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雅得意洋洋地走上台,接過話筒。
音樂響起,她開始演唱,聲音確實很有技巧。
但缺乏靈魂和情感,全是技巧。
我根本沒有聽完就聽不下去了,悄悄來到後台,找到了正在收拾東西的童欣。
她看到我,強撐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都聽到了?”她低聲問。
我點點頭:“彆在意那個李評委,他明顯被收買了。”
“我知道。”她咬著嘴唇,“但還是很憋屈。周詩雅有後台,所有人都讓著她……”
“這就是行業現實。”
我遞給她一瓶水,“但記住,真正的好聲音不會被埋沒。”
童欣抬頭看我,眼中閃著倔強的光:“我不會認輸的。就算開場表演,我也要驚豔所有人!”
我笑了:“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童欣。”
過了沒一會兒,那個周詩雅又找來了,還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架勢。
“童欣,剛才評委老師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周詩雅走到化妝台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手指卷著自己精心打理的卷發,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就你這水平,還是趁早回家吧。”
我站在童欣身旁,能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
她的手指死死掐著礦泉水瓶,塑料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周小姐,”我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之間,“彩排已經結束了,請你尊重其他選手。”
周詩雅上下打量我,紅唇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喲,護花使者啊?童欣,你男朋友挺護短的嘛。”
“關你屁事!”
童欣直接罵了回去,轉而又說道:“周詩雅,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麼一直針對我?”
化妝間裡的其他選手和工作人員都悄悄豎起耳朵。
周詩雅環顧四周,似乎很享受這種被關注的感覺。
“針對你?”她誇張地攤手,冷笑著說,“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李老師都說了,你音準有問題,情感表達也不夠。”
她湊近一步,壓低聲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選的歌太土了,《慢慢喜歡你》?小學生才唱這種歌。”
童欣的臉色瞬間煞白。
昨天我問她為什麼選這首歌,她告訴我這是她媽媽最喜歡聽的一首流行音樂。
她說,她媽媽也會在當天看她的比賽。
我正想反駁,童欣卻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江河,我們走吧,彆跟她這種計較。”
她的聲音很輕,但異常堅定。
我看著她倔強的側臉,點了點頭。
不是不想和她計較,是現在在這裡打嘴炮沒有意義。
要做就做點實際的東西。
走出演播廳,夜幕已經降臨。
童欣一直沉默著,直到我們站在馬路邊等車時,她才開口:“江河,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路燈的光暈灑在她臉上,我看見她眼眶泛紅,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胡說。”我輕輕捏了捏她的肩膀,“你的聲音是我聽過最乾淨的。那個周詩雅,不過是仗著有後台罷了。”
“可是評委也……”
我的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我看了一眼,是楊學林打來的。
於是向童欣示意了一下後,走到一邊接通了電話。
“林哥,查到了。”
楊學林的聲音透著興奮,“周詩雅確實是星耀的人,而且她和節目中的李勝男評委的關係不一般。”
“怎麼個不一般?”我問。
“我從狗仔那邊了解到,有人拍到他們上周一起從酒店出來。”
我皺眉:“有照片嗎?”
“有,不過證明不了什麼,就是很正常的照片。”
“先把照片發給我,然後給點好處給狗仔那邊,讓他們這兩天盯緊點。”
“行,我馬上安排。”
掛斷電話,我回到童欣身邊,對她說道:“先彆想比賽的事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跟著走嘛,難不成把你賣了?”
她白了我一眼,跟著我一起上了出租車。
夜晚的西湖比白天更加迷人,燈光勾勒出湖岸線,遠處的雷峰塔金碧輝煌。
我們沿著湖濱步行街慢慢走著,街邊藝人彈著吉他,歌聲隨風飄來。
“白天不是才來過嗎,怎麼又來?”童欣的情緒似乎好轉了一些。
“晚上有晚上的風景嘛。”
我指著不遠處的音樂噴泉,“馬上要開始了,聽說很壯觀。”
話音剛落,噴泉隨著交響樂驟然升起,水柱在彩色燈光中舞動,引來遊客陣陣驚呼。
童欣仰著頭,水光映在她臉上,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慶城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女孩。
“江河,”噴泉聲中,她突然靠近我,“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她的手指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背,“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放棄了。”
噴泉變換著形狀,水霧隨風飄散。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該如何回應。
愣怔了幾秒後,我還是將手縮了回來,笑著說道:“我說了嘛,我就叫投資,等你成了大明星,可彆忘了我就行了。”
童欣方才恢複她正常的表情,嗤笑一聲:“放心吧!你為我做的我都看得見,要是真成大明星了,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她突然停頓一下,又說:“對了,你回去後還是找個正經事做吧,彆整天閒著了。”
“好,正在找了,主要是年紀大了不好找啊!”
童欣切了一聲,說道:“你才29哪裡大了?”
“你是不知道,現在那些公司都要年輕人了,一般到了二十七八歲就不好找了。”
童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要不……我去給那個楊總聊聊,看能不能以我助理的身份,進咱們公司?”
我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我愣怔了半晌,才說道:“這……這怎麼可能,還買一送一啊!人家肯定不會答應。”
“試試嘛,萬一行呢?那樣一來,不僅你也有工作了,咱們還能在一家公司裡,兩全其美。”
我壞笑一聲,說道:“你就是想讓我跟你在一家公司吧?”
她立即翻了我一個白眼:“隨你吧!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彆彆彆,開個玩笑而已,你去問嘛,不過我覺得多半他不會同意的。”
“不同意就算了唄,問一下又不犯法。”
我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我真以她助理或者經紀人的身份進入我自己的公司。
這……算什麼事啊?
自己給自己打工?