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雖然很想將李長安收為弟子,可猶豫良久之後,最終卻還是放棄了這個決定,轉而開口道:“你天資驚世,僅憑自己摸索就已經踏足了武道之路,也無需旁人太多指點……”
“這樣吧,老道最近應該會在三黃縣附近停留一段時間,有功夫的話,就抽時間來指點你修行吧!”
李長安不清楚老道士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可既然同樣能夠達到拜師學藝的目的,他自是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點頭道:“那就謝謝道長了!”
老道士擺了擺手,笑眯眯道:“現在的江湖太無趣了,好不容易出現你這麼一個異類,料想今日就算不是老道我,換做任何一個中原武者,也不會坐視你在此荒廢天賦!”
……
妖清王曆二三八年七月,李長安五歲半了。
他身強體壯,容貌卻清秀異常。
老道士果然沒有食言,每隔十天半個月便會準時來李家村一趟,專門為李長安傳道受業。
就算偶爾沒有時間,也會派呂常寧過來替師傳道。
這個世界的武道共有六個境界,從低到高分彆是武者、武師、武王、武聖、武帝、武神。
晉升為武者的標誌是引氣入體。
晉升為武師的標誌則需將丹田當中的勁氣壓縮、凝結成液體。
晉升武王的標誌則是將丹田勁氣進一步壓縮成固體。
修行到了武王境界的之後,武者便和普通人徹底拉開了如同鴻溝般的差距,尋常武王勁氣悠長,刀槍不入,哪怕以一敵百也絲毫不懼。
至於更高境界的武聖,體內勁氣沸騰入海,一招一式之間都充斥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驚人偉力。
這已經算是屹立於此世武道頂峰的大人物了。
哪怕縱觀整個武道江湖,基本上數十近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武聖級彆的強者。
至於武聖之上的武帝以及武神,彆說李長安了,就連老道士自己都不太清楚有多恐怖,隻知道在一些古籍文獻當中有所記載。
聽說武帝就已經能夠掌握一部分天地之力,尋常武者對其而言無異於螻蟻。
當前的武道江湖當中,五百年當中公認最接近武帝境界的強者,便是五百年前的妖清王庭太祖。
可想而知武帝這個名稱的含金量有多高。
接觸到各種武道知識灌注的李長安就像一顆受到雨水滋潤的樹苗般,進步堪稱神速,沒費多少功夫便從武者突破了武師。
……
與此同時,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六月份的時候,每年一次祭祀河神的保留節目又到了日程。
三黃縣令和過去那般,照例派人來收取今年的錢糧。
可和過去不同的是,這次柴縣令所收取的錢糧卻沒能順利送到縣城,剛走到路上就被一支反叛起義軍給劫走了。
其實這支起義軍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在附近活動了,隻不過之前一直是在禍害隔壁兩個縣,這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三黃縣起衝突。
若是其他事,或許柴縣令還能忍。
可祭祀河神的錢糧當中可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進到了柴縣令自己口袋!
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收到錢糧被劫走的消息之後,柴縣令火冒三丈,當即便派人貼了告示,加強三黃縣附近關卡的守衛力度。
與此同時還在各個村落貼上了通緝令、懸賞令。
凡是為朝廷提供反叛軍消息的百姓,直接獎賞二十兩白銀,抓住反叛軍成員,則獎賞白銀五十兩!
消息傳開之後,兩個道士隔了差不多一個月沒來過。
就在李長安有些疑惑的時候,這才從村口的懸賞令最上方看到了一個加大加粗的名字:王素!
這個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老道士沒有告訴過李長安他的真名,可李長安有係統,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知曉這個名字。
難怪老道士不願意和他扯上關係,搞半天原來是反抗軍的首領!
“有點意思啊!”得知這條消息之後,李長安摸了摸下巴,思緒一下子拉得很長,他似乎想到了進一步擴充影響力的辦法。
要知道,再過一年他就要滿六歲了。
按照既定命運,整個三黃縣都會在明年遭受水災。
自古以來,天災往往是和**綁在一起的。
現如今既然知曉老道乃是起義軍的統領,李長安的心思也不由活絡了起來。
——不說彆的,在有絕對信息優勢的情況下,李長安隻需提前囤積一批糧食,等待洪災爆發之後,就可以趁此機會吸納一批流民組建自己的勢力!
不過,想到千千萬萬無辜百姓們可能流離失所,李長安輕吐出一口濁氣,喃喃自語道:“算了,雖然知道沒用,但還是儘可能努力一下吧,至於最後結果如何,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妖清王曆二三九年三月,雨季即將來臨之前,李長安離開家門外出奔走,在三黃河下遊各個村鎮宣傳洪災即將來臨的消息。
然而,他還沒走幾個村落呢,就遭到了沿途百姓的舉報,被一夥衙吏當成妖言惑眾之輩連追帶打攆了三裡路。
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放棄,隻要是位於三黃河下遊的村落,他都一一拜訪,留下了足跡。
可惜的是,他的言論無人理睬、更無人相信。
所有人都將他當成了行走的精神病,到了後麵,他甚至都成了河流附近村落的‘名人’,不少百姓隔著老遠就會對他進行驅趕。
對此,李長安也隻能歎氣。
有時候壞人難做,好人其實更難做。
他發現僅憑一己之力壓根就改變不了大勢,便隻能退而求其次,在李家村內部提前做準備。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
同年六月,三黃河周邊突發暴雨,加之上遊惡蛟興風作浪、翻江倒海,滔天洪水衝垮了河堤,傾瀉而出,宛若一頭咆哮著的赤色蛟龍般淹沒了兩岸數萬畝良田!
待到暴雨停息,三黃河兩岸屍橫遍野,目之所及到處都是被雨水泡得腫脹腐爛的人畜屍體。
抱著父母屍體流淚的孩子……
失去丈夫的妻子……
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好似一場無聲的默劇。
李長安提前帶著村裡百姓遷徙到了高地之上,輕易便躲過了這一劫,可親眼目睹著天災過後宛若地獄般的場景,心中卻仍舊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複雜無比。
毫無疑問,這場洪災並不是百姓們磨難的結束。
相反,這隻是一個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