲得他們專屬的編號為099的【卡戒】,卡戒可以具象化為卡冊,卡冊種類不一,而且,基本都會有專屬於卡冊的‘特性’,就例如,我的卡冊,目前已經擁有的特性有兩種,一個是將兩張任意卡牌合成轉化為一張編號041的卡牌,【謊言】;一個是直接存在於卡冊的無形卡牌,編號為016的【絕對理智】......”
“那麼,這是已知能‘創造’出卡牌的兩種途徑,禁錮之日裡,會不會有其他‘誕生’卡牌的途徑,如果有,會是什麼?如果沒有,郝修文說的那一張編號為000的卡牌,會不會也隻能從這兩種途徑種產生?”
羅熙揉了揉臉。
這個動作似乎可以讓他得到某種放鬆感。
“可如果是這樣,除了對應的人和對應的卡冊,其他人幾乎不可能獲得編號000的【逃離】卡牌......如果這張卡牌是脫離禁錮之日的關鍵,那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機會逃離這個地方。”
“而按照禁錮之日已知曉的規則,公平、等價交換等,這種可能性肯定是不存在的,因為那樣的話,除非是運氣逆天,否則絕不可能獲得000......”
“所以,一定還有其他獲得卡牌的途徑,這樣才合理,至少,編號為000的卡牌,絕對有其他的獲取方法......”
羅熙這時候翻動著他的卡冊,此刻,卡冊浮空飄著,仿佛擁有某種反重力的裝置,羅熙試過,在召喚出卡冊後,即便自己跑,跳等快速移動,卡冊都會以相對速度,跟著自己移動。
非常神奇。
他的手指掠過【解除詛咒】、【理智】、【酷拉皮卡的製約之劍】、【沾血的鐵錘】,最後落到了他那張【艾賓浩斯的筆】上,抽出卡牌,仔細端詳。
“赫爾曼·艾賓浩斯,德國心理學家,出生於德國巴門,1890年和他人共同創辦了《心理學和感覺生理學雜誌》,一生致力於有關記憶的實驗心理學研究,在1885年出版了《關於記憶》一書......”
“所以,這是巧合嗎?為什麼我的初始卡牌,是【艾賓浩斯的筆】,為什麼會是以一個心理學家的名字命名?”
羅熙看著手中的卡牌,喃喃自語。
“假設,這不是巧合,而是一種編寫好的‘劇本’,或者說是‘程序’,也就是說,我成為拾憶人後,必然會獲得這張卡牌,那麼,這張卡牌上一定有特殊的含義......”
這時候,羅熙扭頭,起身走向他房間裡的書櫃。
現代人很喜歡在裝修的時候,搞一個書櫃,裡麵放滿各種各樣的書籍,哪怕他們從來都不會去翻看。
這是一種象征,一種裝飾。
可羅熙不一樣。
裡麵的書,他是真的都看過。
至少在他的記憶中是這樣,甚至隨便拿出一本,翻開任意一頁,他都能背下來。
他的書櫃樣式很老,還有櫃門,鑲著玻璃,擦的很乾淨,打開書櫃門後一股書頁特有的氣味會湧出來。
羅熙很喜歡這種味道。
書櫃很深,裡麵的書就像是某種珍貴的收藏品,羅熙伸手探了探,抽出了那本《記憶》。
隻是等羅熙拿著這本書後,他愣住了。
表情極為古怪。
因為他手裡這本《記憶》,是非常新,就是那種買回來都沒翻過的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